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喜妹被提得双脚离地,一阵乱蹬,哇哇大哭。

  呜呜……她太惨了。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惨过。

  她才出了京城地界,就被人骗光了银子,还想把她卖去青楼。

  她还算机灵,看出那些不是好人,假装顺从,半夜偷偷逃了出来。

  即使这样了,她也不肯返回京城,反而继续往晋阳府走。

  她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得越惨,孟希延看见之后,就会越心疼她。

  她运气不错,逃出去没几天,就遇上了一支商队。

  商队里的人还怪好的,竟然同意带着她一起上路。

  她除了帮商队干活累一些,基本衣食无忧。

  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跋涉,应喜妹终于到了晋阳府。

  她迫不及待地去找孟希延。

  不过,那段时间孟希延一直在盯着清理河道,根本不在府衙。

  孟迟飞很快就发现了她,并将她控制起来,搞了几个婆子,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她。

  此后,孟迟飞就被关在一间小院当中,直到前不久,孟迟飞他们回京,她才被放了出来。

  她还以为自己就能去找孟希延了,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告孟迟飞一状。

  结果,她只是从院子转移到马车里。

  别说是告状,应喜妹连出马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更不可能见到孟希延了。

  她跑这一趟,就净吃苦去了。

  “给我夫人道歉。”应知林冷漠地盯着应喜妹。

  应喜妹吓得直哆嗦,哭着说:“对……对不起!”

  “你跟谁说呢?”

  “闻……闻颜,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应知林又回头着闻颜:“你要原谅她吗?”

  结婚这么久,闻颜第一次见他发火,竟是为了自己。

  她真的很意外。

  闻颜轻轻拍他的胳膊:“别把人勒死了,快放下吧。

  还有,我告诉你,当初是你缠着我,非要孟大哥的行踪,是你自己要去的,我既没被逼你也没鼓动你,你别想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应知林提着人没动。

  闻颜重拍他一下:“乖,听话,把人放下。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当。”

  应知林耳朵发烫,听话地松开了应喜妹。

  薛义问道:“她是孟校尉让我转交给您的,您看她要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我会把她处掉的。”

  闻颜让那几个妇人,把应喜妹押下去,塞进闻颜的马车里。

  应喜妹脑子里一片空白。

  闻颜说什么?

  要处理自己?

  她这一路直来,也长了不少见识。

  处理掉不就是要杀了吗?

  她还不想死!

  诸如又是尖叫又是挣扎:“闻颜,你敢这么对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娘也会为我报仇,她一定会把你打成猪头。”

  “吵死了,让她闭嘴。”闻颜捂着耳朵。

  押解她的妇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又脏又丑的巾子,塞进应喜妹的嘴里。

  应喜妹被恶心的臭味熏得眼前一黑,胃里直犯恶心,哇哇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别提有多恶心了。

  事情交接完成,闻颜给薛义叔指了去孟家庄子的路,她则带着应知林和应喜妹几人回松山村。

  回去的一路上。

  应喜妹就算被绑了手脚堵了嘴也不安分,在马车里乱蹬乱撞。

  吵死了!

  闻颜拿着一根棍子就钻入马车当中。

  应喜妹看着手臂粗的棍子,就觉得后颈凉嗖嗖的。

  “闻颜,你想干嘛,打人犯法的,我可是你小姑,你这是不孝,罪加一,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闻颜就对她当头一棒。

  应喜妹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也正是因为安静了。

  闻颜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她拿出一支巴掌大的铜镜,检查妆容。

  忽然,她的脸色一沉:“我们被人跟踪了。

  在城门口就看见他们了。

  我们在十里亭耽搁了那么久,他们不可能还跟在我们身后。”

  “谁会跟踪我们?”应知林回头。

  闻颜连忙捏着他的下巴阻止,“别回头,会暴露的。喏,你用这个看。”

  闻颜把镜子塞给他,自己接过缰绳赶马车。

  应知林:“……”

  他拿着镜子朝后观察,果然看到跟踪他们的人。

  二人都选择不要打草惊蛇,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你打算怎么办?”应知林问她。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万一是穷凶极恶之徒呢?”闻颜好奇地问他。

  “我紧张害怕,他就不会跟踪了吗?”

  “你说的还怪有道理的嘞!”闻颜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要甩掉他们吗?”

  “不用,马车笨重,我们还带着几个拖油瓶。跑不过他们的。

  况且,除了后面的马车,周围的树上还有人。

  而且,我已经猜到那些人是谁了。

  把他们解决了,他们的主子还会派别人来的。不如先把他们留着,说不定还能有点用。”

  “我不懂这些,都听你的。”应知林笑着点头,那一副全身心依赖她的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

  哎呦哎呦,又帅又乖的,闻颜的心花都要让他哄开花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松山村外。

  闻颜对几位婶子一番叮嘱之后,就拉着应知林下了马车。

  闻颜夫妻二人步行回家。

  马车则载着应喜妹回到老应家。

  一位婶子下车去敲门。

  好一会儿,院门才从里面打开。

  乔大双站在门内,狐疑地打量着婶子和马车:“你们谁啊,干什么的?”

  婶子抬头挺胸,用下巴看人,端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你们就是应喜妹的家人?”

  乔大双点了点头:“我是应喜妹的大嫂。你们是谁啊?”

  “那我们就没有找错地方。”那婶子说完就一挥手。

  马车里。

  一张湿帕子捂在应喜妹脸上。

  现在已是深冬。

  天气本就寒冷,湿帕子就更别提了。

  一块湿帕子落下,应喜妹被冻得一个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

  她弹坐而起,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婶子,嘴里发出呜呜声。

  虽然听不清她具体骂了什么,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骂得有多脏!

  闻颜呢?

  闻颜那个**人去哪儿了?

  敢打我闷棍,我要杀了她!

  其中一个婶子威胁道:“你若是不想名声尽毁,最好乖乖配合我们,否则我们不介意把你这几个月的事说出去。

  到时候你的名声毁了,别说是嫁给孟小将军,恐怕连这个村里的无赖都不肯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