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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天如堕冰窖。

  看这样子,父亲八成是知道了。

  “景天,你是我儿子,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可太清楚了,之前你阻止我解决闫蓉蓉已经很不对劲了。”

  “你老实告诉我,陈湘芸坚持跟你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个?”

  霍景天浑身冒冷汗,冰凉透骨。

  “爸……”

  “我有心给你擦**,是你自己作死,一个好好的家被你作没了,很快,继承人也要更改,霍景天,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霍父说完不再看这个儿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对这个儿子是失望的,他已经给过很多机会,可惜,他一次都没抓住。

  霍景天这才知道,是他自作聪明了。

  他和闫蓉蓉的那些事,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谁知……不仅陈湘芸知道了,他的父亲更是早有怀疑。

  闫蓉蓉的本事很大,找到了陈湘芸。

  “霍太太。”一见面,她就这么称呼陈湘芸。

  当初,她也是这么挑衅陆希的。

  陈湘芸认得她,直接开口,“怎么,霍家不接受你吗,我已经腾出位子来了!”

  闫蓉蓉也没料到,这位温婉愚蠢的霍太太,竟然真的舍得和霍景天离婚。

  她被抓回国,但霍父根本没有为难她,只是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些举动。

  “看样子,霍太太已经知道我和……”

  “我不再是霍太太,别往我身上乱扣,倒是你,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

  闫蓉蓉一噎,特别的痛恨陈湘芸。

  凭什么一脸平静,那么容易得到了霍太太的头衔,却不珍惜。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景天才会不要她。

  而她,明明已经那么惨了,却能依然心高气傲,住破旧的房子,穿普通的衣服,依然挺直着脊背,像株在石缝里也能扎根生长的野草,半点没有落魄的狼狈。

  这副模样,比当初陈湘芸穿着精致的霍太太礼服时,更让闫蓉蓉嫉妒得发狂。

  “陈湘芸,你别装了!”闫蓉蓉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酸意,“你以为你离婚了很潇洒?不过是被霍景天抛弃了而已!”

  “住那种小破出租屋,每天挤公交去上班,跟你以前的霍太太生活比起来,你现在就是个笑话!”

  闫蓉蓉最不能接受的是,霍景天被霍父架空了,成了一个空壳子,没了实权,就没有钱。

  她和儿子要怎么办?

  说实话,这些年她对霍景天也并不是全利用,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她的男人,因为陈湘芸落到了这般下场,她怎能不恨呢。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霍景天是深爱陈湘芸的。

  如果不是爱,天之骄子霍景天怎会卑微至此,想到那种方式逼她回头。

  而她,凭什么不珍惜。

  陈湘芸看着闫蓉蓉近乎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得可笑。

  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被抛弃也好,是笑话也罢,至少我现在活得踏实。”

  “闫蓉蓉,你明明满心都是算计,却还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最后连自己要什么都分不清。”

  “现在景天变成这样,你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了,你就来怪我,闫蓉蓉,你未免也太可怜了。”

  闫蓉蓉恨不得撕了她的脸,怒目圆睁。

  陈湘芸顿了顿,目光落在闫蓉蓉紧绷的肩膀上,带着一丝通透的冷淡,“你恨我,不过是因为我和霍景天离婚以后,他没有娶你,你的梦碎了,所有你恼羞成怒!”

  闫蓉蓉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从涨红变得惨白。

  陈湘芸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她精心伪装的深情外壳,将她藏在心底最不堪的欲望,对霍太太身份的执念,对霍家财富的觊觎,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你胡说!我才不是……”颜蓉蓉想反驳,声音却抖得厉害,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她一直自欺欺人,说自己对霍景天是真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真心从一开始就掺了杂质。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霍景天这个人,而是他能给她的豪门生活,是霍太太这个能让她摆脱困境,高人一等的头衔。

  现在霍景天被架空,没了实权,她的豪门梦彻底碎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气急败坏,才会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陈湘芸身上。

  她恨陈湘芸轻易放弃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更恨陈湘芸哪怕离了婚,也依然活得比她体面,比她有骨气。

  “不是吗?”

  陈湘芸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片冰冷的通透,“如果你真的爱霍景天,现在他落难了,你该做的是陪在他身边,而不是跑来我这里撒野,更不是担心自己捞不到好处。”

  “你口口声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的恩,不过是建立在他能给你利益的基础上。”

  她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依然冷淡,“闫蓉蓉,你可怜的从来不是霍景天的遭遇,而是你自己破碎的豪门梦。”

  “你恨的也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贪心和无能。”

  “你既没本事留住霍景天的心,也没本事靠自己活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最后梦碎了,就怪别人挡了你的路。”

  “够了!你给我闭嘴!”闫蓉蓉终于崩溃了,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就要朝陈湘芸砸过去。

  可手刚举到半空,就被陈湘芸冷冷的眼神逼得停住了动作。

  那眼神太冷静,太坚定,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连撒野的勇气都没了。

  她看着陈湘芸挺直的脊背,看着对方哪怕穿着普通的棉布裙子,也依然透着的从容和底气,突然觉得无比自卑。

  陈湘芸说得对,她就是无能,就是贪心。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能靠算计得到一切,可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现在连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被霍家绑住了,她若是再作妖,就只有死路一条。

  咖啡杯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像她破碎的欲望,狼狈又难堪。

  闫蓉蓉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装的,而是带着绝望的悔恨。

  啊啊啊啊!

  霍景天,我们该怎么办?

  她喜欢霍景天毋庸置疑,但更喜欢他的名利地位和大方。

  现在的她如同过街老鼠,东躲西藏,心里的秘密也不敢宣之于口,也终于懂得,霍景天说的,霍家的门不是她这种人能进的。

  所以,东东的身份,她这辈子只能藏在心里,再也不是她手里的王牌了。

  陈湘芸把刚才和闫蓉蓉的话录了音,交给了律师。

  她要妞妞的抚养权,现在霍景天的权力被架空了,她也能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可以养女儿了。

  没过几天,她确实找到了工作,就是薪资一般。

  陈湘芸不怕,倒是觉得未来重见光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