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好话说尽,也及尽客气。

  可程大山却还是有些抱恙。

  毕竟自家儿子要娶的可不止是杜家女儿,还有顾家两丫头呢!

  这一下三个老婆……

  说破天去,也是他程家沾大光了!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谦卑,否则人家女方心里能好受?

  “幺六儿!”

  他看了看儿子,道:“你也来表个态吧!”

  “啊?”

  “好……”

  程安愣了一下。

  先前没说还有这个环节呀!

  可老爹都发话了,他也只能有些紧张的站起来,又手忙脚乱的整了整衣衫,朝杜修两口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先生!”

  “师娘……”

  程安才张开嘴,脸就红了:“请二位长辈放心,我程安这辈子绝不敢负师姐,否则五雷轰顶,不得……”

  “行了!”

  杜修和柳飘云赶忙阻拦。

  这年头,人们对发誓这种事儿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这种公开场合下,誓言的分量等同于契约!

  柳飘云如沐春风般的笑着:“幺六儿是这个好孩子,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不必如此,师娘相信你!”

  “多谢师娘!”

  程安乖巧作揖,又接着道:“多谢先生!”

  一顿饭过后,大家都很开怀,气氛好的不像话!

  只有程安略显无奈……

  一想到这样社死的流程,之后还要再经历一遍,他就觉得头疼!

  之后。

  杜家三口就在程家住下了。

  原本当杜修得知,那些学生家长们要去县衙状告白晓年后,嘴硬心软的他,就想回去继续授课。

  可程安却以‘修缮书院’为借口,劝他多住几日再说。

  ……

  下午时分。

  书房里,程安正在练字。

  自从尧州回来后,他就再没有正经读过书了,每天除了明争暗斗,就是跑东跑西的到处‘救火’!

  可读书这件事儿,却贵在坚持!

  尤其是写字……

  一个人学问如何,从其书法中便能看出端倪!

  文抄公的日子固然爽快,可那些终究只是抄来的,想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的站稳脚跟,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笔尖蘸满墨汁,程安缓缓落笔。

  “公子!”

  门外一声低唤。

  程安手腕下意识歪了半寸,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还是定力不够啊!

  程安无奈叹了口气,随手将毛笔丢在纸上,晕出一大片墨色。

  “怎么了?”

  听他不太高兴。

  吴忌进来,忙道:“那个齐升派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不见!”

  “可他是通判……”

  吴忌犹豫道:“公子现在的身份是平谷县书吏,那齐升自然就是您的顶头上司,不见怕是不太好吧?”

  “管他好不好!”

  程安又回到书案前,重新铺开一张宣纸,随即蘸墨提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字。

  ——滚!

  “小人告退。”

  吴忌只能苦笑,悄声退了出去。

  可没过一会儿。

  砰砰!

  程安刚酝酿出的两句诗词,瞬间被敲门声驱散。

  “又怎么了?”

  “公子……”

  吴忌低声苦笑道:“那人不走!”

  程安隔着门没好气的骂道:“他爱走不走!你管他作甚?这光天化日的,他还敢闯进来不成?”

  “他已经……”

  吴忌话没说完。

  就听外面有人冷喝道:“程安!”

  玛的!

  真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程安快步出来,瞪着门外那中年人道:“阁下可知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还是在家你爹没教过你,出门要讲礼貌!”

  “庶子,尔敢辱我?”

  中年人勃然大怒:“本官乃新上任的平谷县主簿、苟岚志!你一个小小书吏,竟敢辱骂上官,可知是什么罪?”

  “狗篮子?”

  程安愣愣的瞧着他。

  “是又如何?”

  苟岚志瞪着他,冷道:“尔目无尊卑,狂傲无礼!待本官回去,定要在齐大人面前,好好参你一本!”

  “平谷县现在,已经是齐大人当家了吗?”

  程安笑看着他,淡淡道:“‘狗兄’张口闭口齐大人,又算不算目无尊卑呢?还是你生来就**,好好地人不当,非要当狗?”

  “小畜生!”

  苟岚志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即过来就要动手。

  嘭!

  程安原地起跳,迎面就是一脚!

  苟岚志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叔,哪里快的过程安这种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当场倒退数步,一**坐在地上。

  可程安却没停手的打算,快步冲过来,一**坐在苟岚志身上,摁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爆锤。

  而且边锤边骂……

  “老子让你骂!”

  “就特么你长着嘴呢是吧?”

  “本来老子心情不错,偏你非要逼老子动手是吧?这下满意了?啊?老子问你话呢?满意了吗?”

  苟岚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揍蒙了,直至感觉到了疼,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攥住程安的拳头。

  “小畜生,你敢打我?”

  “公子别冲动呀!”

  郭精快步过来,一把摁住苟岚志的双手,嘴里却道:“打人是不对的呀,您不能打人呀!尤其是脸,会破相的呀!”

  “我呸!”

  程安随即就是一口浓痰,险些吐进苟岚志嘴里,骂道:“就他这张脸,破相都等于整容了!”

  ‘呕’!

  苟岚志被恶心的直干哕。

  然后……

  浓痰就顺着他的嘴唇,瞬间流进了喉咙里。

  ‘呃’!

  苟岚志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间定格子在原地。

  程安也愣了。

  “这,你看到了哈?”

  他转头瞧着郭精,忍着恶心道:“是他主动张嘴的,不怪我!”

  “嗯!”

  “小人可以证明……”

  郭精干哕一下,点头道:“的确是这位大人先张嘴的。”

  “程安!”

  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程府。

  苟岚志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狗,猛地挣脱了郭精的束缚,双手掐向程安的脖子:“老子杀了你!”

  程安被他那癫狂的架势吓了一跳。

  下意识蓄力……

  ‘呵、呸’!

  一口白色的唾沫顺着苟岚志的额头流下来,停在了嘴角处,而后整个人又定格在了原地。

  程安赶忙从他身上跳下来,猛退数步道:“快快快,赶紧把他给我扔出去!太特么人心了!”

  “是!”

  吴忌和郭精一人一边架起苟岚志,拖着他往外走,任由苟岚志如何挣扎也无法脱困,只能破口大骂。

  “程安!”

  “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