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夕本想着景炎在身侧,单连城这个闷**总不至于真的让自己给他擦脸,可是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要遭。

  果不其然,单连城稍微低了低头,方便云七夕动手。

  云七夕啊云七夕,什么叫祸从口出,跟这位爷打交道这么久还没吃够亏吗?

  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不过不让这位爷满意的话,他会不会把她从马背上扔下去呀?为了自个儿的安全着想,云七夕只好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作势欲擦。

  单景炎侧头,望过来的眼神一阵恍惚,一个心神不稳,加上本来骑术就不佳,竟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单连城眼疾手快地勒马,却仍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两人急急下马,云七夕急忙上前察看,单景炎已经摔昏了过去,。单连城眉目之间有一丝焦急,问道,“可有大碍?”

  云七夕翻开单景炎的眼皮,迎着阳光,单景炎的瞳孔微微收缩,云七夕松了一口气,“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应该尽快送回大营歇息,不宜再行奔波。”

  闻言,单连城二话不说,就将单景炎扛到了马背上。

  “在原地等我。”他上马后,居高临下地丢下了一句。

  云七夕心头也担忧着单景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你赶快把景炎送回去。”

  单连城不再看她,凝神看着前方,飞快地往营地奔去。

  日上中天,云七夕蹲在原地,无聊地拨弄地上的青草,忽然眼睛一亮,她竟然发现了一味草药,奈何草。

  奈何草也叫做白头翁,大概像芍药大小一样,结紫色花,像是木槿。

  云七夕十分高兴,皇室自然不会缺少医药,可是绝不像野外这样长势喜人,她挽起自己的袖子蹲下去,小心翼翼将其采集起来。

  凡事有一必有二,吃了甜头的云七夕开始低头四处寻找药材,浑然忘记了要在原地等着单连城的事。

  等她兴高采烈的收集了相当多的药材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失在草原上了。

  四处都是一样的景色。

  来时的路被风一吹,已然被茫茫的绿草遮住。

  云七夕尴尬不已,只能扯起脸皮,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慰自己,云七夕,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你肯定能走出去。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之后,云七夕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完全没有方向感的她,想走出这片草原无异于痴人说梦。

  焦急的她口干舌燥,看着茫茫的草原,冲着天大声的喊道,“单连城,你个**快来救我!”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然后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你敢说爷是**?”

  云七夕蓦然回头,单连城身材修长的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眼睛定定地看着又脏又狼狈的云七夕,眼里满是抓住了别人小尾巴的促狭,以及交织在一起的三分责怪和七分喜悦。

  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云七夕几个箭步冲上去,挥手就要一拳,可落下时却只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单连城眉头一皱,拎着她的脏兮兮的袖子,嫌弃地说道,“脏。”

  最终单连城还是大发慈悲,没因为她脏而让她走路回营,而是两个人共乘一马,缓缓地往营地走去。

  云七夕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单连城抬头看了看天色,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行军多年,善寻踪。”

  云七夕也不多纠缠,继续问道,“景炎现在怎么样了?”

  单连城面色一沉,低声说道,“不是太好,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是张姑娘和皇后在照顾他。”

  听到张沁雪在照顾单景炎,云七夕拱了拱鼻子,贼兮兮地问道,“你觉得他们配不配?”

  单连城眉头一挑,嫌弃地说道,“休要与爷谈些妇人之言。”

  云七夕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说道,“这怎么能是妇人之言呢,景炎跟你关系这么好,他的终身大事你就不该帮着操操心?再者说了,妇人之言怎么了,你就不想想我这个妇人救了你多少次了?”

  单连城眯着眼睛看路,对云七夕不理不睬。

  回到营地,云七夕刚一下马便被泪眼汪汪的张沁雪一把拉住,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云七夕安慰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在确认了单景炎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之后,命人将红花和金银花捣碎,小心翼翼地敷在血瘀处,然后手法纯熟的包扎好。

  不多时,单景炎幽幽转醒。

  皇后煞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点血色。

  云七夕识趣地退了出来,给人家母子俩腾出空间,不料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你干嘛呀,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云七夕嗔道。

  “鬼鬼祟祟?”单连城眸子顿时暗了下来。

  云七夕冲他傻傻一笑,“当我没说。”

  天色渐晚,一席残阳染得天边似血,单连城背着夕阳,面色如水的说道,“去洗洗,晚上去参加晚宴。”

  云七夕一听什么宴会,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说道,“爷,我今日身体不适,能否不去?”

  她最讨厌古人的宴会,尤其是皇族的宴会,太多规矩,太多束缚,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除了整得自己心累,没一点儿好处。

  单连城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最终,云七夕还是只好去沐浴更衣。

  等她出来,侍卫已经在营地中堆起了一堆异常高大的柴堆,用来入夜之后点篝火。

  还有四处奔走的侍卫在处理鲜美的牛羊。

  不多时,夜色便已深沉如水,星光细碎,冲天的篝火燃起,照的入席的人们面色红彤彤的。

  居于正位的自然是单烨,皇后和惠妃分别居于他两侧。右手边第一席便是太子和云揽月,左侧第一席是单连城与云七夕,云冲的身边坐着小跟屁虫宝珠。按照身份尊卑,一应人员坐的井井有条。

  云七夕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搞得她跟他好像已经是两夫妻了似的。不过,她不敢有异议,坐哪里反正都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