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林紧紧搂住她,就像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那般。

  “我想当你的夫君,做你的男人。”

  “我记得,签契约时就说得很清楚,我们只是假成婚,各取所需。你给我一个身份,我供你银钱。”

  “我反悔了。我喜欢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可我不想,而且你还……趁我喝醉轻薄于我……”

  应知林不认账,替自己喊冤:“我承认我引诱你,可我没有强迫你,是你受不住诱惑要了我,你现在要反过来怪我。

  颜颜,我很冤枉。”

  闻颜:“……”

  应知林掰过她的脸,极认真地道:“当时我们虽然喝了酒,但是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只是借着酒精放纵一回。”

  他拉着闻颜的手,贴上他的胸膛,深邃的眼眸与她对视:“颜颜,承认吧,这具身体,你也是喜欢的。”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不想成为某人的妻子,被绑住一生。我只想自由的活着,顺心畅意的走完这一生。”

  闻颜抽回自己的手,避开他的视线。

  应知林的眼神太过炙热,仿佛能将她的灵魂吸走。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会以妻子的名义禁锢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绝对不会阻拦。”应知林扑进闻颜怀里,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发誓?

  如果发誓有用,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不公?

  应知林,你是状元郎。

  你容貌俊俏,前途无量,愿意嫁给你的女子,能从京城排到松山村。你何必执着于我?”

  “我喜欢你。”应知林趴在她怀里闷闷地说。

  闻颜的心尖仿佛颤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爱慕你、敬仰你、疼惜你。

  我不想你什么事都自己扛。

  我想成为你的男人,为你遮风挡雨,成为你的依靠。

  我想每天醒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

  天热我可以为你扇风,天冷我给你准备暖手炉。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赏月,一起做事。

  不管是狼狈的你,惊艳四座的你,年轻的你还是白发苍苍的你,我都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我还想跟你生几个孩子,我教他们读书习武,你教他们画画玩乐。

  颜颜,我想跟你做一世夫妻,不离不弃,就算是死,我也想跟你躺在一个墓**。”

  应知林用手肘撑着身体,他看着闻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

  就好像赌上了他此生所有的荣耀。

  闻颜张了张嘴。

  喜欢吗?

  前世的霍耀行从未同她表白过。

  霍耀行只说:“你是我的妻,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他也会说:“我是你的夫,你自当听我的。”

  霍耀行不断的闯祸,不断让她去摆平,甚至为此让她搭上性命。

  前世的她对霍耀行有过喜欢吗?

  闻颜觉得是喜欢的。

  至少在他下放之前。

  他是她的唯一男人,总是用甜言蜜语哄她。

  她少年慕艾,情愫渐生。

  霍耀行的情话总是将她撩拨得面红耳赤。

  而眼前的应知林……

  她目光游移,想看清他,又像是想看清曾经的自己。

  闻颜深吸一口气。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平静无波:“可我不想要。”

  同一个坑,她怎能傻到跳两次。

  只一瞬间。

  应知林的眼眶里蓄满泪水。

  泪水涟涟,一颗接一颗地往外掉。

  全都砸在闻颜脸上。

  闻颜被他滚烫的泪烫得一颤,错开目光大力推开了他。

  闻颜起床,背对着他:“应知林,我们还是……”

  结束二字。

  在她舌尖转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再来烦我。”她冷静地穿好衣裳,“家里还有客人,应知林,不要露出马脚。”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房间里便传来压抑的,呜咽的哭声。

  闻颜步子顿住,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家里还有客人,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才离开院子。

  闻颜现在不想和应知林碰面。

  拿了几块点心,就准备去制墨的作坊呆着。

  “起码把早食吃过再出去吧。”

  “不用了。”闻颜应了一声,就准备出门。

  胳膊却被应知林抓住。

  “你想干什么?”闻颜压抑着火气,低声警告他。

  可一转身,就对上他哭红的鼻子和眼眶。

  应知林递给她一个小瓷瓶:“昨晚……我弄伤你了,你擦点药吧。”

  “不必了。”闻颜一点不想看见他。

  他总是一副被抛弃的小狗模样,太容易让她心软,情绪上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应知林明明红着眼,却盯着她,霸道地道:“要么你自己涂,要么我替你涂。”

  昨夜的各种画面浮现眼前。

  闻颜脸颊顿时绯红。

  “登徒子!”她抬手就一个巴掌甩他脸上,咬牙切齿地骂他,夺过他手里的药膏,甩开他就往回走。

  应知林摸着被打的地方,无奈又温柔地低笑:“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也太容易害羞了。”

  闻颜上好药出来。

  院子里飘着食物的香气。

  应知林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是你爱吃的鸡汤米线,你吃完再出门吧。放心,我会一直呆在屋子里,绝不出去碍你的眼。”

  闻颜揉了揉饿瘪的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过去吃东西。

  她吃完刚想把碗筷收进厨房,应知林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放着吧,我会收拾。”

  闻颜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往制墨作坊而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

  应知林收拾好碗筷,便去往倒座房。

  辰七哥正在左手练字,见进来的是他,继续低头练字:“怎么了?昨夜终于做了新郎,你干嘛这副表情。”

  应知林轻咳一声,坐到辰七哥对面:“颜颜说,她不会在一个坑摔两次。另外那个坑是谁?是不是霍耀行?”

  “你在胡说什么!!”辰七哥重重放下毛笔,怒瞪着应知林。

  “颜颜是个谨守礼节的好女子,她不可能跟男子私相授受。应知林,你若是敢再乱怀疑,我亲手宰了你。”

  “应知林,你不会是怀疑颜颜的贞洁吧!”辰七哥愤怒不已,挥拳就朝他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