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带着十个将士从后山登上崖顶,秘密杀了看守悬崖吊桥的人。

  确保货物安全后,才向丁瑾放出信号弹。

  丁瑾带人冲进山贼营地。

  活捉山匪头子,其余劫匪全部斩杀。

  看到丁瑾一身是血的从山上下来,金石都惊讶了。

  他没大没小,当即勾搭起丁瑾的肩膀。

  “丁大人可以啊,文能治国,武能杀敌,咸城刺史真是委屈你了。你等着,我回去就给表哥写信,给你请功,封你大将军。到时候我们并肩作战,一起杀敌。”

  丁瑾抖动肩膀,甩开金石的胳膊。

  “不必了。我更愿意做咸城刺史。”

  被拒绝,金石也不觉得扫兴,

  他一手揪住山匪头子的后脖子。

  “敢劫我南夏人,找死呢!走,我这就送你,跟你那俩兄弟一起去等死。”

  这时,地上躺着的沈安发出奄奄一息的声音。

  “救我,救我……”

  楚邵垂眸,看到了沈安拖着一条毫无知觉的腿,正往他的方向爬。

  他偏头看了那两个留守将士一眼。

  俩将士立马移开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低。

  楚邵自然能猜到事情的经过,只是什么也没说。

  “把人带上,回城。”

  听闻劫匪已经全部被抓获,失去的货物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咸城商人激动不已,夹道欢迎。

  陶紫月如愿拿到了损失的粮食,同时,也看到了沈安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

  沈安看起来伤得不轻,被草草安置在一辆用马拉着的地排车上。

  那么多罪名扣下来,就算不死,也会把牢底坐穿。

  他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远远的,陶紫月冲他得意一笑。

  沈安急火攻心,艰难撑起身子,面色狰狞的怒吼着。

  “**人!**人……”

  啪得一声。

  赶马车的将士一马鞭挥过去。

  沈安的脸上当即出了一道血痕。

  “闭嘴!想让你另一条腿也废了,尽管喊。”

  沈安疼得不敢再说话,眼睛里的愤恨之情更浓。

  他不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丁瑾答应让他立功,却临阵变卦。

  那就别怪他鱼死网破!

  说到底,要不是丁瑾来咸城,他们四大商户又怎会树倒猢狲散?

  这个丁瑾,该遭报应了!

  马车咕噜噜驶进咸城,后面是跟着一车又一车的货物。

  商人们一拥而上,赶紧找自己家的货物。

  丁瑾回到府衙,还不等坐下,就听到门外衙役禀报。

  “大人,陶紫月求见。”

  丁瑾累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召集附近居民,帮着一起将货物抬下山,运回咸城。

  货物太多,路上行驶很慢,这一走又是一天一夜。

  到现在,丁瑾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此刻精力不济,精神恹恹。

  “让她回去吧。你去告诉她,她目的已经达到,而且做得天衣无缝。只要她兑现诺言,以后在咸城安分守己做生意,本官不会找她麻烦。若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本官会跟她新账旧账,一起算。”

  府衙应声后,转身离开。

  陶紫月听见衙役带出来的话,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杜三娘早早来到药堂帮忙,刚坐下,就听闻剿匪队伍大获全胜,马上就要回城。

  一听到大家都在往城外跑的动静,杜三娘着急忙慌也要去接自家的郎君。

  岂料刚走到药堂门口,就见一个少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跑过来,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大夫?大夫呢?我肚子疼。”

  杜三娘当即就把人扶了进去。

  “谢叔,您快过来给看看。”

  掌柜的从柜台里走出来。

  “快扶他坐下。少夫人,店里其他人都出去看诊了,麻烦搭把手。”

  杜三娘二话没说,掌柜的让她拿什么就拿什么。

  不知不觉,就错过了出城接郎君的时间。

  掌柜的给少年把了脉,就把他安置在帘子后面的床上。

  “劳烦少夫人帮忙看着,别让他掉下来,我去配药。”

  “哦哦,好。”

  杜三娘虽然很心急去接自家郎君,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那少年约莫只有十几岁的年纪,杜三娘对他有点印象。

  好像是隔壁王寡妇家的小儿子。

  这次生病,是昨夜钻进海里抓鱼,着凉了。

  小少年脸色煞白,掀起眼皮看了看杜三娘。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就是,镇远侯府新娶的媳妇?”

  杜三娘:“对啊,你叫什么?”

  小少年声音弱弱的:“你离我近点,我就告诉你。”

  杜三娘挪着**下面的凳子,又远离了少年一些。

  “你爱说不说。你长得有点好看,我要离你远点。”

  小少年闻言一愣,一时拿不准杜三娘这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你不喜欢好看的?”

  这话问出来,小少年都有些不信。

  这世上可能真的有人不爱钱。

  但没有人不爱美。

  再说了,不喜欢好看的,怎么会找楚邵?

  杜三娘一本正经的摇头。

  “没人会不喜欢好看的,但外面的好看远远欣赏就好,挨得近容易出事。我只挨我相公。”

  小少年表情无语。

  “我比你小好几岁,你这么提防我,有意思吗?莫非镇远侯是个无理取闹的醋坛子?还是你以前连小孩都不放过?”

  杜三娘起身就往外走。

  “说那么多话,我看你肚子不疼了。我让谢叔不用配药了。”

  小少年当即捂着肚子。

  “哎呦,疼。要要要,我要药。”

  杜三娘闻言,又重新坐了回去。

  她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语重心长。

  “我跟你说啊,主要是我长得太美了,我相公怕外面有人对我居心叵测。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离你们这些男人远点。越好看越得远离,反正你们再好看也好看不过我相公,我想看好看的,回家看我相公不好吗?”

  小少年刚要说话,余光瞥见帘子外浮现出一道影子。

  楚邵的身影出现在杜三娘身后。

  小少年脑子一转,坏笑勾唇。

  “反正镇远侯又不在,你就是干点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大好的机会,当真要错过吗?”

  杜三娘看向少年的表情嫌弃极了。

  “你小小年纪,脑子装得都是屎吗?你再好看,也不如我相公的万分之一。我相公的美,世间独一无二。”

  小少年:“我怎么看不出来?”

  杜三娘:“那是因为你眼瞎!”

  小少年一开始是肚子疼,现在改肺疼了。

  “镇远侯,你夫人骂我。”

  杜三娘猛地回头,对上楚邵风尘仆仆的脸。

  “你回来啦。”

  杜三娘眼睛发亮,欢笑起身,朝着楚邵身上扑。

  楚邵及时推开了她。

  “身上脏,有血。”

  杜三娘不管不顾。

  “不怕,回去一起洗。”

  杜三娘搂着楚邵的胳膊就往外走。

  小少年冲着俩人的背影嚷嚷。

  “你不看着我了吗?”

  杜三娘:“看你没意思,你又没我相公好看。”

  小少年心更塞了。

  丁瑾洗漱完倒头就睡。

  结果刚睡没多久,衙役又敲门了。

  “丁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丁瑾黑着一张脸开门。

  “何事?”

  衙役表情慌张。

  “沈安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您是女人,女子为官,是为欺君之罪!”

  丁瑾闻言,猛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