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雪林。

  那鼠脸仙师的一条手臂应声而飞,鲜血顿时染红了雪地。

  他惨叫着扑倒在地,疼得浑身抽搐,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随后,李洛神迅速回到陈昭身边,和惊蛰一起将陈昭从雪地里扶起,靠在一棵松树下。

  “他怎么样?”

  惊蛰捂着依旧剧痛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李洛神探了探陈昭的鼻息和脉搏,眉头紧锁,道:

  “气息很弱,脉象紊乱,是灵识透支和内力反噬之象……

  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为他疗伤。”

  惊蛰也面露焦急,她们此刻身处荒山野岭,后有追兵,陈昭又昏迷不醒,形势依旧危急。

  “对了,差点忘记打信号了。”

  这时,惊蛰立马反应过来。

  她强忍着伤痛,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的小竹筒,打开后,一支火箭射向天空。

  信号发出后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殿下!是你们吗?”

  风雪中,传来了吴伯那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数道身影拨开灌木,迅速靠近。

  正是按照计划在此接应的吴伯和几名可靠的好手!

  看到援兵终于到来,李洛神和惊蛰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吴伯带着几名精干手下快步冲到近前,关切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李洛神身上。

  见她虽鬓发微乱,衣衫染血,但行动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他连忙躬身道:

  “殿下!您没事吧?可曾受伤?”

  “我无妨,皮外伤而已。”

  李洛神摆了摆手,随即侧身让开,露出靠在树下昏迷不醒的陈昭,忧心忡忡道:

  “吴伯,快看看陈昭!他为了掩护我们,灵识透支,内力反噬,伤得很重!”

  吴伯闻言,脸色顿时一肃,立刻蹲下身,伸出二指搭在陈昭腕脉上,又仔细察看了他眉心和嘴角的血迹,眉头越皱越紧。

  “气息羸弱,经脉紊乱,内息躁动不休……

  确是灵识与内力双双受损的凶险之兆,须立即静养调理,万万耽搁不得!

  对了,小姐,他怎么会有灵识?”

  李洛神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吴伯并未多问,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风雪交加的山林,沉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

  周家的搜山人马恐怕很快就会到。

  老奴已在前方山坳备好了马车,一切按照备用计划行事。

  我们立刻护送殿下和陈大人前往庄园。

  那里有足够的药材可供疗伤之用。”

  说着,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两名手下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陈昭背负起来。

  另一人则粗暴地拎起那个断臂后奄奄一息的鼠脸仙师,用绳索牢牢捆住。

  “惊蛰姑娘,你的伤……”

  吴伯看向脸色苍白的惊蛰。

  “我还行,能撑得住。”

  惊蛰咬牙站直身体。

  “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吴伯一马当先,引着众人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朝着预定接应地点疾行而去。

  两天后,城外庄园。

  屋外,风雪呼号,大雪纷飞。

  室内炉火烧得正旺,映照着愁容满面的几人。

  此刻,陈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两天过去了,他依旧昏迷不醒。

  吴伯用尽了珍稀药材,以内力为他疏导紊乱的内息,外伤和内力反噬的迹象倒是无碍,但那灵识透支带来的损伤,不见丝毫起色。

  吴伯再次为陈昭诊过脉,收回手,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对守在床边的李洛神和惊蛰沉声道:

  “陈大人体内的真气已初步平复,但识海依旧枯竭混乱。

  若再无法滋养修复灵识,恐怕即便日后醒来,灵智也会受损,轻则记忆缺失,重则……形同痴愚。”

  此话一出,李洛神咬着唇角,眼中布满了冷意。

  惊蛰握紧了拳头,肩头的伤处传来阵阵刺痛,也浑然不觉。

  李洛神猛地站起身,在屋内踱了两步,道:

  “这灵识之道,我们皆是不懂,如之奈何?”

  吴伯也是满脸苦笑,道:

  “是啊,我等皆不知道如何诊治,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如今这情况,只怕是……”

  惊蛰咬着银牙,问道:

  “莫非真的会变成**?”

  吴伯微微颔首,道:

  “我查阅了一些古书残卷,只怕后果更为严重。

  变成**都算是好的,有可能终生不醒,宛如植物。”

  惊蛰惊得后退两步,讶然道:“这……”

  李洛神闻言,心中一沉,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灵识之伤,既然与那摘星楼有关,他们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她转向吴伯,命令道:

  “吴伯,把那个废物带过来!”

  “是,殿下。”

  吴伯应声,示意手下将如同烂泥般的鼠脸仙师拖到房间中央,扔在地板上。

  鼠脸仙师断臂处的伤口只是被简单包扎,冻得发紫的脸上满是恐惧。

  他蜷缩着,不敢看屋内的任何人。

  李洛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

  “说!这灵识之伤,该如何救治?

  你们摘星楼有何秘法或丹药?

  若有半句虚言,或敢说不知,我现在便杀了你。”

  鼠脸仙师浑身一哆嗦,眼神闪烁,摇头道:

  “我……我不知道……灵识之道玄奥,损伤极难……”

  “不知道?”

  李洛神根本不等他说完,气呼呼地咬牙,手腕猛地一沉!

  噗嗤!

  龙雀刀狠狠地**了鼠脸仙师的大腿。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冲破屋顶,比之前断臂时还要尖锐数倍。

  鼠脸仙师疼得整个人虾米般蜷缩起来,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破烂的裤子和身下的地板。

  他涕泪横流,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我知道!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洛神缓缓抽出刀鞘,冷漠地看着他,道:

  “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鼠脸仙师扫了眼床上的陈昭,苦笑一声,道:

  “只是只怕极其凶险,恐怕只有三成不到的机会。

  若是此法不能将他救活,那他……就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了。”

  “三成不到的机会?”

  李洛神咬着唇,脸色微变。

  这么低的机会?

  万一陈昭死了,让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