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闻颜就去将军府,找义母拿到了宅子的钥匙。

  宅子位置不算好,而且久不住人,很是荒芜。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陈腐气息。

  但胜在宅子很大,修建布置得十分精致。

  亭台楼阁,移步换景,抄手游廊,假山流水。

  后院里还有一个蜿蜒曲折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

  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即使无人精心打理,也开得十分热闹。

  这个院子闻颜很满意。

  转悠一圈,她就有了大概的布置思路。

  随后,她住进了‘一点墨’后面的小院。

  写写画画两天,就将图纸交给虎叔,让他找人修葺、布置宅子。

  闻颜也忙着订制其余东西,挑一些侍奉打扫之人。

  忙忙碌碌间,半个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闻颜想要的宅子已经初见雏形。

  只有一些细节还要调整。

  闻颜总算能松一口气。

  她便买了些东西,回家去歇两天。

  不过在回家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柳家村,去看一看亲生父母。

  马车刚进村就引人围观。

  柳家人得到消息,开门迎了出来。

  张敢娘看见闻颜便红了眼眶。

  老三媳妇一把抱住闻颜的胳膊:“你一出门就好几个月,每次过去送豆腐都看不见你,想死我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了院子。

  闻颜看见院子里晒满了豆皮。

  家里也多了三头驴,用来拉磨,给他们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不过院子里堆着许多豆粕,根本吃不掉。

  闻颜想了想,就建议他们养些鸡鸭猪,来消耗豆粕。

  张敢**身体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消瘦,精神却好了许多。

  闻颜在柳家吃过午饭才离开。

  柳家人目送她离开村子。

  老三媳妇便兴冲冲地回到房间,开始拆闻颜带来的东西。

  除了两根五十年份的人参,还有几匹布料,几盒糕点。

  人参是留给张敢**。

  但是这几匹布,足够家里每人做两身衣裳了。

  张敢娘则和柳父商量着,家里建猪圈的事。

  “我们豆粕量很大,猪圈得建宽敞一点,得多养几头猪才行。”

  “我们做豆腐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养猪啊!”

  “我们请些工人吧,磨豆滤豆渣就交给别人,养猪也是。”

  柳家人凑在一起,有商有量着家中大事。

  闻颜赶着天黑前回到松山村。

  院中安安静静,烟囱里冒着浓烟。

  她跳下马车,正要上前叩门,就听身后一声尖厉咆哮:“闻颜,还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闻颜回头。

  就见乔婆子疯了似的扑向自己,并砸来一块泥巴。

  咝……

  闻颜倒吸一口气,刚想躲开。

  眼前忽然一花。

  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随后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怀抱。

  这熟悉的气息,是应知林。

  ‘砰!’

  她听见泥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头顶立即传来一声闷哼。

  闻颜挣扎,想抬头看他。

  应知林扣着她的脑袋按入怀中:“先别动。”

  果然。

  应知林又挨了两下,才松开闻颜。

  他将闻颜护在身后,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乔婆子疯了一样扑过来挠闻颜,嘴时骂骂咧咧:“怪你,都怪你!

  要不是你,喜妹也不会离家出走,去找那个姓孟的!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你偿命……”

  在乔婆子一声声叫骂诅咒当中,闻颜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应喜妹偷了乔婆子的钱,向自己买了孟希延的消息。

  乔婆子当天就发现钱被偷了,她大发雷霆。

  将应喜妹狠狠训斥一顿,还打了她一个耳光。

  当天夜里,应喜妹就留书离家出走了。

  还再次偷了五十两银子。

  乔婆子当时就气撅过去了。

  闻颜啧舌,这个应喜妹,胆子可真大。

  不过,她一个独身女子在外,真的很危险。

  也难怪乔婆子会发疯。

  自从应喜妹离家出走之后,乔婆子天天到她家里来闹。

  今天可算是逮到闻颜了

  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她弯腰捡起什么,就朝闻颜丢什么,一边丢一边骂:“你这个搅家精,瘟神!

  自从你嫁到老应家,我们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先是撺掇我孙子断亲,现在又把我女儿骗得离家出走!

  老应家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难不成我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吗?

  哎呦喂,我的命好苦啊!

  让我死了算了,孙媳妇逼死祖母了……”

  乔婆子骂着骂着,就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起来。

  哭完她还要去抱闻颜的大腿。

  闻颜连忙退开,乔婆子扑了个空。

  闻颜看着乔婆子:“你哭!你只管哭。

  你只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把正应喜妹只是订婚,又没有成婚。

  男方家里若是知道了,只会解除婚约,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乔婆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时间闹又不敢闹,就这样回去又不甘心。

  但她还是要闻颜负责。

  闻颜根本不想搭理她家的事,但若是真的不管,不仅乔婆子不安生,村民也会觉得她冷漠。

  这不利于她将来守寡。

  几乎没有过多思才,便说会帮忙报官一起找。

  “不能报官!”一旦报官,喜妹夜半三更离家出走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名声毁了。

  喜妹还怎么嫁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你想好了再来找他们吧。”村长匆匆赶来。同好气地喝斥乔婆子,“发现当天,知林就说过去报官,你们要是同意,应喜妹早就找回来了。

  是你拖拖拉拉,顾这顾那。

  应喜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全都是你害的!”

  乔婆子被村长拆穿。

  顿时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村长的长子,也带着应大伯和应三叔来了。

  村长给闻颜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先回家,这里有他处理。

  闻颜和应知林进了院子。

  院门刚一关上,应知林的身体就踉跄几下。

  “唔……好痛!”

  闻颜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应知林:“我的背好痛,好像刚才被砸到要害了。”

  “走,回屋,我帮你看看。”闻颜扶着他就往东跨院走。

  应知林的半边身体,几乎都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