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晚饭后,林晚帮儿子洗了澡,又哄着他讲了两个睡前故事后,走出了儿童房。

  “小烟,安安快睡了,你帮我照看一下。”

  交代好之后,她回到自己房间,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里的纷乱。

  洗完澡,裹上浴巾擦干身体,她没有选常穿的睡衣。

  而是在衣帽间的抽屉里停顿片刻,最终挑出了一件深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吹干头发后,她点开了陆谨言的对话框,一行字飞快敲出:“在隔壁吗?”

  此时,隔着庭院的那栋别墅里。

  陆谨言独自坐在空阔的客厅,身体陷入沙发里。

  茶几上的威士忌只剩下小半瓶,握在他手里的酒杯空空荡荡。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去找林晚,但一定要去,哪怕是被轰出来。

  正纠结要不要动身时,他看到了她的信息。

  笑容瞬间蔓上脸庞,满心的焦躁和不安,都被这四个字冲刷干净了。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克制地回复了一个字。

  “在。”

  信息刚发送出去,他就霍然起身,站在连灯都没开的玄关门口,拉开了厚重的门。

  林晚穿着薄薄的风衣外套穿过庭院。

  刚踏上门廊的台阶,还没看清阴影里的人,就被不容抗拒的力量猛然拽了过去,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唔!”

  惊呼声刚溢出口,带着侵略性的吻就狠狠落了下来,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他的唇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带着失而复得后的狂喜。

  清冽的松木香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将她笼罩,两只铁箍一样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和后颈,让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漫长的深吻,直到两人都气息紊乱,陆谨言才稍稍退开寸许。

  “不生气了?”他用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我没有,是黎雪姿自己贴上来的,我知道她有那个意思,但我怎么会答应?”

  林晚看着他那近 乎带着委屈的恳切,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用一个更主动的吻堵住了他所有未尽的话。

  他闷哼一声,闭上眼感受着她柔软的纵容。

  许久,林晚微微喘息着,眸子在夜色中闪着潋滟的光。

  停顿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微哑:“我知道。”

  她知道他会拒绝,知道他的心之所向。

  这让他的心被一层清甜的蜜包裹,将脸埋在她颈间,抚去了她的外套。

  睡裙的红灼伤了他的眼。

  细软的肩带,低垂的领口,腰间装饰着镂空刺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在昏暗中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无声地诉说着邀请。

  他无可抑制地闷笑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卧室。

  灭顶般的浪潮席卷而来,侵蚀了所有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平息。

  空气里弥漫着未散尽的暧昧气息,两人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证明着方才的激烈。

  林晚浑身无力地依偎在陆谨言怀里,脸贴着他汗湿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壁钟的指针划过了午夜。

  林晚迷蒙的思绪渐渐回笼,撑着疲惫从他怀中坐起,“我要回去了。”

  陆谨言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像是只撒娇的大狗,将脸贴在她腕内侧的脉搏上。

  “别走了,就在这过夜,我想抱着你睡。”

  “不行。”林晚挣开他的手,摸索着散落的衣服,“安安刚出院,我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

  陆谨言没有强求,只是沉默地送她出门。

  林晚撑着两条软绵绵的腿走回家,钻回自己的床上。

  柔软的蚕丝被包裹着他,仿佛他的温度和味道也还在。

  辗转反侧着,却无法入睡。

  叶书澜给的期限在一分一秒的逼近,这份不由自主的沦陷也终将斩断。

  林晚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日历翻了翻。

  还有三天就是七夕,她记得陆谨言的阳历生日好像就是在七夕的前一天......

  就当是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

  第二天早上,林晚起得晚了些。

  下楼进餐厅时,陆念安已经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吃着陆谨言送来的早餐。

  陆谨言穿着浅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一勺勺将粥盛进碗里。

  林晚自己取了餐具坐下。

  “明天忙吗?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她状似随口问起,顿了顿,补充道,“位置我一会儿发给你。”

  她没有提生日,好像只是发出了一个普通的晚餐邀请。

  陆谨言动作顿了顿,随后将粥碗放到她面前,低头看过去,眼中带着一抹探究。

  他没从她脸上捕捉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偏偏那么巧,时间是在明天......

  他没有深究,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好。”

  陆念安正埋头啃着香甜的奶黄包,听到大人的对话,抬起沾着碎屑的小脸。

  “妈妈真棒!这叫知恩图报,陆谨言给我们做早餐,我们就请他吃晚饭。”

  他一本正经地对林晚竖起大拇指,还挺起小胸脯,信誓旦旦,“以后我也要像妈妈一样知恩图报。”

  林晚和陆谨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又忍俊不禁的笑意。

  两天后的傍晚,夕阳熔金,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色。

  溪园,景如其名,小桥落花,流水潺潺。

  林晚带着陆念安来得比较早,特地选了一间半开放的临水包厢,木质长廊环绕,视野开阔。

  她让服务员在雕花栏杆和檐角间,都缠上了一串串暖黄色的小彩灯,还布置了灯笼的荷花灯。

  陆念安很兴奋,在餐桌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探头探脑地看廊柱上精美的雕刻,一会儿趴在栏杆边看池里的小鱼。

  约定的时间将近,终于,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青石板小径的尽头。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陆谨言,他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朝他们所在的临水长廊走来。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深邃的眼眸中映着粼粼水光。

  林晚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英俊的眉眼在暮色中越发清晰,唇角勾着因她而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