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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九梨怀孕的消息,在霍家激起了甜蜜无比的涟漪。

  最高兴的莫过于婆婆阮佩芝了。

  她得知消息的瞬间,先是愣住,随即笑容就像初升的太阳,一下子照亮了整个脸庞,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她拉着姜九梨的手,一遍遍地确认,声音都带着颤音:“真的?小九,这是真的?哎呦!我的老天爷!这真是......这真是咱们家天大的喜事啊!”

  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

  儿子将近三十岁才结婚,这已经算是晚婚了。

  霍家前段日子又经历了那么一场风波,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总觉得家里缺了点什么。

  如今,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就像一缕最明媚的阳光,要为这个家重新注入满满的生机与欢声笑语!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软乎乎、白胖胖的奶娃娃在咿呀学语,这画面光是想想,心都要化了。

  霍老爷子和霍老太太得知后,也是喜得合不拢嘴。

  霍老爷子平日里严肃,此刻却背着手在客厅里踱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连说了几个“好”字。

  霍老太太拉着姜九梨,絮絮叨叨地开始传授她当年的孕期经验,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注意事项说了一大堆。

  一时间,姜九梨感觉自己成了霍家的“重点保护动物”,地位空前高涨,堪称团宠。

  阮佩芝的紧张程度更是直接拉满。

  她立刻召开“家庭会议”,郑重其事地嘱咐儿子,“冬临,从今天起,你每天上班下班,必须亲自接送小九,风雨无阻!”

  “要是你厂里有紧急任务实在抽不开身,也必须提前跟我说,我好早点安排。总之,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

  姜九梨一听,连忙摆手:“妈,真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刚怀上,没什么感觉,行动方便得很。”

  “大家都这么上班,没听说谁怀孕了还得天天接送的,这也太......太那个了,让别人看了笑话才怪。”

  她说的也是实情。

  这可是七十年代,讲究的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怀孕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很多女工都是临产前还在车间干活。

  要是她因为怀孕就被如此“特殊对待”,尤其是在互助中心那种女人扎堆的地方,指不定会被同事们在背后怎么议论呢,说她娇气、搞特殊化,那影响多不好。

  可她的反对,在阮佩芝这里毫无效力。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我儿媳妇和孩子最重要!”阮佩芝态度坚决,不容置疑,“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这事儿没商量!”

  霍冬临虽然觉得母亲有点过度紧张,但一想到媳妇儿肚子里怀着孩子,初为人父的责任感和保护欲也瞬间爆棚。

  他站在母亲这边,语气温道:“小九,听**。以后我每天接送你。特殊情况我会安排好。你的安全最重要,别的不用多想。”

  姜九梨看着态度高度统一的母子俩,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了。

  只能无奈又带着点甜蜜地妥协:“好吧好吧,听你们的。”

  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下想保持低调都难了。

  第二天开始,霍冬临雷打不动地每天接送。

  高大英俊的宣传部长每天接送爱人上班儿,成了军工厂一道新的风景线,引来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哪怕上班儿期间,这份“特殊待遇”还在延续。

  小姑子现在简直成了姜九梨的“贴身小秘书”。

  一会儿凑过来小声问:“小九姐,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一会儿又端来温水:“小九姐,喝点水,妈说了要多喝水。”

  看到姜九梨起身拿文件,她立马抢着去:“我来我来,你坐着别动!”

  姜九梨被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悦悦,真不用这样,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这样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阮秋悦却皱着小脸儿,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那可不行!我要是不把你照顾好,回去妈和我哥非得揪着我打不可!我现在责任重大着呢!”

  她这话把姜九梨逗笑了,心里也暖暖的。

  阮秋悦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互助中心的同事们,并不知道阮秋悦是姜九梨的小姑子。

  在她们看来,阮秋悦就是个刚来不久的新人。

  如今见她如此“殷勤”地围着新上任的副主任、霍部长的爱人姜九梨转,难免就有人心里泛酸,想歪了。

  赵芳和谢香云,现在是不敢再明着暗着针对姜九梨了。

  霍家的背景和姜九梨如今的位置都让她们忌惮。

  但这股酸意总得有个出口,于是,她们便把矛头指向了“最好欺负”的阮秋悦。

  趁着姜九梨去街道办开会,阮秋悦去打开水的功夫,赵芳就阴阳怪气地对谢香云说,“哟,有些人啊,这工作能力没见得多突出,这伺候领导、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有一手呢!”

  谢香云立刻会意,附和道:“可不是嘛,端茶送水,跟前跟后,比对自己亲妈还上心。也不知道图个啥?”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阮秋悦的耳朵里。

  她气得瞬间涨红了脸,胸口一阵发闷,真想转身就把水壶怼到她们脸上。

  然后大声告诉她们:“这是我亲嫂子!我乐意照顾!关你们屁事!”

  可她想到嫂子现在怀着孕,不能受气,不能激动。

  要是自己这会儿跟她们吵起来,闹得不好看,传到嫂子耳朵里,影响了嫂子的心情,那罪过可就大了。

  哥哥和妈妈肯定饶不了她。

  想到这里,阮秋悦硬生生把那口恶气咽了回去。

  她紧紧攥着水壶柄,指节都有些发白,装作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回到办公室,她看着正在认真整理会议纪要的姜九梨,心里那点委屈忽然就散了。

  算了,为了嫂子和宝宝,受点闲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