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神冷眸瞥向鼠脸仙师,道:

  “什么方法!

  你要是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鼠脸仙师扫了眼床上的陈昭,道:

  “方法确实有一个,是本门秘传的凝神归元术,以特殊法门配合珍贵丹药蕴神丹,或有效果。

  只是,此法极其凶险,对施术者要求极高。

  且过程中受术者需承受巨大痛苦,若是承受不住,便是识海彻底崩碎的下场。

  若是此法不能将他救活,那他就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了。”

  “永远无法醒来?”

  李洛神咬着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陈昭,心中天人交战。

  不救,他可能慢慢变成痴傻或永远沉睡。

  救,却可能立刻将他推向死亡。

  惊蛰也倒吸一口凉气,道:

  “只有三成?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鼠脸仙师虚弱地摇头,道:

  “灵识之伤,最为诡谲难测。

  这已是我所知,唯一可能有效的法子了。

  蕴神丹……我身上没有,只有观山阁还有留存。”

  吴伯眉头紧锁,沉声道:

  “殿下,三成机会,无异于刀尖跳舞,风险太大了!

  是否再从长计议?

  或许还能寻到其他名医。”

  “没有时间了!”

  李洛神摇摇头,又看向鼠脸仙师,眼神冰冷得可怕,道:

  “你说的方法,具体如何施展?

  需要准备什么?

  那蕴神丹又是何模样?

  是否可以炼制?

  把你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若有丝毫隐瞒或错漏,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论这决定多么艰难,她都不能让陈昭就这样毫无希望地躺下去。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搏上一搏!

  鼠脸仙师不敢有丝毫怠慢,忍着剧痛,将凝神归元术的法门、关键诀窍,以及蕴神丹所需的药材一一说出。

  吴伯迅速取来纸笔,将其记录了下来。

  只是看到药方,吴伯眉头一皱,沉声道:

  “殿下,库房中大部分药材都有储备,只是冰魄莲心,极为罕见,庄园内并无收藏。”

  鼠脸仙师闻言,连忙道:

  “若是实在找不到,或可用其他药材替代。

  只是如此一来,药效恐怕只剩一半。

  原本丹药能压制七分痛苦,现在恐怕连三分都难。”

  李洛神闻言,娇躯微颤,看着陈昭苍白的面容,贝齿紧咬下唇,道:

  “没有时间了!

  就用其他药材替代!

  吴伯,立刻准备丹炉和所有药材!

  惊蛰,你伤势未愈,在一旁警戒。”

  她目光一转看向鼠脸仙师,冷冷道:

  “你亲自炼丹!

  若丹药有失,我第一个拿你祭炉!”

  鼠脸仙师惊恐万分,连连点头。

  不久后,吴伯让人搬来了炉子。

  鼠脸仙师被松了绑,在惊蛰的监视下,他战战兢兢地开始处理药材,投入丹炉。

  整个炼丹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终于炼制了一颗丹药。

  虽然药效大打折扣,但终究是炼成了!

  没有片刻休息,救治立刻开始。

  李洛神拿起一颗蕴神丹,喂入陈昭口中,并以真气助其化开。

  惊蛰立刻将准备好的一只雄壮公鸡和朱砂、黄符等物扔到鼠脸仙师的面前。

  鼠脸仙师在惊蛰冰冷剑锋的逼迫下,忍着腿上剧痛,扭断鸡头,开始画符。

  符成之后,绽放出一种妖异的血色光芒。

  鼠脸仙师并指如剑,对着符箓一点,嘶声道:

  “去!”

  血色符箓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一道流光,倏地没入陈昭的眉心!

  “啊!”

  就在符光没入的瞬间,陈昭猛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身体剧烈地反弓起来,脖颈上青筋虬结,面目扭曲。

  只见他眉心处,那点紫色的印记再次浮现。

  只是,此刻紫色雷光明灭不定。

  那张符箓试图凝聚那道紫色雷光。

  “稳住!引导药力护住他心脉!

  符力正在强行归拢灵识,这是最凶险的一关,熬过去就有希望!”

  鼠脸仙师提醒道。

  李洛神紧咬银牙,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而吴伯和其他几名武者也连忙过来帮忙,灌输真气,稳住陈昭紊乱的内息。

  片刻后,李洛神脸色苍白,汗水已浸湿了她的鬓发。

  吴伯和另外两名武者也是全力施为,浑身颤抖,嘴唇发白。

  突然,陈昭眉心上那明灭不定的紫色雷光,猛地一颤,明亮起来,缓缓归于眉心深处。

  随后,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骤然停止,反弓的脊背缓缓放松下来,重新落回床榻。

  虽然依旧昏迷,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均匀而绵长。

  “成……成功了?”

  惊蛰战战兢兢地问道。

  李洛神见状,缓缓收回几乎耗尽真气的双手,身体晃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吴伯扶住。

  她顾不得自己的虚弱,目光一冷,看向了鼠脸仙师。

  鼠脸仙师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瘫软在地,有气无力地道:

  “灵识……初步归位,识海崩碎之危已解……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和后续的调养了……”

  李洛神终于松了口气,浅浅一笑,道:“那就好!”

  砰!

  这时,房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护卫踉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惊慌,道:

  “吴伯,不好了!

  周家的官兵,大队人马朝着庄园来了,说是要搜查逃犯!

  已经快到庄门外了!”

  吴伯脸色骤变,沉声道:

  “领头的是谁?

  可是镇上的牛保长?

  塞些银子,先打发他们走!”

  那护卫连连摆手,道:

  “就是牛保长带的路!

  可这次邪了门了,好话说尽,银子也给足了,那牛保长却像是换了个人,咬死了非要进来搜查不可!

  他还特意强调,这次连地窖、密室,每一个角落都要搜到!

  显然是提醒我们。

  他还说是周家的官兵跟疯了似的,下了死命令,给再多钱也不好使了!”

  吴伯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道:

  “不好!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惊蛰立刻反应过来,道:

  “那牛保长特意强调连地窖都要搜,分明是在暗中提醒我们情况危急。

  看来周家这次是狗急跳墙,要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