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柳眉微蹙,看向陈昭,神色带着一些疑惑,问道:

  “而且什么?”

  陈昭眯着眼睛,道:

  “而且,这个布局的人很了解我的办案手段和行事作风。

  虽然这个布局有些疏漏,但是却让我毫无头绪。

  若不是巴图和李德全等人做事不密,第二次刺杀,对我来说,我也是想不明白。

  只是刚刚巴图说了这些事情,让我串联起很多东西,所以我才有了刚才的推理。”

  言罢,陈昭目光如刀,看向巴图,沉声道:“到底是何人布局?”

  巴图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有人教我这样做。

  我只需要暗中配合即可,谁知道这个计划居然成功了。

  其实,我一开始,我还不相信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却没想到这个计划最终成功了。”

  薛平眼中迸发出一道冷光,大声喝道:

  “你既然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计划,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计划的内容?”

  巴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自然是李德全将这个计划告诉我,你们想知道就去问李德全吧。”

  陈昭抬眼对门口衙役沉声道:“去把李德全带过来。”

  衙役应声快步离去,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见两名衙役押着李德全走进大堂。

  他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还带着之前挣扎时留下的淤青。

  没等李德全站稳,沈峻就上前一步,指着瘫坐在地的巴图,道:

  “李德全!别再装了!巴图都招了!

  他说这杀拓跋烈的局是你一字一句传给他的。

  太皇太后那边的指令也是你对接的。

  连易容高手都是你安排的。

  你还想硬扛到什么时候?”

  李德全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巴图。

  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先是愣在原地,随即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怒道:

  “巴图!你这个叛徒!我们说好一起扛着的!你居然先招了?”

  “我……我没……”

  巴图被他瞪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李德全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大声怒骂,道: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就挨了几下打,就把什么都招了!

  你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太皇太后的信任吗?

  你这畜生对得起自己的国主吗?”

  陈昭坐在公案后,冷冷看着这一幕,等李德全骂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

  “李德全,巴图已经事情都招了。

  你再硬扛,不过是自讨苦吃。

  现在说实话,还能争取从轻处置,若是再嘴硬,后果你清楚。”

  李德全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死死盯着巴图,见巴图始终低着头不敢反驳,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卖了。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里还在喃喃地骂着:

  “叛徒……你这个叛徒……要害死我啊!”

  李德全瘫坐在地上,道:

  “是……是太皇太后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帮巴图除掉拓跋烈,就放了我在京郊的一家老小……

  易容高手是太皇太后从凌云楼调的,还特意让他练了几天北疆话,学何老六的走路姿势……

  还有……”

  突然,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身着紫袍的太监快步走进来。

  太监无视堂内的审讯场面,径直走到公案前,躬身道:

  “太皇太后驾临大理寺外,说有要事与您私下一叙,请您即刻移步前院。”

  这话一出,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薛平猛地站起,怒声道:

  “现在正是审案的关键时候!太皇太后此时来见大人,分明是想干扰查案!”

  白凤凰也皱紧眉头,眼神里满是警惕。

  太皇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绝非巧合。

  陈昭抬手按住薛平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那名太监身上,问道:

  “太皇太后可有说,要谈何事?”

  那太监垂着头,阴恻恻地道:

  “太皇太后只让老奴请您过去,没说别的。

  您若是再耽搁,惹得太皇太后动怒,耽误了大事,这责任可不是大理寺能担的。”

  陈昭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他早料到太皇太后不会坐视李德全招供,却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急,连掩饰都懒得做。

  但眼下人在她的威势之下,硬抗只会让案子横生枝节,他只能压下心头的思绪,跟着太监往前院走。

  前院内。

  太皇太后坐在铺着白狐裘的太师椅上。

  老态的脸上布满冷意,冷得像阁外的积雪。

  陈昭刚走进暖阁,还没来得及见礼,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只见一张泛黄的《京中快报》被太皇太后狠狠拍在桌上。

  那正是陈昭让魏永搞的,他跟雍王、房玄阳一起,忙活这份报纸。

  正式命名为《京中快报》。

  太皇太后冷眼怒视陈昭,喝道:

  “你我往日井水不犯河水,你暗中搞这些小花招,以为哀家不知道?

  这报纸上写的什么,你当哀家瞎吗?

  暗示哀家草菅人命、祸国殃民,你安的什么心!”

  陈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

  “太皇太后说笑了。

  这《京中快报》是雍王殿下创办的。

  报社的人、发刊的内容,全是雍王定的,与臣何干?

  臣日日在大理寺审案,连报社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哪有心思搞这些笔墨文章?”

  他将这些事情推到雍王的身上去,看她怎么说!

  太皇太后怒火更胜,怒叱道:

  “雍王是哀家的亲儿子!

  他往日里对哀家言听计从,如今敢跟哀家反目成仇,不是你在背后挑唆是什么?

  你以为你帮着雍王拉拢朝臣,就能扳倒哀家?

  陈昭,你未免太自不量力!”

  陈昭冷笑道:

  “李初露是怎么一回事,你比我心里还清楚,就别装糊涂了。

  她是被谁夺舍了?”

  “放肆!”

  太皇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杀气腾腾地瞪着陈昭。

  陈昭不为所动,沉声道:

  “您今日来大理寺,不是为了跟臣争论谁挑唆雍王吧?

  李德全还在正堂等着招供,巴图也已经认罪。

  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

  有话,我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