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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毅文和文轩和见到陈昭回来后,立马迎了上来。

  裴毅文朝着陈昭竖起了大拇指,朗声道:

  “陈大人,听说李嵩被杀案已经破了。

  那凶手正是户部的楚文远?

  真是想不到,楚文远居然是杀人凶手!”

  楚文远跟他一样,都是朝中的后起之秀。

  这两年,朝中官员起起伏伏,很多官员被关押或是致仕,也有很多官员升迁。

  他和楚文远便是其中的后起之秀。

  可谁料楚文远竟然牵扯到杀人案。

  死者还是他的下属。

  此事断然无回旋余地,不仅前途尽毁不说,还可能会被杀头。

  他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陈昭笑了声,看向两人,问道:

  “两位大人,你们查得如何了?”

  陈昭让裴毅文查极乐仙,让文轩和查血焰砂。

  这查了几天,总该查到一些东西了。

  裴毅文立刻收起脸上的唏嘘,神色一凛,道:

  “陈大人,我们查了三天,终于从古昔坊的一个胡商嘴里撬出了线索。”

  顿了顿,裴毅文继续说道:

  “这极乐仙不是中原本土的东西,是从西域箬叶国那边传过来的。

  据说最早是那边的贵族用来提神的,后来被人加了料,变成了能让人精神恍惚,令人成瘾的玩意儿。

  那胡商招了,他每个月都会从一名女子手里收极乐仙,再卖给京里的达官贵人!”

  陈昭抬眸,瞬间想起曲恒画的画像,问道:

  “女子?那胡商有没有说这女子的其他特征?比如身形、声音细节?”

  裴毅文点头,笑了笑,道:

  “他说那女子个子不高,说话声音偏柔,每次交易都让一个驼背老仆跟着,从不多话,给了货收了钱就走。

  而且每次交货的地点都不一样,有时候在古昔坊的小巷,有时候在其他地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们还查了买过极乐仙的人之中,有不少勋贵子弟。

  其中一个招了,说去年冬天在云香楼见过那女子跟楚文远说过话。

  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了。”

  陈昭想起了楚文远当时的模样,心中一凛。

  他连忙问道:

  “裴大人,那胡商现在在哪?”

  裴毅文连忙道:

  “人在大理寺偏房看着呢!

  我特意把他带过来了!”

  陈昭点头,对门外喊道:

  “去把那胡商带过来!”

  衙役应声而去。

  片刻后,两名衙役押着胡商走了进来。

  一进入大堂,那胡商便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

  “大人饶命……饶命啊。

  我是卖了一些禁药,可是我没有害人啊。”

  陈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

  “没害人?呵呵,你可知道,售卖禁药是什么罪?”

  胡商吓得一跳,连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明鉴,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陈昭冷哼一声,道:

  “够了,一时糊涂?

  这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若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本官或可酌情从轻发落。

  如若不然,就凭你贩卖极乐仙这一条,就足以将你打入天牢,永不见天日!”

  胡商吓得浑身一颤,哭诉道:

  “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昭微微颔首,示意衙役取来一幅画像展开。

  “你可认识这画中女子?”

  胡商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犹豫片刻后道:

  “这画像上的女子,轮廓有些像那位卖药给小的蓝小姐。

  只是她每次见面都蒙着面纱,小人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但这眉眼间的神态,确实有七八分相似。”

  陈昭微微颔首,又问道:“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胡商急忙摆手,道:

  “小人不知啊!

  自从上个月交易过后,小的就再没见过蓝小姐。

  原本约定这个月初五再次交易,小的在约定地点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她始终没有出现。”

  陈昭皱眉,道:“也就是说,你对此女知之不详?”

  胡商怯生生地点头,道:

  “是的。每次交易都是她主动联系小人,时间地点也都是她定的,小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寻她。”

  陈昭沉吟片刻,话锋一转,问道:

  “那晋王可曾在你这买过极乐仙?”

  胡商面露难色,道:

  “大人明鉴,来买极乐仙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可他们谁会以真面目示人?

  多半都是派仆从前来,还都要伪装一番。

  就算是晋王府的人来过,小人又如何认得出来?”

  陈昭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确实不似作伪,挥了挥手,道:

  “看来你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带下去吧。”

  两名衙役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胡商就要往外走。

  就在被拖至门口时,胡商突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挣扎起来:

  “大人!大人!小的想起来了!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昭立即抬手制止衙役,道:“讲!”

  胡商大声道:

  “我想起来,那老仆曾经多嘴说了一句,说祥源货栈的货备多了。”

  “祥源货栈?”

  陈昭眉头一挑。

  文轩和脸上也满是惊异,他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

  “陈大人,下官正要禀报!

  我御史台这几日追查血焰砂的流向,多条线索隐隐约约,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祥源货栈!”

  陈昭眼中寒光一闪,不再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沉声下令:

  “裴大人,文大人,事不宜迟!

  立刻点齐人马,随本官前往祥源货栈!”

  “是!”

  裴毅文与文轩和齐声应道。

  薛平立刻转身出去调配人手。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一队大理寺衙役集结完毕。

  随后,众人直奔货栈而去。

  这祥源货栈所在地果然偏僻,藏匿在一条污水横流、巷道狭窄的陋巷深处。

  门脸又矮又旧,一块饱经风雨的旧木匾额斜挂着,上面“祥源货栈”四个字的漆都已斑驳脱落。

  若非有心查找,极易被人忽略。

  “围起来!前后门都给我守住,不准放走一人!”

  陈昭低声命令道。

  衙役们立刻散开,将货栈前后围得水泄不通。

  陈昭则带着裴、文二人及几名好手,直接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木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