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大明:从黄浦江拆到马六甲 第49章 江陵谐星

小说:蒸汽大明:从黄浦江拆到马六甲 作者:元神炁动 更新时间:2025-11-14 20:14:18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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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此刻近距离细看,更觉不凡。

  枪头那奇特的古剑造型,深邃的双凹槽,末端优雅的收束,尤其是与枪杆连接处的枪库上那五道黄澄澄的铜箍——

  四道在前,一道在后,箍身上的云纹在火光映照下流淌着细腻的光泽,透着一股子古朴厚重的匠气。

  “不简单啊……”李知涯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带着由衷的赞叹。

  这枪,放在过去,绝对是武将梦寐以求的利器。

  流浪汉正嚼着鱼肉,闻言含糊不清地应道:“当然不简单!

  这可是宝庆府最有名的铸剑大师,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用上好的镔铁,精心锻造的‘雷天枪’!

  传了三代了!”

  语气里带着自豪,随即又化作浓浓的落寞:“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李知涯好奇地问。

  “可惜现在……”流浪汉狠狠咬了一口鱼,仿佛在泄愤:“……现在他**全是火铳的天下了!

  砰!一声响,百步外就能要人命!

  谁还跟你玩刀枪棍棒、近身肉搏?

  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我们这些练家子,想找个看家护院的活儿都难。

  人太多了,光功夫好没用,还得会来事儿,会拍马屁……嘿!”

  他自嘲地笑了笑。

  李知涯听出点门道:“听起来……你倒像是干过?”

  流浪汉抹了抹嘴上的油,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以前……在惠王府干过。江陵,知道吧?王爷的侍卫。”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像是憋不住笑的表情:“嘿……就是这张破嘴惹的祸。在王府里,听多了王爷的……嗯……糗事。

  有次喝多了,管不住舌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就秃噜出来了。

  得,王爷知道了,脸都绿了,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撵出来了!饭碗砸喽!”

  “什么样的……糗事?”李知涯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藩王的八卦?这可是难得的消遣。

  流浪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

  藩王嘛,啥没见过?啥没玩过?日子久了,就觉得无聊,总想找点刺激。

  我们这位惠王爷,就迷上了打猎!

  那是真上瘾,经常天不亮就带着人呼啦啦出城,不到天黑透绝不回来,十天半月王妃都见不着他的面儿。”

  他咽下最后一口鱼肉,舔了舔手指,继续道:“有一回,王爷又去打猎。

  可那天兴许是运气不好,或者累了?

  总之下午就早早回来了。

  回到府里,累得够呛,衣服都没换,就往卧房里那张大床上一躺。

  王妃正午睡呢,就躺在他旁边。”

  流浪汉的表情变得极其生动,模仿着当时的场景:“王爷躺下,迷迷糊糊刚想睡……忽然!听见床底下有动静!

  窸窸窣窣的……王爷也没多想,以为是王妃养的那只波斯猫‘小花’在下面玩呢。

  他闭着眼,伸手往床底下探了探,随口问:‘是小花吗?’小花挠了挠他的手心说……”

  流浪汉顿了顿,故意尖声细气地应道:“是我。”

  李知涯:“……”

  他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那声“是我”意味着什么!

  这**哪里是猫?这分明是……

  “噗——哈哈哈!”

  李知涯实在没忍住,爆笑出声,笑得牵动腿伤直抽抽,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指着那流浪汉,上气不接下气:“好……好家伙!原来你特么也是个谐星!”

  流浪汉对自己的讲述显然十分满意,看着李知涯那副“你逗我呢?”的表情,嘿嘿直乐,露出一口还算齐整的白牙。

  “笑啥?实话!”

  接着抹了把沾着黑灰的脸,总算想起自我介绍:“耿异,江陵人氏。刚让惠王府给‘拉黑’了,爹娘又走得急……

  啧,老家是待不下去了,寻思着东南富庶,就变卖了那点家当,揣着银两字画,奔这漕运总汇淮安府来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背井离乡的萧索,但很快又被一种“老子不服”的劲头取代。

  “谁成想,这鬼地方的漕帮,排外得紧!”

  耿异愤愤地一拍大腿:“愣把老子跟那帮‘野猪皮’丢一堆扛大包!

  老子能受这气?

  当场就跟管事的吵翻了,滚蛋!”

  钱袋眼见着瘪下去。耿异脑子一转,想起了包袱里那几轴字画。

  “当铺总认好东西吧?”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结果?”李知涯含糊地接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耿异脖子一梗:“结果?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就**扫了一眼!”

  他模仿着掌柜的动作,轻蔑地一挥手:“跟丢**似的扔回来——‘不收’!”

  “肯定是赝品呗。”李知涯顺嘴揶揄。

  “放屁!谁说是赝品!”耿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站起来,“等着!”他转身就往桥洞深处钻,去翻他那宝贝包袱。

  机会!

  李知涯眼睛一亮,耿异背过身的瞬间,他闪电般出手,把篝火旁剩下的大半条烤鱼抓过来,囫囵塞进嘴里。

  滚烫的鱼肉烫得他龇牙咧嘴,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核桃,拼命咀嚼。

  耿异果然没注意鱼肉去向,宝贝似的捧着一轴画卷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篝火旁展开画卷。

  纸张受潮,边缘已泛起黄斑霉点,散发出一股陈腐的潮气。

  “瞧瞧!”耿异献宝似的指着画:“郎世宁的真迹,画的是显和二十一年,先帝在宫中主持欢庆上元节的盛况!”

  “郎世宁?”

  这名字像根针,扎破了李知涯脑中那层名为“穿越”的薄雾,带来一阵短暂而强烈的眩晕。

  这鬼地方……他定了定神,才仔细去看那印章和画风。

  荒谬,太荒谬了。

  待凑过去,画中只看到一片风雪肃杀。

  笔触倒是精细,画的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寒风卷着雪粒子。

  一群穿着厚实官服、披着毛领大氅的胥吏和兵丁,面目模糊却透着凶狠,正挥舞着鞭子,监督一群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劳工。

  劳工们在结冰的土地上,用简陋的工具凿石挖矿,动作僵硬,眼神麻木绝望。

  背景是光秃秃的山峦和冻住的河流。

  整个画面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和压抑。

  “这……”李知涯看了半天,纳闷怎么满眼都是兵丁和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