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宫宴,皇后娘娘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了。

  不仅各宫的妃嫔不可以外出,就连故宫的宫婢每日出行的次数也要登记在册。

  贤皇贵妃一想到这些不由得在心中暗骂。

  这皇后当真是多此一举。

  讨好裴绝的事情,多蠢都干得出来。

  不让宫女太监们出去,那么她们这些人的膳食怎么办?

  又不是所有后宫里的人都有小厨房,那些地位低的答应贵人岂不是要饿死了。

  这些事情对方婳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她早就跟裴绝求了恩典。

  到时候她换上一身太监服,出去逛逛也就得了。

  只是这话不能跟贤皇贵妃去说。

  因而方婳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愤愤道:

  “确实如此呢,皇后娘娘这么做就不怕失了人心吗?”

  “哼,我瞧这女人倒是别有用心。”

  “毕竟我可是听说了他要偷偷给自己交好的那几个答应贵人开小灶。这不是笼络人心是什么?”

  贤皇贵妃十分不屑。

  “不过,娇娇,你我倒是不用怕,这悬浮宫别的没有食材。衣料有一大堆,你若是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一声,我便让人去送你。也省的你再跑一趟了。”

  贤皇贵妃十分大方。

  说了这些之后便让自己的宫女把那些新进贡的奇艺花果搞了一大堆要方婳带回去。

  方婳有些哭笑不得。

  贤皇贵妃似乎是忘了自己那里也有小厨房,这些东西其实不用配备的。

  两人又絮叨了一会儿。

  临走之前,贤皇贵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道。

  “娇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娘娘请说。”

  “我听太医说每日一读写诗词歌赋,有助于肚子中的胎儿。”

  “我想着本身我便不是什么识大字儿的人。”

  “让陛下给我读这些。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所以我想着能不能从你那里借个人给我用用?”

  贤皇贵妃说的这话倒是让方婳有些意外。

  “娘娘想借谁?”

  “三皇子裴寂。”

  方婳倒是无所谓。

  毕竟裴寂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没事儿去上书房里,便是整天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写词作画。

  似乎没有前世的半点儿野心。

  方婳就算叫他出门儿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一世这反派居然被养成了宅男,这可倒是不行。

  方婳有心要改变一下裴寂的行为习惯。

  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今天贤皇贵妃提到这个。

  方婳认为倒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是读一读诗词歌赋,更何况,贤皇贵妃说到底还是有恩于他们两个的。

  “好啊,那我回去就跟那孩子说明。”

  “娘娘,你每天挑个时间让那孩子过去。”

  “前几天我正愁他每天闷在屋子里,连房门都不出,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了。”

  方婳感叹道。

  她答应的这么痛快,贤皇贵妃喜不自胜。

  两人约定了时间。

  方婳带着紫烟往外走。

  “走吧,去看看三殿下在做什么呢?”

  离开了咸福宫。

  方婳想要往偏殿跑。

  到了裴寂住的地方出乎意料的。

  今日小蝣并没有出来迎接。

  不光如此,整个大殿静悄悄的,仿佛没人居住一般。

  方婳有些疑惑,难道三皇子今日突然转了性子带着人出去了?

  可是很快,就打脸了。

  因为此时,裴寂手里正提着一个小小的鸟笼子,满面笑容的从内宫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小蝣。

  一见方婳。

  裴寂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给娘娘请安。”

  裴寂小脸绷得紧紧的,根本不像刚才看到的那么快乐。

  好啊。

  这小子居然敢玩物丧志。

  方婳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京城子弟最怕的就是自家孩子学遛鸟。

  毕竟遛鸟这东西简直比赌博还有魔力,这小孩儿们一旦摊上了,那就变成了半个废人。

  方婳没有想过自己养的孩子居然会跟这种不好的习惯扯上关系,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

  “裴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方婳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跟着面前的小孩儿说话。

  今天,方婳是真的被气到了。

  “不…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罢了。”

  裴寂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到一边观察着方婳的脸色。

  “娘娘要是不喜欢我将它放了就是。”

  “紫烟,你去把那东西拿过来。”

  方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给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紫烟上前,把那鸟笼子拿过来。

  方婳凑在眼前细细端详。

  只见到鸟笼子是通体用金丝编造的。挑不出一丝手工打磨的痕迹,里面关着一只小画眉鸟。

  这小东西刚才还激动的在笼子里跳上跳下,此时见了生人也不由得缩在一处不动了,口里叽叽的发着叫声。

  方婳心里冷哼。

  怪不得官家人,都把遛鸟写在了家规的第一页。

  这样的笼子,这样难饲养的鸟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心血。

  裴寂还真是出息了。

  “跪下!”

  方婳轻飘飘的一句话。

  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小蝣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仿佛要说什么。

  裴寂却给人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嘴唇紧抿。

  “裴寂,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娘亲,但是我有资格和义务教养你长大**。”

  “这种东西也是你可以碰的么?”

  “前几日我日日过来邀你出门。你都一口回绝,理由是在书房里写字,念书,我本以为你说的都是真话,可是现在看到这只画眉鸟,我觉得这一片真心都错付了。”

  方婳苦口婆心,越说越生气。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难教?

  方婳记得上辈子裴寂虽然是惨了点儿,但是也不至于染上这样的坏习惯。

  难不成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而且这孩子如今才9岁,还并没有到真正的青春期。

  若是真长到十几岁那个年纪,那岂不是更偏执了?

  方婳越想心里面越不舒服。

  到最后居然气的浑身发抖起来。

  孩子不争气,方婳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个望子成龙的老母亲在经历打击之后撒泼。

  紫烟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眼神之中充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