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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带着麻袋和简陋的工具上了山。
起初并不顺利，不认识药材，或者找到了品相不好。
互助中心提前准备的药材图册和简单的培训派上了用场。
几天后，当他们带着或多或少的药材，忐忑不安地来到临时设点的收购站时，姜九梨和阮秋悦亲自带着懂行的老师傅进行验收、定级、过秤。
“柴胡，二等品，三斤二两，一块六毛！”
“黄芩，头茬，晒得不错，两斤八两，两块两毛四！”
......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最终，第一个小伙子拿到了四块多钱！
他捏着那几张实实在在的钞票，手都有些发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混杂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
他爹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八块呀。
而且他挣的是现钱！
“真给钱啊？这么多？！”他兴奋地叫出了声。
另外几个同去的人，也或多或少都拿到了钱，最少的也有一块多。
“给！当场结算，说话算话！”姜九梨笑着肯定。
第一波人顺利拿到了钱，那些质疑的，观望的人自然也蠢蠢欲动了。
“真的给钱！当场就给！”
“老王家的二小子，一天就挣了四块多！”
“我的天，那山里的草根树皮还真能换钱啊！”
怀疑和观望，在真金白银面前，迅速冰消瓦解。
巨大的示范效应产生了！
之前还在嘲笑的人坐不住了，越来越多闲散在家的青年、甚至是一些家庭妇女，都开始互相打听，结伴上山。
互助中心准备的图册被借阅一空，人们见面聊天的内容，也从东家长西家短，变成了“今天在哪片山头找到了什么好药”、“哪种药材价格更高”。
虽然采药辛苦，跋山涉水，风吹日晒，但看到用自己汗水换来的钞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希望的光芒。
手里有了活钱，能给家里添块肉，给孩子买件新衣，那种自食其力的踏实感，是前所未有的。
自然而然地，家属院里之前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骚扰女工的事情，几乎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大家都忙着“搞副业”挣钱，谁还有那闲工夫和心思去惹是生非？
跑到互助中心来投诉和求助的人，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少。
姜九梨站在互助中心的窗口，看着外面那些因为生活有了奔头而步履匆匆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小小的药材收购站，正在悄然改变着许多人的生活和精神面貌。
她知道，这条路，走对了！
可是好景不长，收购站出了点岔子。
正如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当人们在其中看到了稳定且可观的利益后，一些人的心思便开始活络起来，琢磨起了歪门邪道。
互助中心本身人手有限，药材收购站每天业务繁忙，大家只能是轮流排班，负责验收、定级、称重和结算。
起初，一切都靠着自觉和信任有序进行。
但问题，终究还是出现了。
这天，轮到阮秋悦负责核对前一天的收购账目和抽查库存药材。
当她检查到一批标注为“上等黄芩”的药材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拿起几根仔细查看，发现这些黄芩虽然粗看品相不错，但根部明显带着未清理干净的泥土，有些甚至已经出现了受潮发软的迹象，这绝对不符合“上等”的标准。
她皱起眉头，又随机打开了另外几包不同人送来的药材。
这一查，问题更多了！
在一包柴胡里，她发现了混进去的、形状相似的其他植物根茎。
一包品相尚可的丹参里，底部竟然掺杂了不少枯枝败叶，明显是为了压秤！
阮秋悦的心沉了下去。
她立刻将情况报告给了姜九梨。
姜九梨正在整理下一阶段的计划，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的笔，来到库房，亲自查看了那些有问题的药材。
看着那些被掺杂使假、以次充好的药材，姜九梨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无力感。
她的本意是好的，是想给那些迷茫的年轻人一条正道，靠自己的勤劳双手换取尊严和收入。
可这才过了多久？
就有人开始钻空子，耍小聪明，试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获取不正当的利益！
这不仅仅是个别人的品德问题，更反映出一个严峻的现实。
内部的管理出现了漏洞！
负责质量验收的同志，要么是专业不精被蒙蔽了，要么......就是故意放了水！
姜九梨的脸色凝重起来。
她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如果对这种行为不及时制止和严查，那么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将会迅速崩塌。
那些诚实劳动的人会寒心，收购站将充满劣质药材。
最终损害的是梅姐那边的信任，毁掉的是这个帮助了无数人的项目！
“查！必须一查到底！”姜九梨的声音带着冷意，对阮秋悦说道，“把昨天值班负责验收的同志名单给我。还有，把这些有问题的药材，对应的送货人记录也调出来。”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互助中心的项目上搞破坏，给人开后门儿！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姜九梨明白，管理一个项目，光有美好的初衷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严格的制度和铁的执行力。
这一次，她必须拿出强硬手腕，清除蛀虫，捍卫这片好不容易才开辟出来的、充满希望的阵地。
姜九梨和阮秋悦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件事绝不能声张，打草惊蛇只会让那个内鬼隐藏得更深。
“悦悦，”姜九梨压低声音，“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干事。”
阮秋悦会意地点头：“嫂子，我明白。”
两人迅速商量了一个对策。
她们没有在互助中心内部进行调查，而是私下找到了两个平日里采药最是勤恳、为人也最是老实的年轻人。
姜九梨将两人叫到一边，神色严肃地说明了情况，并提出了一个有些“为难”他们的请求。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怀疑有人验收时放水，但不确定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姜九梨看着两人，“所以，想请你们帮个忙。”
王刚和孙小梅一听，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他们是最珍惜这个挣钱机会的人，也最痛恨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
“姜副主任，您说！要我们怎么做？”王刚瓮声瓮气地说，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们想请你们，”姜九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包药材，“拿着这些药材，分别在不同时段，去收购站交货！”
他们带着麻袋和简陋的工具上了山。
起初并不顺利，不认识药材，或者找到了品相不好。
互助中心提前准备的药材图册和简单的培训派上了用场。
几天后，当他们带着或多或少的药材，忐忑不安地来到临时设点的收购站时，姜九梨和阮秋悦亲自带着懂行的老师傅进行验收、定级、过秤。
“柴胡，二等品，三斤二两，一块六毛！”
“黄芩，头茬，晒得不错，两斤八两，两块两毛四！”
......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最终，第一个小伙子拿到了四块多钱！
他捏着那几张实实在在的钞票，手都有些发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混杂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
他爹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八块呀。
而且他挣的是现钱！
“真给钱啊？这么多？！”他兴奋地叫出了声。
另外几个同去的人，也或多或少都拿到了钱，最少的也有一块多。
“给！当场结算，说话算话！”姜九梨笑着肯定。
第一波人顺利拿到了钱，那些质疑的，观望的人自然也蠢蠢欲动了。
“真的给钱！当场就给！”
“老王家的二小子，一天就挣了四块多！”
“我的天，那山里的草根树皮还真能换钱啊！”
怀疑和观望，在真金白银面前，迅速冰消瓦解。
巨大的示范效应产生了！
之前还在嘲笑的人坐不住了，越来越多闲散在家的青年、甚至是一些家庭妇女，都开始互相打听，结伴上山。
互助中心准备的图册被借阅一空，人们见面聊天的内容，也从东家长西家短，变成了“今天在哪片山头找到了什么好药”、“哪种药材价格更高”。
虽然采药辛苦，跋山涉水，风吹日晒，但看到用自己汗水换来的钞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希望的光芒。
手里有了活钱，能给家里添块肉，给孩子买件新衣，那种自食其力的踏实感，是前所未有的。
自然而然地，家属院里之前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骚扰女工的事情，几乎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大家都忙着“搞副业”挣钱，谁还有那闲工夫和心思去惹是生非？
跑到互助中心来投诉和求助的人，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少。
姜九梨站在互助中心的窗口，看着外面那些因为生活有了奔头而步履匆匆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小小的药材收购站，正在悄然改变着许多人的生活和精神面貌。
她知道，这条路，走对了！
可是好景不长，收购站出了点岔子。
正如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当人们在其中看到了稳定且可观的利益后，一些人的心思便开始活络起来，琢磨起了歪门邪道。
互助中心本身人手有限，药材收购站每天业务繁忙，大家只能是轮流排班，负责验收、定级、称重和结算。
起初，一切都靠着自觉和信任有序进行。
但问题，终究还是出现了。
这天，轮到阮秋悦负责核对前一天的收购账目和抽查库存药材。
当她检查到一批标注为“上等黄芩”的药材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拿起几根仔细查看，发现这些黄芩虽然粗看品相不错，但根部明显带着未清理干净的泥土，有些甚至已经出现了受潮发软的迹象，这绝对不符合“上等”的标准。
她皱起眉头，又随机打开了另外几包不同人送来的药材。
这一查，问题更多了！
在一包柴胡里，她发现了混进去的、形状相似的其他植物根茎。
一包品相尚可的丹参里，底部竟然掺杂了不少枯枝败叶，明显是为了压秤！
阮秋悦的心沉了下去。
她立刻将情况报告给了姜九梨。
姜九梨正在整理下一阶段的计划，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的笔，来到库房，亲自查看了那些有问题的药材。
看着那些被掺杂使假、以次充好的药材，姜九梨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无力感。
她的本意是好的，是想给那些迷茫的年轻人一条正道，靠自己的勤劳双手换取尊严和收入。
可这才过了多久？
就有人开始钻空子，耍小聪明，试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获取不正当的利益！
这不仅仅是个别人的品德问题，更反映出一个严峻的现实。
内部的管理出现了漏洞！
负责质量验收的同志，要么是专业不精被蒙蔽了，要么......就是故意放了水！
姜九梨的脸色凝重起来。
她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如果对这种行为不及时制止和严查，那么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将会迅速崩塌。
那些诚实劳动的人会寒心，收购站将充满劣质药材。
最终损害的是梅姐那边的信任，毁掉的是这个帮助了无数人的项目！
“查！必须一查到底！”姜九梨的声音带着冷意，对阮秋悦说道，“把昨天值班负责验收的同志名单给我。还有，把这些有问题的药材，对应的送货人记录也调出来。”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互助中心的项目上搞破坏，给人开后门儿！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姜九梨明白，管理一个项目，光有美好的初衷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严格的制度和铁的执行力。
这一次，她必须拿出强硬手腕，清除蛀虫，捍卫这片好不容易才开辟出来的、充满希望的阵地。
姜九梨和阮秋悦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件事绝不能声张，打草惊蛇只会让那个内鬼隐藏得更深。
“悦悦，”姜九梨压低声音，“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其他干事。”
阮秋悦会意地点头：“嫂子，我明白。”
两人迅速商量了一个对策。
她们没有在互助中心内部进行调查，而是私下找到了两个平日里采药最是勤恳、为人也最是老实的年轻人。
姜九梨将两人叫到一边，神色严肃地说明了情况，并提出了一个有些“为难”他们的请求。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现在怀疑有人验收时放水，但不确定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姜九梨看着两人，“所以，想请你们帮个忙。”
王刚和孙小梅一听，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他们是最珍惜这个挣钱机会的人，也最痛恨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
“姜副主任，您说！要我们怎么做？”王刚瓮声瓮气地说，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们想请你们，”姜九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包药材，“拿着这些药材，分别在不同时段，去收购站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