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生死攸关
血迹应该在沈瑜刚才搀扶他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
但这要是被陆家的佣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沈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脱下外套冲进浴室，将沾染了血迹的地方用冷水反复冲洗。
暗红色的血在水中晕开，像一朵妖异的花。
她用力地搓洗着，直到那点痕迹彻底消失，再也看不出半点端倪，才终于松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她疲惫地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这一夜，陆兆言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沈瑜下楼去餐厅吃早饭时，巨大的餐桌旁空无一人。
“老爷子呢？”她随口问了一句正在为她布餐的管家。
“老爷子一早就去医院了。”管家恭敬地回答。
“医院？”沈瑜拿着牛奶杯的手顿了顿，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是念念……很严重吗？”
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他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才压低声音道：“听说情况是有些危险。所以，老爷子今早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看来，只要是跟陆兆言那一房有关的。
老爷子都会博爱。
沈瑜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继续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再多问一句。
就在这时，餐厅外传来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沈瑜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陆瑾已经换了身衣服。
他看起来精神很好，面色如常步履稳健，完全不像是一个昨晚才受过重伤的人。
那个在黑暗中袒露伤口与秘密的脆弱男人，仿佛被丢在了昨夜的小黑屋里。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地为他拉开沈瑜对面的椅子。
陆瑾迈步走了过来，视线与沈瑜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只是冲她客气地颔了颔首，权当打过招呼，随即面无表情地落座。
整个过程，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仿佛他们只是两个在同一屋檐下关系冷淡的陌生人。
沈瑜也心领神会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喝着自己的牛奶。
空气中，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清脆声响。
这时，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忠伯，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他是从陆瑾奶奶还在世时就在陆家工作的老人了，可以说是亲眼看着那个曾经还会笑的孩子，一步步长成了如今这般冷硬孤僻的模样。
眼下陆老爷子不在，忠伯压抑了一晚上的担忧终于敢流露出来。
他看着陆瑾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餐，低声劝道：“瑾少爷，您的身体要紧，别总跟老爷子置气了。他也是一时气头上。”
陆瑾拿着刀叉的手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面无表情地切下一小块煎蛋，然后又将其弃置一旁。
“忠伯。”
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好好当你的管家。这，不关你的事。”
忠伯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在触及陆瑾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时，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的视线扫过一旁安静用餐，仿佛置身事外的沈瑜，脸上露出尴尬。
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瑾少爷。”他躬下身道歉，“是我逾越了。”
说完，他便默默地退回了原位，重新变回尽职的管家，只是佝偻的背脊，似乎比刚才更弯了些。
沈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知道，陆瑾的冷酷并非针对忠伯的关怀，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保护。
他早已习惯了不向任何人展露脆弱，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同情。
昨夜在杂物间里那一瞬间的柔软，不过是两个同谋者之间一场罕见的交托后背。
陆瑾没有再吃一口东西。
站起身，径直离开了餐厅。
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没有留下一句道别。
沈瑜没有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她心中微动，猜测他或许并没有离开陆家大宅。
与此同时，市立医院。
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抢救和观察，念念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昨晚的一切，对陆兆言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他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林清言正无助地蹲在急救室门口的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念念怎么样了？！”他冲过去。
林清言抬起一张泪水纵横的脸，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然后猛地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
“兆言……我好怕……”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温香软玉在怀，哭得梨花带雨，若是换做平时，陆兆言或许早已心软。
但此刻，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他僵硬地推开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克制：“这里是医院，人多眼杂，像什么样子！你先告诉我，念念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过敏？”
林清言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含糊不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说完，她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又低下头，用更大声的哭泣来试图掩盖一切，躲避他的质问。
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陆兆言到了嘴边的怒火和追问，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想，或许她也只是吓坏了，毕竟她一直那么疼爱念念。
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推着小小的病床走了出来，念念小脸苍白，安静地躺在上面。
“念念！”林清言尖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别激动！”医生立刻伸手拦住了她，语气严肃，“病人刚刚脱离危险，非常虚弱，需要立刻送去加护病房观察，任何打扰都可能让她情况反复！”
林清言被医生严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病床被推进了走廊尽头的ICU。
陆兆言也怕吵到念念，只能强压着满腹的疑问，跟着护士办完了所有手续。
在ICU外的家属等候区，林清言似乎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蜷缩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陆兆言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心中的怀疑暂时被压下。
他沉默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要给她盖上，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
最终，他只是叫来护士，让她帮忙找一张薄毯。
血迹应该在沈瑜刚才搀扶他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
但这要是被陆家的佣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沈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脱下外套冲进浴室，将沾染了血迹的地方用冷水反复冲洗。
暗红色的血在水中晕开，像一朵妖异的花。
她用力地搓洗着，直到那点痕迹彻底消失，再也看不出半点端倪，才终于松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她疲惫地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这一夜，陆兆言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沈瑜下楼去餐厅吃早饭时，巨大的餐桌旁空无一人。
“老爷子呢？”她随口问了一句正在为她布餐的管家。
“老爷子一早就去医院了。”管家恭敬地回答。
“医院？”沈瑜拿着牛奶杯的手顿了顿，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是念念……很严重吗？”
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他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才压低声音道：“听说情况是有些危险。所以，老爷子今早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看来，只要是跟陆兆言那一房有关的。
老爷子都会博爱。
沈瑜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继续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再多问一句。
就在这时，餐厅外传来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沈瑜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陆瑾已经换了身衣服。
他看起来精神很好，面色如常步履稳健，完全不像是一个昨晚才受过重伤的人。
那个在黑暗中袒露伤口与秘密的脆弱男人，仿佛被丢在了昨夜的小黑屋里。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地为他拉开沈瑜对面的椅子。
陆瑾迈步走了过来，视线与沈瑜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只是冲她客气地颔了颔首，权当打过招呼，随即面无表情地落座。
整个过程，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仿佛他们只是两个在同一屋檐下关系冷淡的陌生人。
沈瑜也心领神会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喝着自己的牛奶。
空气中，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清脆声响。
这时，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忠伯，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他是从陆瑾奶奶还在世时就在陆家工作的老人了，可以说是亲眼看着那个曾经还会笑的孩子，一步步长成了如今这般冷硬孤僻的模样。
眼下陆老爷子不在，忠伯压抑了一晚上的担忧终于敢流露出来。
他看着陆瑾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餐，低声劝道：“瑾少爷，您的身体要紧，别总跟老爷子置气了。他也是一时气头上。”
陆瑾拿着刀叉的手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面无表情地切下一小块煎蛋，然后又将其弃置一旁。
“忠伯。”
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好好当你的管家。这，不关你的事。”
忠伯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在触及陆瑾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时，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的视线扫过一旁安静用餐，仿佛置身事外的沈瑜，脸上露出尴尬。
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瑾少爷。”他躬下身道歉，“是我逾越了。”
说完，他便默默地退回了原位，重新变回尽职的管家，只是佝偻的背脊，似乎比刚才更弯了些。
沈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知道，陆瑾的冷酷并非针对忠伯的关怀，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保护。
他早已习惯了不向任何人展露脆弱，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同情。
昨夜在杂物间里那一瞬间的柔软，不过是两个同谋者之间一场罕见的交托后背。
陆瑾没有再吃一口东西。
站起身，径直离开了餐厅。
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没有留下一句道别。
沈瑜没有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她心中微动，猜测他或许并没有离开陆家大宅。
与此同时，市立医院。
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抢救和观察，念念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昨晚的一切，对陆兆言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他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林清言正无助地蹲在急救室门口的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念念怎么样了？！”他冲过去。
林清言抬起一张泪水纵横的脸，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然后猛地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
“兆言……我好怕……”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温香软玉在怀，哭得梨花带雨，若是换做平时，陆兆言或许早已心软。
但此刻，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他僵硬地推开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克制：“这里是医院，人多眼杂，像什么样子！你先告诉我，念念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过敏？”
林清言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含糊不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说完，她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又低下头，用更大声的哭泣来试图掩盖一切，躲避他的质问。
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陆兆言到了嘴边的怒火和追问，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想，或许她也只是吓坏了，毕竟她一直那么疼爱念念。
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推着小小的病床走了出来，念念小脸苍白，安静地躺在上面。
“念念！”林清言尖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别激动！”医生立刻伸手拦住了她，语气严肃，“病人刚刚脱离危险，非常虚弱，需要立刻送去加护病房观察，任何打扰都可能让她情况反复！”
林清言被医生严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病床被推进了走廊尽头的ICU。
陆兆言也怕吵到念念，只能强压着满腹的疑问，跟着护士办完了所有手续。
在ICU外的家属等候区，林清言似乎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蜷缩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陆兆言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心中的怀疑暂时被压下。
他沉默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要给她盖上，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
最终，他只是叫来护士，让她帮忙找一张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