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就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阿多尼斯死死闭着眼睛,直到被安达狞笑着伸手掰开眼皮,对方那张如同恶魔一般的脸凑在他眼睛前,狰狞至极。

  “我没让你自己掰开就不错了,我这个人难道是什么天地不容的恶人吗?那都是你们因为尔达而产生的对我的刻板印象,我还是很纯良的好吧。”

  安达嘴上温和说着,但是两只手都差点将阿多尼斯的眼睛抠出来。

  小安居然还在边上加油鼓劲,他的确很想研究一下怎么在食品的卖相上做文章。

  味道没有巨大突破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外在的品相能够吸引人。

  在饼上面搁俩大眼珠子,后面还血淋淋地沾着几根视觉神经,这一看就很有吸引力。

  还好安达只是在阿多尼斯眼皮上摆弄,而不是想着往他嘴里塞点东西。

  蹂躏一个帅哥也不会为人带来什么满足感,反而显得自己是一个嫉妒的小人。

  他丢下死狗一样的春之神,思索着马鲁姆带回来的信息,感慨道:

  “按照你被砍头的结果来看,你的美色对于那位国王没有作用。”

  安达的脸上带着一丝从容,让他去结果就不一定了。

  阿多尼斯**眼睛,还是亚伦递过去一杯水,洗了眼睛之后才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道:

  “其、其实本来应该有点作用,但是那国王身上有一个挂饰,好像能够阻隔一些灵能影响。那也没什么,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都能做到。一国之王拥有一些祖传的灵能器物也不难解释。”

  “唉,可惜了我的笔友啊,那姑娘文学天赋还不错。”

  安达阴阳怪气道:“你确定你和人家王妃没有发展什么奇怪情谊的地步?”

  阿多尼斯反倒有些骄傲起来,稍微坐起些身子,阳光照耀在他近乎大理石雕刻一般的完美躯体上:

  “我没有,王妃不确定。毕竟我对自己的帅气是有认知的,虽然达不到你这样的水准,但在神话里也是引得两位女神为之争夺的美色啊!”

  安达鄙夷几声,臭骂道:

  “你还骄傲起来,那些故事都是拼凑起来的,甚至是借用冥后珀耳塞福涅的桥段。”

  亚伦对神话故事很感兴趣,道:

  “是划分好留在冥府和地面的时间这个情节吗?不过永生者之中我只在马其顿见过德墨忒尔姑姑,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冥后是否存在对应的永生者,还不知晓。”

  安达嘿嘿笑道:“哈哈,其实冥后就是阿多尼斯,珀耳塞福涅是种子的女神,阿多尼斯是春神,祂们的权柄是一致的。他以前被美神恶趣味,带去女装过,被人们发现之后当做冥后。换回男装的时候,美神也在边上,所以被认为是因为俊美而被两位女神争夺。”

  “因为美神和阿多尼斯在地面被人发现,所以人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阿多尼斯存在于冥府和地面的时间也被划分,四个月地下、四个月地上,还有四个月的自由时间。”

  阿多尼斯并不避讳这些神话故事背后的真相,甚至唏嘘道: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和我一样美貌的女性,我才会选择她作为伴侣吧。”

  亚伦笑道:“那伯伯你可要小心,不要去河边,免得看见水面倒映的自己,被吸引得掉落下去。”

  安达一拍大腿:“对了,说到河边!我回到故乡之后好久没钓鱼了!走吧,距离我们进城还有几天,一起去钓鱼!”

  阿多尼斯倒也没有拒绝,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阿瑞斯那样因为之前被斩首就有心理上的恐惧。

  说起来那位国王还真是雷厉风行,说砍人就砍人。

  他隐约间窥见王座前的帷幕遮挡的——

  不对,之前应该没有帷幕才对。

  国家的统治者在他的王座之前设立不得窥见真容的帷幕,一般代表两件事。

  一是他重病,不能以脆弱的状态被人所见。

  二就是,有什么外来力量干涉,无论是外戚还是宦官,甚至是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巫师引诱.

  难搞啊,萨满时代早就结束了,巫师时代又要开始了吗?

  他想要把这些自己的思索告知安达一家人,却发现安达压根没兴趣听他胡扯,一开口就被揽住胳膊,被安达结实的肌肉挤压。

  看着安达卖弄、炫耀那名为西格玛的自动钓鱼机。

  说是未来安达和尔达的某个儿子做好送过来的。

  哇哦,永生本身就是一种只能前往未来的时间旅行。

  没想到你们一家人还整出来了往回时间旅行的方法。

  他只能抽空挤出一句:

  “尼欧斯,你确定所有萨满都被毁灭,巫师的时代还未到来吗?”

  安达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萨满?那都多老的东西了,没印象。”

  亚伦正在边上修补鱼篓,耳朵听见了奇怪的词汇,凑了过来,顺手将鱼篓扣在父亲脑袋上,让他闭着眼去边上睡觉去。

  反正自动钓鱼机会处理一切,有没有他这个名义上的操控者没有什么区别。

  亚伦坐在阿多尼斯身边,满脸求知,好奇问道:“伯伯,你们说的萨满时代和巫师时代是什么意思啊?”

  阿多尼斯皱着眉头,低语道:

  “最早是你父亲的说法,萨满和巫师本质上是一个东西,人类非永生者的灵能者。”

  “原始部落和奴隶国家早期,没有成体系,全是自己根据所处的区域自己研究自己的,这叫萨满。”

  “理论体系有了固定的一套文化甚至是教程,在世俗文化中有固定标签的,就是巫师。你父亲还说,以后巫师们会有自己的社会和学校甚至是**系统呢。所以你理解为野人部落和修建了城市的城邦的区别就行。”

  “两者的强弱也并不固定,野蛮的部落氏族也有可能攻破文明的城邦。只是双方的知识文化能不能成体系教学和流传的区别而已。”

  亚伦恍然大悟,原来不只是人类文明从原始部落走向城邦化,是文明进步的标志,作为人类的一部分,从萨满演变为巫师文化,也是一种展现。

  可见同样的道理是可以运用在人类文明不同方面的变迁之中。

  阿多尼斯笑道:“要说最明显的区别,你理解成萨满比较原始,身上的装饰很狂野,佩戴野兽的角和毛皮,手里摇晃着奇怪的材料,甚至是长长的野兽腿骨。而巫师们则身穿织造的衣袍,拿着烧好的器皿晃荡魔药,挥舞木头魔杖。”

  “他们打起来并不由谁使用的知识更为先进作为标准,而是谁本身的灵能潜力能发挥地更强大。”

  小安听得迷迷糊糊,他的灵能并不擅长学术化,小脑袋晃悠道:

  “要是萨满用的骨头比巫师用的木头魔杖更僵硬,那就直接比谁力气大,让萨满敲巫师的脑壳就行了。”

  在小安年幼的认知中,没有什么是力气大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力气还不够大。

  亚伦追问道:

  “你们口中萨满的时代结束,指的是各地的文明从部落演变为城镇之后,自然代际进行的结束吗?”

  阿多尼斯点头道:“这是当然,非永生者的灵能者很容易失控,也有稳定的,但他们太弱小了。更高级的组织形式自然会击溃落后的组织,萨满的时代也随着古代苏美尔文明拱卫的第一个王诞生而宣告结束,我当初还是旁观者。”

  “萨满们不得不将权力移交给成为国王的部落首领。后来的巫师们要是在一些落后的地方,混得也和萨满差不多,会被当做异端抓起来弄死。不过这些是你父亲说的,具体你可以问他。”

  “我刚才担心的就是,是不是有什么巫师正在诱惑甚至是扭曲国王的心智,忽然想出来要造一个空中花园这样的奇观。唉,统治者身边有小人的话,对这个国家就很不幸了。”

  小安又想起来老爹说过的类似的情况,大喊道:

  “清君侧!”

  阿多尼斯将安格隆抱起来,捏着这个几乎是永生者必玩项目的小圆脸,逗弄道:

  “你这都是说的什么啊,怎么天天想着造反,哈哈。不过你刚才上一句话说的对,你看哈迪斯和欧尔佩松两人的灵能力量根本不怎么显现,但就是能够和你的父亲抗衡,靠的就是劲大。”

  亚伦问道:“那就没有纯粹靠灵能能够比肩父亲的存在吗?”

  父亲在未来要对抗混沌四神,如果有永生者的灵能能够堪堪和父亲比拟,甚至只是一半的水准,都足够为父亲提供很大的助力。

  阿多尼斯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平静,深吸口气道:

  “没有,即便是在尼欧斯出现之前,最强大的尔达也不能和尼欧斯的潜力对比。尔达甚至秘密调查过你的父亲,发现了最后一批萨满在你父亲出生地的活动,但最后并没有找到联系。”

  他忽然话锋一转,紧盯着亚伦的眼睛,低声道:

  “要小心你母亲那样的性格,那种女人太危险了,会把你的过去查得清清楚楚,掌控欲很大。以后你要是娶老婆,一定要小心分辨。”

  怎么话题忽然扯到这个旁系长辈对子侄辈的家长里短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