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茵彻底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本想抢夺芈月的婚事,却没想到最终竟落得这般下场,嫁给了一个能当自己父亲的老男人。

  威后得知消息后,气得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不过生气之余,倒也也松了一口气。

  她这些年看着芈茵便知道她的品行,如今嫁出去了也好,省的带坏了自己的姝儿。

  只是她没想到芈茵竟这般蠢笨,不仅没能抢到黄歇,反而毁了自己的一生,还丢尽了王室的脸面。

  而乾曦台内,魏灵猗听闻此事,只是淡淡一笑。

  芈茵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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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芈茵在一片嘲讽与鄙夷的目光中,嫁给了昭大夫。

  这场闹剧般的婚事,成为了楚宫上下许久的谈资。

  直到一个月后芈月与黄歇的大婚之日如期到来,众人的目光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芈月身着大红绣婚服,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青涩,也褪去了平日里的活泼,今日格外的庄严端正。

  黄歇腰束玉带,面如冠玉,步履沉稳地从王宫当中接亲,接走了芈月。

  吉时一到,礼乐齐鸣,两人拜天地、拜高堂,最后相对而拜。

  一对有情人,终于成了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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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芈月与黄歇进宫谢恩。

  乾曦台内,魏灵猗身着一袭精致华服,虽未施粉黛,却被小腹微隆的弧度更添了几分柔和光辉。

  “王后。”两人齐齐屈膝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与感激。

  魏灵猗连忙抬手虚扶,

  “快起来,不必多礼。”

  她望着两人郎才女貌的模样,眼中满是笑意,“月妹妹,看到你们终成眷属,我真是替你们高兴。”

  芈月起身时,眼眶微微泛红,她握住魏灵猗的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声音真挚,

  “灵猗姐姐,若无你在大王面前求情赐婚,月儿也无法得偿所愿,这份大恩大德,我芈月没齿难忘。”

  黄歇也上前一步,语气郑重,

  “王后的恩情,黄歇铭记于心,往后王后若有任何差遣,黄歇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灵猗轻轻拍了拍芈月的手背,语气温婉,

  “你们无需如此客气,你我姐妹一场,若是能帮得到你,我自然要帮,再说,你与黄公子情投意合,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促成一段良缘罢了。”

  “这绝非顺水推舟。”芈月摇头,眼中满是坚定,

  “这王宫之中,人人皆为自身利益算计,又有几人是真心待我,月儿虽已嫁人,远离宫闱,但往后姐姐若有任何帮得上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定会鼎力相助,绝不推辞。”

  黄歇连连点头,附和道:“王后放心,只要能为王后分忧,我与月儿夫妻二人万死不辞。”

  二人都心知肚明,只靠他们二人的力量,若是想长相厮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威后那一关,就过不去。

  所以他们二人都有今日,全是因为魏灵猗的缘故。

  魏灵猗望着两人真挚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

  她知道,芈月与黄歇皆是重情重义之人,今日这份承诺,绝非虚言。

  而她,也的确需要这个承诺。

  她浅浅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好,我记下你们的心意了。”

  两人再次行礼,心中满是感激。

  送走芈月与黄歇,魏灵猗独自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漫天的夕阳,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她的仇人,郑袖已经死了,能就还剩下张仪,以及,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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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曦台内,楚王正亲手为魏灵猗剥着新鲜的莲子。

  魏灵猗望着楚王眼中的宠溺,状似无意地轻叹一声,

  “大王,近日妾倒是听宫人们提起,大王曾说过要寻遍天下美人,为楚宫添彩呢。”

  楚王剥莲子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

  “你这般一说,寡人倒真记起一桩旧事,张仪那厮,曾捧着寡人的五百两黄金,拍着胸脯说要为寡人寻访天下绝色,结果钱拿了,人却销声匿迹,如今想来,竟是被他骗了去!”

  提及此事,楚王心中涌起几分怒意。

  当年他虽宠爱郑袖,却也架不住张仪巧舌如簧,许以“绝色倾城、赛过仙子”的诱惑,便给了他重金。

  后来宫中变故迭起,竟渐渐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虽说如今有魏灵猗相伴,楚王已经觉得世间再没有女子的容貌能够超越魏灵猗,但被张仪给骗了,楚王的心中还是有气。

  魏灵猗顺势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如今想来,张仪当初求金寻美之事,怕是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拿了大王的钱财,却一事无成,这般欺君罔上,实在可恶。”

  她与张仪无冤无仇,可张仪却为了金银替郑袖出了那么阴险的计策,如今,她势必要报这个仇。

  “的确是可恶至极!”楚王将手中的莲子掷在盘中,语气沉了下来,

  “寡人先前被琐事牵绊,倒让这奸贼逍遥了这么久!传寡人旨意,即刻下令追捕张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人能擒获他,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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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捕的旨意传遍楚国。

  张仪这些时日东躲西藏,听闻楚王动了真怒,不敢停留于楚国,一路辗转逃向燕国。

  可他行踪早已暴露,楚国追兵紧追不舍,在燕国边境的一处破庙中,张仪被追兵堵住。

  一番激斗之下,他虽侥幸逃脱,左耳却被一刀削去,鲜血淋漓,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