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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姜一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小妹和满脸愁苦的大哥，终于开口了，“大哥，小九，我觉得这法子行。我马上要生了，自己到时候都顾不过来，更别说精心照顾娘了。”
“出点钱，让娘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同意。该我出的那份，我想办法。”
姜一梅也紧跟着表态，语气有些无奈但同样支持：“我也同意。我孩子小，整天拴在手上，过来照顾娘也是手忙脚乱，确实照顾不好。出钱，虽然紧巴点，但总比心里愧疚强。我也愿意。”
两个出嫁女儿的表态，让姜五康松了口气。
现在压力主要就在老二姜七振一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七振和乔玉枝身上。
姜七振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如坐针毡。
他偷偷看了一眼媳妇，乔玉枝依旧板着脸，不吭声。
他内心挣扎得厉害。
一方面，他知道妹妹说得对，请人照顾对母亲更好。
而且妹妹承担了一半费用，剩下四家均摊确实压力不大。
另一方面，他又怕答应下来，回家被媳妇埋怨，甚至吵架。
霍冬临一直安静地坐在姜九梨身边。
此刻，他沉稳地开口了，“岳母的病情需要长期、专业的护理，这是客观事实。小九和我愿意多承担一些经济责任，是希望岳母能过得好一些，也希望减轻各位哥哥姐姐们的实际护理负担。”
“至于如何决定，最终还是看大家共同的意愿。如果这个方案不行，那可能就需要重新商议一个更公平、也更有效的轮流照顾细则，并且明确护理标准，避免再出现照顾不周的情况。”
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同意出钱请人，那就必须保证自家照顾，能达到不让母亲长褥疮的标准，否则说不过去。
姜七振被逼到了墙角。
他看看兄弟姐妹们期待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依旧不松口的媳妇身上。
他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瓮声瓮气地说：“我也同意。该出的那份......我出。”
“姜七振！”乔玉枝猛地转过头，狠狠瞪着他。
“你别说了！”姜七振罕见地提高了音量，“就这么定了！**事，不能光让小九一个人扛着，咱们出点钱，是应该的！”
家庭会议虽然勉强通过了，但乔玉枝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
一回到自己家，她积压的怒火和委屈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姜七振，你这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乔玉枝将手里的布包狠狠摔在炕上，指着丈夫的鼻子就开始骂，“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长没长脑子？还同意出钱请人？咱们家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
“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刨去日常开销，给你爹妈那边一点，还能剩多少？外面欠的债还没影子呢！”
“现在倒好，每个月还要凭空多出一笔开支。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饭都快吃不饱了，还充什么大孝子？！”
“你看看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再看看我，怀着孕还得上班，回来还得伺候你们爷俩，我容易吗我？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跟着你那个有钱的妹子一起逼我。霍冬临有钱，她爱出多少出多少，凭什么拉着我们一起？”
姜七振起初还低着头，任由她数落。
他习惯了妻子的强势，很多时候为了省事、为了家庭表面的平静，他选择妥协。
但今天，他心底那点属于儿子的血性和愧疚，被激发了出来。
“够了！”他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是他少有的、对妻子的大声反驳，“那是我亲娘！生我养我的亲娘！她现在躺在床上，拉尿都不知道，身上都烂了！我......我出点钱让她好过点，这有错吗？！”
“是，咱家是困难，是欠债。可那不是不孝顺的理由，小九已经承担一大半了，咱们就出那么一点，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你......你之前照顾娘，要是能上点心，娘能长褥疮吗？现在出钱请人，不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不足，不让娘再受罪吗？”
乔玉枝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顶撞惊呆了。
在她印象里，姜七振就是个面团性子，随她捏圆搓扁，尤其在钱和家里事上，从来都是她说了算。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听话的男人，竟然敢为了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娘，跟她红脸吵架！
震惊过后，是更汹涌的愤怒和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恐慌。
“好啊，姜七振！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吵了是吧？”乔玉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飙了出来，“为了你娘，你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顾了是吧？”
“行！这个家你一个人过去吧。我走，我带着孩子回娘家。我看你离了我，怎么过这个穷日子！”
她说到做到，当即就开始收拾自己和孩子的几件换洗衣服，动作又快又狠，把家里弄得乒乓作响。
他们年幼的儿子被这阵仗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姜七振看着媳妇撒泼、孩子哭闹，心里乱成一团麻。
既有怒火，也有瞬间的心软和习惯性的退缩。
但一想到母亲身上那些红肿的褥疮，想到妹妹和哥哥姐姐们看他的眼神，那股愧疚和难得硬气一回的决心又占了上风。
他梗着脖子，偏过头，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你爱回就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言下之意，没了你在旁边天天算计抱怨，或许还清净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乔玉枝。
她抱起还在哭的孩子，拎起包袱，狠狠瞪了姜七振一眼，摔门而去，回娘家去了。
姜七振站在原地，听着门被摔上的巨响和孩子渐渐远去的哭声。
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瘫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不通，他的日子咋就过成这个样子了呢？
一直沉默的姜一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小妹和满脸愁苦的大哥，终于开口了，“大哥，小九，我觉得这法子行。我马上要生了，自己到时候都顾不过来，更别说精心照顾娘了。”
“出点钱，让娘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同意。该我出的那份，我想办法。”
姜一梅也紧跟着表态，语气有些无奈但同样支持：“我也同意。我孩子小，整天拴在手上，过来照顾娘也是手忙脚乱，确实照顾不好。出钱，虽然紧巴点，但总比心里愧疚强。我也愿意。”
两个出嫁女儿的表态，让姜五康松了口气。
现在压力主要就在老二姜七振一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七振和乔玉枝身上。
姜七振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如坐针毡。
他偷偷看了一眼媳妇，乔玉枝依旧板着脸，不吭声。
他内心挣扎得厉害。
一方面，他知道妹妹说得对，请人照顾对母亲更好。
而且妹妹承担了一半费用，剩下四家均摊确实压力不大。
另一方面，他又怕答应下来，回家被媳妇埋怨，甚至吵架。
霍冬临一直安静地坐在姜九梨身边。
此刻，他沉稳地开口了，“岳母的病情需要长期、专业的护理，这是客观事实。小九和我愿意多承担一些经济责任，是希望岳母能过得好一些，也希望减轻各位哥哥姐姐们的实际护理负担。”
“至于如何决定，最终还是看大家共同的意愿。如果这个方案不行，那可能就需要重新商议一个更公平、也更有效的轮流照顾细则，并且明确护理标准，避免再出现照顾不周的情况。”
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同意出钱请人，那就必须保证自家照顾，能达到不让母亲长褥疮的标准，否则说不过去。
姜七振被逼到了墙角。
他看看兄弟姐妹们期待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依旧不松口的媳妇身上。
他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瓮声瓮气地说：“我也同意。该出的那份......我出。”
“姜七振！”乔玉枝猛地转过头，狠狠瞪着他。
“你别说了！”姜七振罕见地提高了音量，“就这么定了！**事，不能光让小九一个人扛着，咱们出点钱，是应该的！”
家庭会议虽然勉强通过了，但乔玉枝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
一回到自己家，她积压的怒火和委屈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姜七振，你这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乔玉枝将手里的布包狠狠摔在炕上，指着丈夫的鼻子就开始骂，“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长没长脑子？还同意出钱请人？咱们家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
“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刨去日常开销，给你爹妈那边一点，还能剩多少？外面欠的债还没影子呢！”
“现在倒好，每个月还要凭空多出一笔开支。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饭都快吃不饱了，还充什么大孝子？！”
“你看看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再看看我，怀着孕还得上班，回来还得伺候你们爷俩，我容易吗我？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跟着你那个有钱的妹子一起逼我。霍冬临有钱，她爱出多少出多少，凭什么拉着我们一起？”
姜七振起初还低着头，任由她数落。
他习惯了妻子的强势，很多时候为了省事、为了家庭表面的平静，他选择妥协。
但今天，他心底那点属于儿子的血性和愧疚，被激发了出来。
“够了！”他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是他少有的、对妻子的大声反驳，“那是我亲娘！生我养我的亲娘！她现在躺在床上，拉尿都不知道，身上都烂了！我......我出点钱让她好过点，这有错吗？！”
“是，咱家是困难，是欠债。可那不是不孝顺的理由，小九已经承担一大半了，咱们就出那么一点，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你......你之前照顾娘，要是能上点心，娘能长褥疮吗？现在出钱请人，不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不足，不让娘再受罪吗？”
乔玉枝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顶撞惊呆了。
在她印象里，姜七振就是个面团性子，随她捏圆搓扁，尤其在钱和家里事上，从来都是她说了算。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听话的男人，竟然敢为了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娘，跟她红脸吵架！
震惊过后，是更汹涌的愤怒和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恐慌。
“好啊，姜七振！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吵了是吧？”乔玉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飙了出来，“为了你娘，你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顾了是吧？”
“行！这个家你一个人过去吧。我走，我带着孩子回娘家。我看你离了我，怎么过这个穷日子！”
她说到做到，当即就开始收拾自己和孩子的几件换洗衣服，动作又快又狠，把家里弄得乒乓作响。
他们年幼的儿子被这阵仗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姜七振看着媳妇撒泼、孩子哭闹，心里乱成一团麻。
既有怒火，也有瞬间的心软和习惯性的退缩。
但一想到母亲身上那些红肿的褥疮，想到妹妹和哥哥姐姐们看他的眼神，那股愧疚和难得硬气一回的决心又占了上风。
他梗着脖子，偏过头，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你爱回就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言下之意，没了你在旁边天天算计抱怨，或许还清净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乔玉枝。
她抱起还在哭的孩子，拎起包袱，狠狠瞪了姜七振一眼，摔门而去，回娘家去了。
姜七振站在原地，听着门被摔上的巨响和孩子渐渐远去的哭声。
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瘫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不通，他的日子咋就过成这个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