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一拨人。

  前后都有。

  本来只是想给点教训,谁知道这小子邪乎的很!

  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躲让迅速,这致命的一击在祁时鸣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人逐渐增多。

  要是硬碰硬,祁时鸣不一定是对手。

  更何况此时袖口上的银针快用完了。

  他体力也不一定能跟得上。

  祁时鸣伸手摁了摁心率开始发生变化的心脏,唇瓣的血色逐渐褪去。

  脑子里宛如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好疼。

  好难受。

  那种坠入深海望不到底的窒息感宛若有一双手死死地掐住脖子。

  他所承担的痛楚不比溺水者要好受。

  他眯着眸子,保持镇定。

  手机播着急救电话。

  他在心里无限祈祷,谁能...救救他。

  他好厌恶这一具什么都做不了的身体,遇到危险时,他显得太过于薄弱和苍白。

  准备朝着自己打来的棍子被人硬生生接下。

  祁时鸣捂着心脏,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

  只是,玫瑰掉在地上,男人面上宛若带了千年冰寒,胸腔充斥着怒火在熊熊燃烧。

  “谁给你们胆子欺负我许妄的人?”

  他声线依然嚣张。

  但这就是底气。

  许妄,

  这个名字已经注定他并不平庸。

  “拿棍子打人?想打哪?”男人轻轻松松地伸手直接把棍子夺过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人,抬着棍子直接砸过去。

  果断而又毫不留情。

  整个上流社会,谁不知道许家的公子许妄是个疯子?

  从前为了夺得家业,甚至不惜拿着刀子逼许老太太。

  可惜许家人溺爱这个收养来的儿子。

  不仅把股份给了许妄,

  甚至还让他接管了公司。

  真正的狼心狗肺,对把自己从小养大的奶奶都能下手,更何况是一群陌生人?

  凭借着许家的势力,他们就算死在这,怕是都会被压下去。

  那些人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全跑了。

  许妄也没时间去追究。

  他伸手直接抱住祁时鸣,朝着医院奔去。

  “包里。”祁时鸣大口大口呼吸,他难受的要命。刚才被那么多人围攻他没哭,也没觉得委屈,但如今看见了许妄,好像幼崽一下子找到避风港。

  红着眼圈。

  包里有紧急喷雾。

  许妄直接摁在他的口腔。

  心里恨得不行。

  他刚才好端端去买什么破玫瑰?

  谁也没想到那群人竟然这个时候出现围攻落单的祁时鸣。

  他只怪自己没护好他。

  窒息的难受感开始逐渐淡化。

  【宿主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啦~】

  那道电子音又响起来了。

  祁时鸣皱眉,搂着许妄的脖子:“你有没有听见谁在说话?”

  可把许妄给吓坏了。

  这小家伙该不会吓傻了吧?

  哪来的谁在说话?

  “闭嘴,不准说话,快到医院了。”许妄手都是抖的。

  难得厉声呵斥着。

  等挂了急诊,

  许妄围着医生一遍又一遍问:“他没事吧?没问题吧?”

  把医生烦的不行:“受了点惊吓而已,没多大碍,休息俩小时直接回去吧。”

  许妄拒绝:“不行!必须住一天!哦不对,一周,万一回去出事咋办?”

  那担心的样子简直跟个小家长似的。

  “他没事!吃药吃的及时,不用担心。”护士在旁边捂着嘴笑。

  见过担心人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担心人的。

  这一路上抱着这少年过来,鞋差点跑掉了都不知。

  风风火火,差点要以为下一秒人要没了。

  等人送去检查。

  哭嗷嗷地拽着医生一个劲问人有没有事。

  那医生是个妇产科医生,能知道什么啊!

  可偏偏许妄凶的不得了,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就会直接把医生给活剥了。

  要不是后来人被推出来。

  那个产科医生都要吓麻了。

  如今又逮着主治医生问个不停。

  “那以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饮食作息什么的都可以跟我说说。”

  许妄拿着手机记录,他怕自己笔记写太慢跟不上,先录下来再说。

  回去慢慢查。

  “这位家属,我还有别的病人。”医生满脸无奈。

  下一秒,

  一张卡甩在面前。

  “十万,留在这跟我说明白。”许妄语调沉沉。

  医生沉默住了。

  见过有钱的,没见过为了寻点照顾方案,直接给甩这么多的。

  他也想走啊,可是许妄给的实在太多了。

  医生大概说了些。

  等祁时鸣醒来时,许妄握着他的手,坐在旁边眼都没敢闭上。

  布满了血丝。

  “你吓死我了。”许妄把人拽进怀里。

  “我没事。”祁时鸣没挣扎。

  “下次必须在我视线之内,不准跑!就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许妄闷声说。

  “那你下次还打扰我听讲吗?”祁时鸣超凶。

  “不打扰,不打扰。”许妄哪敢惹他生气啊,宠还来不及:“你就是我祖宗。”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

  祁时鸣倒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怎么这么多花言巧语啊,明明就是我室友而已。你对所有室友都这么好吗?”

  少年在试探。

  他想着期盼的答案。

  许妄愣了两秒。

  他低头把玩着少年的掌心:“笨,谁会对室友这么好?”

  他是谁啊?

  人尽皆知的疯子。

  什么时候会照顾别人?

  他给别人端饭,哪怕是盘泥巴,对方也必须吃了。

  祁时鸣呢?

  他千挑万选,生怕不符合这小祖宗的口味。

  看他没吃几口的东西直接全都删掉。

  他没必要去听教授讲课,但还是一节不丢地全陪着这小孩。

  哪有什么花言巧语啊,都是为了哄他高兴说的。

  他身份地位和性格在这里放着,谁敢让他哄啊?

  他什么都没说,

  但是好像什么都说了。

  祁时鸣垂眸,看着许妄一言不发的样子。

  他倒是忽然凑近,湿软的好像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倒影着此时许妄窘迫的样子。

  祁时鸣歪头说:“那,许妄。”

  许妄抬头看过去。

  得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没想到的结果。

  少年亲了亲他的唇角,像是蜻蜓点水,昙花一现,存在又梦幻。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祁时鸣是个胆小鬼。

  娇气爱哭。

  但同样,面对感情,他从来都是打直球。

  同样坚定而又认真。

  喜欢就是喜欢,

  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