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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嬷嬷双目猩红,愤怒在心头燃烧恨不得掐死王太后。

  可惜,王太后身边有人保护,她再恨也没有办法杀了她。

  “是不是沉望。”战帝骁的声音冷冽的贯穿大殿,像一把刀似的刺透庄嬷嬷和王太后的身体。

  两人同时怔住纷纷猛地看着战帝骁。

  云青璃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朕猜的。所以在问。”战帝骁笑看着她。

  云青璃觉得吃惊一场,她真的以为是沉望呢!

  要是这样,那庄嬷嬷岂不是沉望的女人?沉望似乎是创建狱门的人。

  庄嬷嬷脸色泛白,瞪着王太后,“是不是他?”

  “哼,哀家说过,你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王太后神色淡定,看不出任何破绽。

  不愧是一国太后,这心就是稳定。

  即便天塌下来,她似乎都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慌的模样。

  庄嬷嬷根本拿她没有办法,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多了,也报不了仇。

  战帝骁失去了兴致,他留着庄嬷嬷就是为了跟王太后对峙,然后找到沉望的破绽。

  要是当年那个男人真的是沉望,那他可以利用庄嬷嬷把那男人引出来。

  但显然,庄嬷嬷这颗棋子也就到头了。

  战帝骁示意人将庄嬷嬷带下去。

  “大哥,大嫂。你能救救皇祖母吧!”战帝苍道。

  王太后神色微变,唇瓣微微颤动着,面对庄嬷嬷可以丝毫不放在眼里,但面对云青璃,这个可以拿捏自己性命的女人。

  她心里就没有办法淡定。

  “太后中毒太深,也拖延的太久,毒已经深入骨髓,解毒丹也只能帮她压**发,不能彻底根除。”

  云青璃瞥了眼王太后,这回真不是她见死不救,“若是我没有受伤,可以用针灸将毒素清除出来。”

  这大概是王太后真的作恶多端的报应。

  王太后浑身瘫软下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皇祖母……”

  战帝辰道:“那解毒可以给皇祖母吗?”

  “不能,除非王太后向世人公布她曾经利用梁氏,庄嬷嬷算计我表哥,害我表哥中蛊的事。”云青璃冷冷道。

  好狠毒的心,即便皇祖母中毒了,她也要王太后晚年的时候遭遇世人的谴责,毁了她一世英名,还有王家百年声誉吗?

  战帝苍眸色阴沉一片,拳头捏得咯吱响。

  ……

  刑场之上,寒风卷着碎雪,扑打着高台之上肃静,回避的木牌,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多少老百姓围观,毕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奶娘。

  但战帝骁却要谢玉珩亲自监斩。

  谢玉珩一身暗色官服,外罩玄黑大氅,笔直地坐在监斩席上,面容冷峻,如同这冰雪雕琢的天地。

  他目光沉静地望着台下跪着的那个老妇庄嬷嬷。

  昔日里在侯府她是王嫣然的奶娘,那是中何等威风八面,此刻却发髻散乱,面如死灰,脖颈后插着的斩标上,朱红的斩字刺目惊心。

  她做的那些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尤其是上次那断送他性命的情蛊……

  圣旨已下,证据确凿,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时辰将至。”一旁的刽子手抱着鬼头刀,低声提醒,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谢玉珩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正欲掷下那支代表着最终判决的令箭,刑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抬眼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纷扬的雪花中,一道纤弱的身影穿着洁白的斗篷,如同踏雪而来,不顾侍卫的阻拦,径直冲到了监斩台前。

  斗篷的风帽滑落,露出王嫣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眶通红,盈满了泪水与哀求。

  “阿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被寒风撕扯得有些破碎,“阿珩,我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庄嬷嬷吧!”

  谢玉珩握着令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妻子,心却似乎永远偏向别人的女人。冰雪的冷意,似乎顺着四肢百骸,一点点浸透到了心底最深处。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台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这风雪更冷:“王嫣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

  “我知道!我知道她罪有应得,我知道她……她险些害了你!”王嫣然泪珠滚落,迅速在脸颊上凝成冰痕,“可她是我的奶娘啊!自幼将我带大,她做那些……多半也是因我之故。阿珩,看在我的份上,饶她一命,流放也好,充奴也罢,求你别杀她……可以吗?”

  “看在你的份上?”谢玉珩重复着这句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与心寒。

  “王嫣然,你的份量,什么时候能重过国法?又什么时候,能重过我这条险些被她夺去的性命?若不是她,阿璃何故受这么多苦……”

  “她是你的奶娘,对你好,你舍不得她死。那阿璃,还有我对你的好,就这么微不足道?你可以全然不顾?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王嫣然浑身僵住,只觉得从头到尾冰冷刺骨。

  脸色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往前微倾,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扎向台下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还是说,在你心里,任何与你有关的人,都比我这个丈夫更重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每一次,面临选择,你永远会为了别人,毫不犹豫地舍弃我。”

  他的话语,如同这漫天冰雪,将王嫣然最后一点希望也冻结了。

  她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是了,庄嬷嬷为何会对谢玉珩下手?根源确实在她身上。是她曾经的犹豫和懦弱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如今,她又有何颜面来求情?

  可是……那是奶娘啊!当初她求他救自己母亲,他没有救,难不成这次也要重蹈覆辙?

  “我……我没有……”她想辩解,却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过往的种种,似乎都在印证着他的指控。

  每一次,在家族、在情分与他的利益产生冲突时,她似乎……总是让他失望。

  谢玉珩直起身,不再看她那绝望凄楚的脸。他心中那片因她而曾短暂柔软过的地方,此刻已坚冰覆盖。起初,他对这位放在第一位要名门正娶的妻子,或许并无刻骨铭心的爱意,但至少存着敬重。

  因为她,他还伤害了公主……

  是她,一次次用行动告诉他,她的爱多么廉价,多么容易被其他人和事左右。

  他给过机会,不止一次。

  但她的“不忍心”,永远只对别人,唯独对他,心硬如铁。

  这一次,他不会再原谅,也无法再原谅。

  “王嫣然,”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最终宣判的决绝,“今**为她求情,踏足这法场,便是断送了你我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不再犹豫,猛地举起手中那支沉甸甸的令箭。

  “不——!”王嫣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但那令箭,已带着破风之声,决绝地掷落在地。

  “行刑!”

  令箭落在雪地上,溅起几点冰凉的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