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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片刻后,一名衙役举着木棍,快步递给陈昭。

  这是枣木,很重,木棍的一端还有少许暗红色的血迹。

  显然是击打的时候,造成少量的出血。

  曹班役凑到陈昭耳边,低声道:

  “大人,看他的演示,路线清晰,细节也与现场部分吻合。

  而且,刚刚我们在花丛之中发现了这根木棍,是我们之前有所疏漏。”

  陈昭皱着眉头,疑惑道:

  “可是王奎是被淹死的,那说明可能存在第三人,那第三人又是谁呢。”

  曹班役沉声道:

  “会不会是周文海说了假话?

  他见王奎昏厥,便动了杀心。

  于是将王奎按在水里,加之当时王奎昏昏沉沉,酒醉不醒,所以被淹死了。”

  陈昭微微颔首,道:

  “不可否认有这种可能性,可是我们大理寺进来的时候,后门是紧闭的。

  以周文海的身手,他怎么可能关上后门,再越墙而出。”

  曹班役皱着眉头,道:

  “那究竟会是谁呢?”

  陈昭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在王奎的脖子上留有指印,那指印很深,可以让他们两人进行比对,那就一目了然的。”

  曹班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大理寺。

  夜深人静。

  王崇带着曹班役走了过来。

  他躬身一礼,道:

  “大人,在下已经将赵虎和周文海的指印进行了比对,发现两人都比对不上。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两人应该都不是凶手。”

  陈昭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开口道:

  “既然赵虎和周文海都与指印不符,那么我们的思路可能需要更开阔一些。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神秘的蓝小姐身边的老仆所为?

  此人身手不凡,行事诡秘,完全有能力做到。

  曹班役,你立刻再去比对一下那老仆的指印!”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

  曹班役拱手领命,转身便快步离去。

  王崇依旧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惭愧之色,再次躬身道:

  “大人,上次是卑职失职,勘察现场不够细致,竟遗漏了花圃中如此关键的凶器木棍,险些误导案情,请大人责罚!”

  陈昭摆了摆手,道:

  “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勘查现场,琐碎繁复,偶有疏漏也在所难免。

  重要的是吸取教训,下次务必更加谨慎细致。”

  王崇感激地点点头,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随即又想起另一件事,面带忧色道:

  “大人,沈少卿和薛少卿带队出去查抄那些货栈据点,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是否顺利,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陈昭端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后,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道:

  “急也无用。

  他们皆是得力之人,自有分寸。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

  片刻后,曹班役去而复返,禀报道:

  “大人,比对结果出来了。

  那老仆的指印,也对不上!”

  王崇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

  “这就奇怪了!

  赵虎、周文海、老仆……

  所有有嫌疑或者可能出现在现场的人,指印都对不上!

  那王奎脖颈上那致命的指印,究竟是谁留下的?

  那第三人究竟是谁呢?”

  陈昭站起身,走到悬挂着案情脉络图的墙壁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一个个名字和线索。

  他沉吟道:

  “如此看来,这个神秘的凶手应该是赵虎击晕王奎离开之后,又在周文海进入后院发现尸体之前的这个空档,迅速现身,完成了致命一击。”

  他转过身,面对着王崇和曹班役,继续分析道:

  “王奎那晚在亭中饮酒,很可能应该是等这个人。

  只是等了太久,喝多了。

  此人到来时,正巧撞见王奎已昏厥倒地。

  或许是因为某种我们尚不知晓的恩怨,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是为了夺取某物……

  他见机行事,顺势而为,将受伤不轻的王奎拖至池塘溺毙。

  而王奎挣扎剧烈,所以留下了手指印。

  那此人,必定与王奎相识,甚至可能颇为熟悉!”

  陈昭当机立断,沉声下令,道:“王崇,曹班役!”

  “卑职在!”

  两人齐声应道。

  陈昭吩咐道:

  “你们立刻带人,再次提审王府的所有仆人!

  问清楚王奎所有的关系网,平时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真凶!”

  “是!大人!”

  王崇与曹班役抱拳领命。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转身离去,组织人手,准备连夜再审王府仆从。

  陈昭回到房间,准备稍事休息,理一理纷乱的思绪,门外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大人,沈少卿求见。”

  守卫在门外的衙役通传道。

  “进来。”

  陈昭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

  房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沈峻大步走了进来。

  他抱拳行礼,道:“大人,卑职回来了!”

  陈昭示意他坐下,亲自倒了杯水推过去,道:

  “沈峻,情况如何?

  其他据点可有收获?”

  沈峻也不客气,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禀报道:

  “大人,卑职带人查抄了竹记货栈,起初并未发现太多异常,账目看似干净。

  但我们扣押了掌柜和几个核心伙计,分开连夜突审,终于从一个老账房嘴里撬出了关键线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告诉大人一件事,您一定会很惊讶。”

  陈昭瞳孔骤然一缩,问道:“什么事?”

  沈峻咧嘴一笑,道:

  “你知道这货栈是在谁名下的吗?”

  陈昭好奇问道:“谁!”

  沈峻脸色一沉,道:

  “说来你根本想不到,这货栈是赵家的。”

  陈昭目光一沉,道:“哪个赵家?”

  沈峻道:“便是赵月芯的赵家!”

  “怎么会是她?”

  陈昭立马感觉到不对劲,道:

  “赵月芯?此事怎么会跟她有关?”

  沈峻点点头,道:

  “我也没想到会跟赵家有关。

  于是我翻查了竹记货栈的账本记录,发现里面很多账目不清楚,指向内廷。

  似乎他们赵家在为内廷某个大人物那种办事?”

  “大人物暗中办事?”

  陈昭的脑中掠过一道电光,沉吟道:“莫非是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