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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宴会厅,死寂一片。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股让人牙酸的骨裂声余韵。

  碧无穷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铁塔,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惊骇和恐惧。

  这他**……是什么怪物?

  这些人可不是街头的小混混,他们是碧家花重金从各地招揽来的退役兵王、黑市拳手,每一个拎出去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好手!

  可现在,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全废了!

  被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全给废了!

  一股寒气,从碧无穷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已经不是钱和势能解决的问题了。

  “**……”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里的惊恐逐渐被一股疯狂的狠厉所取代。

  不行!

  今天要是就这么认怂了,他碧无穷以后还怎么混?碧家的脸往哪儿搁?

  他还有最后一张牌!

  想到这里,碧无穷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抖的管家低声咆哮:“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后院禅房,把一鸣大师给我请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是!是!我马上去!”

  那管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朝着后门冲了出去。

  赵宇依旧稳坐钓鱼台。

  他倒想看看,这碧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到两分钟。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中年僧人,从后门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容祥和,步履沉稳,双手合十,仿佛周遭的血腥和狼藉都与他无关,自成一方净土。

  正是当初在古玩街,送给赵宇那块内藏定位器佛牌的一鸣僧人!

  “大师!一鸣大师!您可算来了!”

  一鸣僧人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碧施主,何事如此惊慌?”

  碧无穷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师!就是这小子!带人来我碧家砸场子,还打伤了我这么多手下!您是我们碧家的供奉,今日之事,还请大师务必为我做主啊!”

  说着,他凑到一鸣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许诺:

  “大师!只要您能帮我摆平他们!我碧家,愿意为您在城西的寺庙再捐三座金身罗汉!另外,再奉上五千万的香火钱!”

  听到“五千万”这三个字,一鸣僧人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碧施主言重了。降妖伏魔,本是出家人分内之事。放心,贫僧自会为碧家,化解此劫。”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朝着赵宇和铁塔走去。

  一鸣僧人走到距离赵宇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落在那个煞气逼人的铁塔身上,然后才转向安坐不动的赵宇,淡淡开口:

  “这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此间事了,就此离去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宇终于抬起了眼皮。

  他看着眼前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伸出手指,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那里,曾经挂着对方送的“礼物”。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赵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一鸣笑容淡了几分:“施主,年纪轻轻,煞气却如此之重,若再不回头,恐怕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呵呵。”

  赵宇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路就在脚下,我为什么要回头?”

  他甚至懒得站起来,只是对着身旁的铁塔,随意地挥了挥手。

  “铁塔,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叫,有点烦。”

  “送这位‘大师’,上路吧。”

  “是,老板!”

  铁塔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命令,他那巨大的身躯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气势!

  “吼!”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地朝着一鸣僧人的面门轰了过去!

  这一拳,足以将一头公牛当场打死!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一鸣僧人只是淡淡地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他不闪不避,只是在拳风及体的刹那,轻飘飘地抬起了右手。

  砰!

  一声闷响!

  铁塔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竟被一只看似瘦弱的肉掌给稳稳地架住了!

  狂暴的拳风被瞬间化解,只吹得一鸣僧人的僧袍猎猎作响。

  “嗯?!”铁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打在了一团坚韧无比的棉花上,力道全被卸掉了。

  这和尚,有古怪!

  “给我开!”

  铁塔怒吼一声,另一只手臂肌肉瞬间坟起,青筋如虬龙般盘绕,又是一记更加刚猛的重拳,朝着一鸣的胸口砸去!

  这一次,一鸣僧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

  “好大的力气!”

  他低喝一声,不再单纯格挡。

  就在铁塔的拳头即将砸中的瞬间,他的身形鬼魅般地一错,竟主动迎着拳头贴了上去!

  同时,他那只架住铁塔第一拳的手掌,顺势一引一带,另一只手掌则化掌为刀,印在了铁塔的胸膛之上!

  咚!!!

  铁塔像是被巨锤给狠狠地砸中了!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如同血箭般从铁塔的嘴里喷涌而出。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股钻心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