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一些坏粮,做熟后随便吃了些。

  运粮人就和胥庄头联手,以宅子为中心,呈放射状入外追查。

  很快就查到闻颜存粮存炭的仓粮。

  有五位差役在,直接亮明身份:“这里是官府的地盘,速速退去。”

  运粮人虽然出自侯信,但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乖乖退了出去。

  而且,此时新知府是孟希延,此人为古板且刚正,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事情。

  粮仓他们不敢动。

  但是附近的百姓、佃户却没躲过骚扰。

  他们闯进百姓家中,翻箱倒柜的排查。

  好在因为旱灾大家都穷,一家人总共拿不出十斤粮,否则就要被扣上一个偷盗的罪名。

  他们多次联系司徒明,都石沉大海。

  他们只得进城去找。

  大宅子里已经人去楼空。

  最后,他们经过路面痕迹,他们一路往北追去。

  最终追到七百里外的一片废弃的采石场,失去踪迹。

  此处,已经不是晋阳府地界。

  运粮队的小头头,看着荒芜的采石场,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百姓:“采石场对面,是什么地方?”

  那人看着四五个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没……什么啊。那后面是树,树林……”

  “穿过树林呢?”

  “穿过树林就是连绵的大山啊,山的另一边,就是边境线了!”

  “边境线!”

  莫非,那些粮食已经被运到了关外?

  他们,包括世子在内,恐怕都被司徒明给骗了。

  司徒明极有可能是敌国潜伏在京城的细作。

  “不!

  司徒明一定得是细作。

  只有他是细作,我们才能活命,知道吗?”小头头目光狠辣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四个同伴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小头头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五千石粮食,那可是好几万两的窟窿。

  这么大个窟窿我是填不上的,你们谁能填吗?”

  世子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这么大的损失,他必定要追责。

  而世子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几人只是想想,就起了一层冷汗。

  四人立即表态,都赞成他的说法,商量之后统一口径。

  并且决定回到晋阳府后,细查司徒明的行踪。

  最好能将他揪出来杀掉,以绝后患。

  只有死人,才能成为最完美的背锅侠。

  做好决定之后,他们就打道回晋阳府。

  与此同时。

  胥家主也接得知粮食被盗的消息。

  他慌慌张张去找司徒明。

  到了那座宅子,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司徒明的踪迹。

  司徒明跑了,他的独苗苗怎么办?

  胥家主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心脏也突突跳着。

  他心慌,不安。

  立刻吩咐下人,套马车去府衙大牢。

  他现在急需见儿子一面。

  不见到活蹦乱跳的独子,他不放心。

  马风驰电骋来到大牢。

  胥家主如往常一般,把一只更大更重的钱袋子递过去,却无人敢收。

  胥家主的不安放大,“二位,这是什么意思?以前不是……”

  “谁跟你以前。你儿子犯的可是死罪,已经转到有进无出的地牢了,除了斩首之日,他此生都不能踏出那里一步。”

  上次给他通融的同僚,现在已经去挖泥巴修理河道了。

  “什么!”胥家主心神俱震,身体摇摇晃晃,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下人赶紧扶住他,又给他喂了几粒保心丸,他才没有当场晕过去。

  “我……司徒明可是津平侯府的人,他说过会救出我儿的,怎么会,怎么会……”

  胥家主不可置信,喃喃自语。

  直到他被扶上马车,才吩咐下人:“快,派出所有人手去寻司徒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胥家主碰上运粮队的人,才得知,司徒明极有可能是潜伏在大庸的细作。

  所有人都被利用了。

  运粮运的小头头,还诘问胥家主是不是和司徒明勾结在一起,陷害津平侯府。

  胥家主又惊又怒,大呼冤枉,又向小头头表衷心:“大人,我也是被司徒明那个细作给蒙蔽了啊!

  只要津平侯府愿意帮忙保下我儿子的性命,我愿意为津平侯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的所有家产,都可以献给世子爷!”

  头领看着胥家主冷笑:“你愿意当狗,世子爷未必肯收。

  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从实招来,否则就等着你的家族覆灭吧。”

  胥家主摊坐在地,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对胥家主一番讯问。

  胥家主当即便成为一个,老实心善,一心想报效侯府的受害者。

  而司徒明,则成了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不仅打着津平侯府的名义,把第一批粮食据为己有,还以孝敬世子的名义,从他手中骗去许多银子。

  运粮队的小头头,看着供状很是满意。

  他修书一封,连着这份供词,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而闻如月,几日前就回到了京城。

  她刚回京后,不想被霍家人知道,她此行不利。

  特地去‘天衣布庄’换了一身最时兴鲜亮的行头,才坐着马车回到侯府。

  霍耀行见她穿着,便将她回城的举动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故意问她这一趟的收获。

  闻如月不想在霍耀行眼里太没用。

  但她也知道,司徒明时不时跟世子爷通信,世子爷定是知道自己的买卖不顺利。

  她没敢吹得太离谱,只说自己这次运气不好,被当地粮商联合刁难,还想坑她半价卖出粮食。

  好在她机智灵敏,及时与当地府衙合作,不仅挽回成本,还小赚了一笔。

  不过,她话风一转,就开始告司徒明的状。

  说他居心不良,竟然联合当地粮商一起坑害她。

  “夫君,不是我要挑拨你与他的关系。

  实在是咬人的狗不叫,司徒明阴险得很,你可万万要小心。”

  霍耀行神情淡淡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闻如月知道过犹不及,见他不信,便没再多说。

  她周车劳顿十数日,疲惫得很,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就听下人禀报:“兰家的谢二夫人登门了。”

  闻如月脸上一喜:“不愧是兰家,消息就是灵通。”

  她从进城到现在,左右不过一个时辰,兰家竟然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已经登门。

  可见谢二夫人想自己想得紧!

  “快请谢二夫人入府。”闻如月理了理衣裳,紧张地问霍耀行,“夫君,我这身打扮得体吗?”

  “得体的很!”霍耀行敷衍地扔下四个字,就转身离开。

  不时,就见谢二夫人在下人的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哎呦,我的世子夫人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找你都找得脚底冒烟了。”谢二夫人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怒气与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