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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宜要去盐场,并没有知会任何人,但她刚坐上车驾,外头杨知府安排的人就到了,恭恭敬敬地说要为她做导引。

  云鹤呸了一声:“胆子真大,连太子妃都敢监视。”

  相宜唇角略动,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人会阳奉阴违,对她多加监视,那是意料中事。

  “让他们带路吧,本来咱们也是人生地不熟,有人带路也好。”

  “是。”外头人应了。

  相宜闭目养神,很快便到了江县。

  她还没下车,外头人行李问安的声音已经传进来。

  “外面是谁?”

  “微臣杨复之,携中等县江县县令杨玄同等人,恭请太子妃娘娘千岁金安。”

  相宜在车内道:“杨家果然人在辈出,这杨县令是杨知府的晚辈吧?”

  杨知府笑道:“让娘娘见笑了,确实是我杨氏族人,只不过微臣与杨县令只是远房亲戚,算不得亲近。当初杨县令也是来了许久,微臣才知道竟是自家人。”

  相宜说:“虽然要避嫌,但有道是举贤不避亲,只要是真正有才能干的,是谁家出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想来杨知府是怕旁人说闲话,所以刻意疏远。本宫倒觉得,这样反而不好,耽误了人才不说,也疏远了亲戚。”

  “娘娘说的是,娘娘当真体贴下属。若换做旁的大人,只怕要猜忌我杨氏自成**,官官相护呢。”

  “这便是扯远了,崔、杨两家为大宣做出的贡献,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置喙的?”相宜声音缓缓,“云鹤,扶本宫下车。”

  “是。”

  云鹤清了清嗓子,摆足了贴身侍女的架子,恭敬扶着相宜下车。

  虽是盐场附近,但杨知府早已驱散闲杂人等,为着相宜是内命妇,他还特地叫了自家女眷在旁等候。

  相宜没有戴面纱,直直地下了车。

  一时间,千岁金安之声不断。

  “都起来吧。”

  “谢娘娘——!”

  杨知府起来,相宜这才有空打量他,看着四十许人,斯文儒雅的样子,完全是杨家人的行事做派。

  “我也是江南出身,祖父又是商贾发家的,自小没少来扬州,这扬州也算我的半个家乡了。”相宜道。

  杨知府躬身行礼:“能让娘娘如此说,是扬州的荣幸。”

  “不必如此拘谨。”相宜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几个女子,“想来,这是杨大人家的几位千金吧?”

  杨知府闻言,赶紧侧身,给相宜介绍几个年轻女子。

  “娘娘见笑了,小女浅陋,本不配娘娘亲自过目。”

  相宜笑了笑:“那里的话。”

  她认真打量了几个女孩子,的确是温婉动人,且自有一股书卷气。

  比起当初的杨良媛,又多了两分稳重。

  “可曾许配人家?”她问杨知府。

  “都还不曾。”杨知府说。

  相宜携了其中最高挑纤细的女子的手,细细打量:“真好。”

  说罢,随手摘了手腕上的玉镯,便顺到了那女孩手腕上:“可有小字没有?”

  女孩受宠若惊,脸上红扑扑的,结舌道:“……臣女小字映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