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因着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觉得我不去就不会幸灾乐祸了吗?”

  花晓眨了眨眼睛,

  “那……

  奴婢过去瞧瞧?”

  “走吧,一起好了。”

  苏清河就是追着苏明鸢杀。

  不为别的,苏明鸢那张不可一世的神色好像也就只有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才会崩溃龟裂。

  她越是痛苦,苏清河就越是开心。

  现在能去看苏明鸢的笑话,她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绝。

  花晓还是第一次被苏清河带着出去,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欢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跟在苏清河的身边。

  苏清河二人的院子离的也不算远,还没走多近就看见院子门口守了不少的人。

  看见苏清河来,众人连忙行礼,却都不约而同的挡着院子不好让开,

  “二小姐,大小姐现在怕是不方便见客……”

  苏清河挑眉,

  “什么客不客的,真论起来,她不才是侯府的养女么?”

  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加上众人一下子又想起来今日苏振的态度,还真就又默默地挪开了脚步。

  苏清河轻笑一声,便就往院子里脚步轻快而去了。

  院子里依旧还是上一次来过时候的布置,只是之前名贵的花卉如今花瓣散落一地,瞧着一片狼狈。

  而最是高傲的苏明鸢此刻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

  似乎是听见了叫不上,苏明鸢吃力的抬起头来,眼中的光在看见来人时候彻底黯然,化作了一片恨意与绝望,

  “你……你怎么了……”

  “我来瞧瞧你。”

  苏清河蹲下身子,裙摆散开一大片的迤逦,唇红齿白的叫人妒忌。

  “如今看见我这样,你满意了吧?”

  苏明鸢拼命的想要撑着口气能坐起来,但浑身的痛让她抬一下胳膊都是极致的痛苦,索性躺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苏清河,眼中再没有半点掩饰,满满的恶意几乎都要喷涌而出,

  “你是以为自己赢了吗?

  苏清河,其实你也是因为心虚吧?

  你比我可怜,我身份就在这儿!

  就算是父亲对我再生气,再愤怒,我身上依旧流淌着他身上的血!

  而你?”

  她毫不避讳讽刺,

  “你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

  苏清河,我跟你演累了,只同你说一句,如今你最好就这样弄死我,只要我不死,你休想好过!”

  “说话就说话,那么急做什么?”

  苏清河也不恼,用帕子掩唇笑道:

  “明鸢,如你所说,你我的身份各自都心知肚明。

  可苏振才是侯府的话事人,他想让谁做侯府小姐,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血缘在价值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说着,苏清河的指尖在苏明鸢的脸上轻轻**着,

  “更何况,我怎么会杀你呢?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是你想杀我吧?”

  苏明鸢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一样,可苏清河亦是半点没有察觉一般,

  “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

  你知道的事情,未必苏振不清楚,可侯府怎么能有一个这样蠢的大小姐呢?”

  苏清河心情颇好的站起身来,

  “整个侯府也就只有蒋玉池还疼着你吧?

  若是蒋玉池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转身离开,悠悠道:

  “好了,苏大小姐,好好休息吧。”

  苏明鸢这一回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直到苏清河离开院子,她这才感知到那灼热怨毒的目光彻底消散。

  见苏清河出来,花晓连忙上前,好奇的往里面看去,小声道:

  “小姐用了什么法子,她竟然不闹了。”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花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道:

  “小姐,您不会……不会……”

  不会杀了苏明鸢吧?

  这还真不怪她胡思乱想,实在是苏清河动手主打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加上苏清河这性格,要说她对侯爷侯夫人动手她都是信的。

  苏清河瞥了她一眼,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

  “……”

  看来没死。

  花晓松了口气,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自己听见的那些流言蜚语。

  两人走到花园时,恰好迎面碰上苏振。

  苏振看着苏清河来的方向就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脸色阴沉,

  “你去找她做什么?”

  “侯爷不是说姐妹之间就该多多来往么?”

  苏清河道:

  “听闻明鸢受罚,我特意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她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可言,苏振是不信的。

  他直接让花晓退下,花晓大气不敢出的看向苏清河。

  苏清河轻笑一声,

  “父女之间的谈话罢了,去一边等我吧。”

  花晓这才退下。

  苏振微微眯起双眸,

  “你倒是很能驭下。”

  “强者才能做您的女儿不是吗?”

  苏清河反问,

  “我若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好,难道侯爷还会留我在府上吗?”

  苏振倒是惊讶她的直白,苏清河笑了一声,道:

  “侯爷,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

  苏振脸上的讶异很快就消散,上下打量着苏清河,道: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女儿,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插手去做其他无谓的事情。

  清河,你既然是个聪明人,应当不需要我更仔细说明。”

  苏清河也不恼,大大方方道:

  “清河自然知晓。

  只是有件事儿侯爷别忘了。”

  苏振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苏清河也没卖关子,道:

  “侯爷认了我这个女儿,我自会承担起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

  可夫人如今甚至连表面都不愿意维持,对我而言名声不重要,可对侯府而言呢?”

  说完,苏清河往前慢慢的走了一步,

  “苏明鸢如今像是被夺舍了一样,脑子也不够用,还不停的拖后腿。

  夫人心疼女儿我自然能理解,可这心疼着心疼着,怎么就变味儿了呢?”

  听出来苏清河的意思,苏振并未多言,只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旁的别插手。”

  苏清河笑了笑,行礼告退。

  一家子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也就只有苏明鸢和蒋玉池还沉溺在自己的身份中难以清醒。

  太笨的人,就该被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