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落尘回来,满脸的忧虑。

  “老夫人,七小姐病了!所以才睡下的!”

  “病了?”施老夫人脸色一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说是受了凉,有些发热,我进去看过了,七小姐满脸通红,确实烧得不轻。”

  “找府医了吗?”施老夫人焦急问着。

  “说是先睡会儿再找,我催了七小姐那儿的丫鬟让她快些。”

  “好,你再去叮嘱几句,把我药箱里那两包下火的苦丁拿过去,再拿两根新送来的参,若不是今日要筹备赏花宴的事,我定然要去看看她。”

  施柔在一旁听着,心里愈发嫉恨。

  她何时才能一副药直接让施宁薇死!

  不过……

  想到什么,她陡然一惊。

  明明郎中说那药会让人上吐下泻,根本不会发热。

  怎的施宁薇竟发热了?

  揣着疑惑心思,她险些没能听到老夫人问话。

  “你可有体面的衣裳,能跟我去赏花宴?”

  “有,老夫人,我这就去换!”施柔等的就是这句话,压着欣喜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忙加快了脚步回房!

  今年赏花宴由虢国夫人主持,定在御花园旁的柳荫池,因着傍晚池水凉,不少女眷都披了稍厚的大氅。

  各府马车都停在柳荫池东头的道上,顾祎帛才从车上下来,便引得几个和侯府关系好的命妇过来搭话。

  “真是稀罕,竟能在这赏花宴上看见咱们世子爷!”

  “是,想来看看。”顾祎帛姿态沉稳,看似并不在意,实则眼神已经在悄悄搜寻施家的马车。

  “多和世家姑娘们认识认识也好,免得整天闷在屋子里,看那些兵书。”侯夫人笑了笑,打发走那位命妇后,又低声问顾祎帛。

  “你可想好了?真不娶你表妹?阿卿论长相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

  “不娶,我想好了。”顾祎帛摇头,态度坚定。

  他永远记得施宁薇毅然决然磕在他棺材上那一幕,她为他殉情,或是只愿能与他合葬。

  前世他一心扑在朝政上,陛下见他用心,将衢州大旱,京兆尹的几桩未解旧案,还有东州河水淤堵之事全都交给了他。

  他整日伏案,甚至大多时候宿在宫中,才不到三十,便因太过操劳,一命呜呼。

  现在想想,他不该如此辛苦,将后宅之事都丢给施宁薇,对她少有关怀,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孩子。

  而且,若不是施宁薇帮他打理侯府,他也不可能稳稳当当一心只忙前朝之事。

  所以此生,他定要好好疼爱她。

  “小姐,赏花宴开始了。”

  侯府,施宁薇听了月**禀报,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重活一世后,她一点点找回了小时候的性子,人也逐渐活泼起来。

  “我也要出府,月娘,你替我拿衣裳来,我要穿鹅黄那件襦裙。”

  上辈子,自从嫁了顾祎帛,她就再没穿过鲜亮的颜色,仿佛她整个人都成了个符号,被套上当家主母的壳子,为了这个身份,能压抑她一切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