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耀行此人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是吗?”闻颜冷笑一声,继续追问,“我、顾赛赛和闻如月,我们三个人的平安符,谁的那枚是你亲自求来的?”

  “当然是你啊!”霍耀行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能怀疑我的真心?我们可是要做两世夫妻的,你这样怀疑我,我很心寒。”

  “是吗?”闻颜嘴角往上翘了翘,像是已经信了他的话,但是需要一个台阶,“你发誓,我才相信你的话。”

  霍耀行立即指天发誓:“我霍耀行刚才若说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闻颜娇嗔地哼了一声:“我姑且信你一回,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与顾赛赛单独见面,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隔壁雅间里。

  月升用被子把闻如月裹上,夹在腋下,从窗户翻出去,顺着屋檐来到隔壁雅间的窗前。

  透过半开的窗户,屋中情形尽收眼底。

  闻颜对面之人的映入眼帘,闻如月的身体在铺盖卷里挣了挣,便软了下去。

  月升检查之后,才发现她已经气晕过去。

  “你可真是没用啊!”月升叹了口气,又把人夹回了原来的房间。

  月升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闻如月口中。

  没一会儿,闻如月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她茫然四顾,愣了一瞬,眼泪便像断线珠子一般,哗哗往外掉。

  竟然……真的是夫君!

  霍耀行不仅给了顾赛赛平安符,还给了闻颜。

  他为何要骗自己?

  自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啊。

  为何他宁愿去讨好顾赛赛那个**,也不肯跟自己好好过日子?

  好在她嘴里一直塞着布,否则哭声就要传到隔壁去。

  月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哭了,仔细听着。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月升用**抵着闻如月纤细脆弱的脖子。

  稍一用力,闻如月就感觉到针扎似的痛。

  她再不敢哭泣,而是竖起耳朵,继续听隔壁的动静。

  然而,她没想到,接下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

  一符三送,已经是最不值一提之事。

  “好了,我亲爱的夫人。

  我满心满眼都是你,怎么可能看旁的女人一眼。”霍耀行伸手去握闻颜的手。

  闻颜被他恶心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借着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躲开。

  霍耀行又哄了闻颜几句,就试探着提起读书和科举之事。

  他明里暗里,暗示闻颜,他需要名师指点,让闻颜主动安排。

  闻颜心里冷笑,脸上却是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

  你让我抛弃应知林与你再续前缘,你就不能比应知林差。

  应知林让我当上了状元夫人,你也必须考中状元,知道吗?”

  “那你可否帮帮夫君……”霍耀行再度去握闻颜的手。

  “你别碰我!”闻颜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她又紧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我帮你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可不是冤大头。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做赔本的买卖。

  你家里养着一个,外面还吊着个顾赛赛,谁知我扶你上了青云路,你会不会**一刀。”

  霍耀行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眼里满是怒火,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扑上来,狠狠掐住闻颜的脖子。

  不过,下一瞬,他又狠狠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霍耀行强挤出笑脸:“你还在怀疑我什么呢?

  闻如月马上就要死了。

  顾赛赛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

  像她那种水性杨花的**,早就被千人骑万人枕,我怎么可能娶她?

  给自己戴绿帽吗?

  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放着温柔可心的你不要,去娶那种女人。”

  “闻如月真的要死了?”闻颜不可置信地问,“她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突然生病,还越来越重!

  不过两三个月,人就不行了。”

  “普通的病症,当然不会这般凶险。”霍耀行道,“前世,闻如月伙同顾赛赛,给你下毒药。

  今生我为你报仇,自然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

  “所以你给她下毒了……”闻颜震惊地捂着嘴,吓得花容失色,“前世你们那么相爱,我以为你会舍不得。”

  “相爱?”霍耀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配?前世,是她给我下了那种药,爬了我的床,否则我怎么可能跟她纠缠在一起!”

  “她粗鄙不堪,只知吃喝玩乐。

  若非她以此事相要挟,我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有辱我的人格。”

  “是吗?”闻颜这样应了一声。

  “她贪婪无比,能力却匹配不上她的野心。”

  霍耀行把闻如月贬低得一无是处。

  仿佛是闻如月这块淤泥玷污了他这一轮皎皎明月。

  “我们之间,才是最真挚的感情。

  为了给你出气,我给她下了毒。

  若非时间来不及,我定会给她下慢性又痛苦的药,不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不会让她解脱。”

  “闻颜,你放心吧。

  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大仇得报。我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你开不开心?”

  “你能亲手杀死闻如月,我当然开心!”这一回,闻颜笑得特别真诚。

  闻颜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懒得再应付他。

  随便敷衍几句,就起身离开。

  霍耀行追上去:“你等等……”

  拜季山长为师的事还没说,她怎么能走。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可不想坏了名声。”闻颜甩开他,就匆匆下楼,回到自己的马车。

  霍耀行:“……”

  操!

  不识趣的臭娘们儿!

  霍耀行暴躁无比。

  不过,往好处想,她总算开始松口。

  只要闻如月死了,闻颜会自己贴上来的。

  **

  闻颜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亲眼看着霍耀行离开酒楼,她才重新回到雅间。

  此时。

  月升已经摘掉了她口中的布。

  闻如月蜷缩在榻上,泣不成声:“为什么!我们是夫妻啊,霍耀行为何要这般对我!”

  闻颜坐到一旁,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喝着茶,静静看着她哭。

  那状态,就好像在看猴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