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云州之行4

  封亦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细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此时他身体乃感觉得出有诸多不适,但他也明显感觉到这次醒来之后,他的功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封亦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功力莫名其妙提升这么多。不过,此时他思考的并非是这个问题,他心里更担忧的,是雁门关的防守问题。

  早在两年前,岳鹏飞就曾与封亦认真分析过宋,金,辽之间的形势。在金国崛起之前,大宋与北方霸主辽国之间其实也不算和睦,但两国终究百年无大的冲突,而且两国之间更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总的来说,当时辽国朝庭之中,其实是有不少汉人的,包括军队也是一样。然而,如今的金国却不一样,金国刚崛起,其内部并没有辽国那么复杂。就如当初金国反抗辽国,完颜阿骨打一句话之下,女真各部落就抱成一团,拥护完颜部落,内部一致赞成发动与辽国的战争。也正因为金国上下同心,所以才能打败强大的辽国。

  此外,封亦与岳鹏飞认为,如果一旦辽国被金国灭亡,金国极有可能就会挥军南下进攻大宋。这并非只是封亦和岳鹏飞两个人在杞人忧天,事实上在朝堂之上,不少大宋官员都认为宋金之间必有一战,提出应当采取措施防御金军南下的建议。当然,也有不少官员认为,大宋与金国是结盟关系,金国是没可能对盟国开战的。

  于是,大宋朝庭之中就金国的问题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尚书右丞李纲和御史中丞秦木会为首的左派,又称主战派,主张加强备战,谨防金国南下。另一派则是以蔡京和童贯为首的右派,又称保守派,主张送给金国一些好处,与金国继续保持友好关系。朝堂上各官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尽管主战派与保守派在朝堂之上每天上演唇枪舌剑,但最终还是让以蔡京和童贯为首的右派胜出。

  苏依阳用托盘端着一壶热茶推门走了进来,见封亦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心痛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了一个下午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先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体还虚着,我给你熬了壶参茶补补身子,你先趁热把参茶喝了。”

  封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从苏依阳手中接过参茶。

  “依阳,真的是辛苦你了!”

  “我并不怕辛苦!”苏依阳抬头看着封亦的双眼,“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动不动就晕倒,怎么叫你都不醒。封亦,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和你平平安安地渡过这一辈子。下辈子的事,还太遥远,我也想象不到下辈子我和你是不是还能做夫妻。我只想,这辈子我能和你安稳地过一辈子。”

  封亦从苏依阳的眼中,感受到了苏依阳内心的担忧。

  封亦将手中的参茶放在书桌上,伸手将苏依阳搂进怀中。

  “依阳,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苏依阳将整张脸埋进封亦的胸膛。

  “封亦,不要再做官了,好吗?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远离世间纷争,生儿育女,不再管世间之事,你说好不好?”

  “好!依阳,我答应你。”封亦轻轻地拍着苏依阳,“其实,我心里想的和你一样!”

  “真的吗?”苏依阳从封亦怀中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你也是这样想的?”

  封亦点头,说道:“很小的时候,那年我爹娘离我而去,我找遍整个雁门山,也找不到他们。那时的我,在哪都睡不着,而唯一一个能让我安稳睡觉的地方,就是雁门山中的云雾峰。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感觉到,我爹娘就在我身边。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遇见你,听见你的声音,我才能每晚都睡得安稳。”

  苏依阳听了封亦这话之后,并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感到莫名一阵烦闷,将封亦一把推开。

  “你撒谎!”

  “依阳,我没撒谎!”

  见苏依阳反应如此之大,封亦感到一阵手足无措。

  苏依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烦闷,或许是封亦十八岁之前,她都还不认识封亦,但她只是想顺着内心将心中的不满表达出来。

  “你就是在撒谎!你十八岁的时候,认识我吗?见过我吗?”

  “我!”封亦这时才想起来,苏依阳失忆的事,“依阳,你别生气!有些事情,你只是忘记了而已。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没满十八岁呢。虽然那次你坐在马车里,我只是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没有看见你的容貌。其实,那时候的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和阿泪的声音很像。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大漠之中。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你我之间的缘分,就只是那一眼,我就爱上了你。”

  苏依阳目含幽怨,又一次抱住封亦,将张脸重新埋进封亦怀中。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为什么没有能早点遇见你!封亦,虽然我已经忘记了过去,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但我告诉你,我真的不是苏依阳!以后,我不准你再提苏依阳这个人,不然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封亦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紧紧地将苏依阳拥入怀中。

  “你呀,居然连自己的醋都吃!好好好,以后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你,好不好?”

  苏依阳在封亦怀里一阵挣扎,但感觉挣扎不开,只能在封亦胸口闷闷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苏依阳!”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依阳,我答应你,等我把雁门关的事都处理好之后,我就上报朝庭,辞官去找一处没有人可以打扰到我们的地方隐居。我并不想当官的,但我看到老百姓们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却总又想替他们做些什么。多少个无眠的夜里,我就会想起我的爹娘,想起我的田叔叔,想起我的小兰妹妹。他们都是好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为什么好人就是没有好报呢?所以,依阳,等我把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们就一起去寻找到那个能让我们都幸福快乐的地方,然后永不分离。在那里,永远都没有纷争,所有人都和睦相处,所以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说好不好?”

  苏依阳听了封亦这话,忍不住破涕为笑,双手轻轻捶打着封亦胸口。

  “好是好,可是这世间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封亦抬眼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

  “有的!那些美好的事情,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唯有怀着一颗美好的心,才能看到那到个美丽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那个美好的地方,就在美好的人的心中。因为,只有心怀美好的人,才能看到真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