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雄厚重的鼓声骤然响起,急促密集的马蹄声踏破了京都的寂静,升腾烛空的火把仿佛要炙破黑夜。

  京都无数人都被惊醒,一个个翻身而起,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动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成王反了吗?

  诸公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瞬间有如晴天霹雳。

  江寒竟然反了?!京都的天要翻了!

  深宫,嘉德皇帝方才歇下,宫城禁军统领便惶急来报:“陛下!出事了!江寒反了!”

  嘉德皇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幸亏身旁的太监扶了他一把。

  他脸色难看,充满了怒气和惊意,颤抖着道:“江寒反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快,快持朕龙符,前去京营,控制京营士兵!”

  “陛下,已经晚了,三大营已经朝着洛阳城而来,只怕也已经,已经反了……”

  嘉德皇帝刹那间险些喷血,他不是没想过要将京营兵权收回来,奈何江寒在京营中的地位不可取代,如今京营一反,仅凭禁军如何抵挡得住?

  京都最主要的卫戍力量是禁军和城防营,前者守卫皇宫,后者负责内城安全,而京畿之外驻扎着京营的军队,也是大虞最为精锐的部队。

  如今京营一反,只怕城防营也会跟着反。

  “快,召殷长车前来见朕!”嘉德皇帝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支精锐可用,那就是殷长车的新军。

  只要新军赶来护驾,必定能抵挡京营的兵锋。

  ……

  “禀王爷,三千营将士已到!”

  “禀王爷,五军营将士已到!”

  “禀王爷,神机营将士已到!”

  “听凭王爷号令!”

  军队浩浩荡荡,喊声响彻黑夜。

  江寒望着众将士,拔出腰间长剑,一指皇宫,高声喝道:“佞臣惑主,众将士,随我奉天靖难!以清君侧!”

  “奉天靖难!以清君侧!”

  “奉天靖难!以清君侧!!”

  “奉天靖难!以清君侧!!!”

  将士们齐声高喊,声音宛如钱塘江的浪潮,浩浩荡荡,震耳欲聋。

  随着江寒长剑一指,京营人马朝着洛阳城包围而去,火把如龙,硝烟四起!

  京营说反就反,着实将洛阳城的诸公都吓得魂不附体。

  谁都没想到江寒竟然真的反了,反得如此的彻底。

  “快,快关闭大门!”陈肃面色惊恐,大喊道。

  “关什么门,就凭我们府里的护卫能抵挡得住江寒的虎狼之军吗?”陈之仲低吼道。

  “那,那该怎么办?”

  “去皇宫,皇宫有禁军!”陈之仲咬着牙齿,江寒啊江寒!卿本名将,为何造/反啊!你当真以为你反了就能纂夺了秦室江山吗?幼稚啊!

  “糟了,快跑,快跑!”刑部尚书府,王蒲生面色狂变,急吼道:“江寒反了,第一个杀的就是我!这次他中毒,势必会怀疑是我干的!”

  他先前可不止一次算计了江寒,所以完全能想象得到,等江寒杀进皇宫,第一个清算的会是谁。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兵部尚书府,卢剑锋也是脸色难看,眼中带着惧意,这个狗东西说好了要帮他搞改革教育,结果承诺没兑现就算了,如今竟然反了!自己当初就不应该信他的!

  卢剑锋急声道:“都躲进密室!江寒就算攻进洛阳,也不会对我动手!”

  昭月公主府。

  “殿下,江寒他反了!”司棋站在昭月公主面前,心情却有些小激动。

  自从嘉德皇帝登基以来,可没少削弱殿下的势力,甚至逼殿下嫁人。

  司棋早就讨厌死皇帝了。

  昭月公主眉心微蹙,道:“怎么回事?”

  今晚宫中的宴会她没参加,事情发生的太快,江寒说反就反,就连她也吃了一惊。

  “江寒在参加宴会时突然中毒……”司棋当即将承乾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殿下,看来是有人要害江寒,给他下毒,他解毒之后,终于忍不住反了。”

  秦云栖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道:“京营动得太快,这件事江寒只怕早有预谋,有人要害他是不假,中毒未必是真。”

  司棋一怔:“殿下的意思是……他是故意中毒的?”

  秦云栖螓首微点,道:“故意中毒,迅速调集军队,围攻洛阳,只能说这件事他蓄谋已久了……不过,皇帝未必就没有害他之心。”

  司棋看着昭月公主,问道:“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秦云栖问道:“他打出的旗号是什么?”

  “奉天靖难,以清君侧!

  秦云栖站起身来,道:“为本宫披甲,擂鼓点兵,清君侧!”

  “是,殿下!”司棋兴奋道。

  未等她转身取甲,司剑已然幽灵般飘出了房间:“我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京营便破了城门,径直杀向了内城,喊杀声,钟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

  “皇上!京营已经攻破了城门,杀进外城,如今快到内城了!”

  太监惊慌的跑进大殿,跪倒在皇帝面前。

  “砰”的一声,嘉德皇帝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砸成粉碎,他脸色难看,怒吼道:“城防营呢?也反了?”

  “反了,城防营反了!”

  嘉德皇帝气得胸口剧痛,怒道:“朕真是宠幸了一家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朕早该听贺秀的,将江寒斩杀的!”

  太监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嘉德皇帝吼道:“殷长车呢?他的新军呢?怎么还不来救驾?”

  “奴婢已派人去召殷长车,不知为何,殷长车尚未动作。”

  “再派人去,让殷长车诛杀江寒!平定逆贼后,朕封他为国公!”嘉德皇帝大声道。

  “是,陛下。”

  ……

  “公公,我这便领兵前去救驾。”殷府,殷长车看着面前的太监道。

  太监松了一口气:“殷将军,你立即率领新军去宫城,陛下正等着你。”

  “是,公公。”殷长车拔出腰间长剑,忽地刺进了太监的胸口:“公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太监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殷长车拿出抹布,擦干长剑的鲜血。

  皇帝不仁,对一位战功赫赫,屡次救驾的臣子尚且如此。

  他焉能不为自己的未来想想。

  这个朝堂,也该到了改头换面的时候了。

  ……

  【今天钓了一条一斤大板鲫,嘿嘿,熬夜码字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上斤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