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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虽信得过他们,但人心难测,仍需谨慎防范。

  而大供奉火老则必须镇守皇城,稳固自身修为。

  毕竟同为武皇初期,朱标境界已然稳固,火老却气息浮动,似有跌落之危。

  朱棣听命同行,心中颇不情愿,却不敢多言。

  虽已修成《麒麟神图》,踏入陆地神仙初期,但他从小最惧这位兄长,如今修为又不及对方,若敢造次,定遭痛惩。

  不多时,六人齐聚,启程奔赴天机楼。

  朱元璋伫立宫门远望,望着那几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终是浮起一丝欣慰。

  雄鹰终究要展翅,总得学会独自翱翔。

  等你们真正踏入天机楼,才会明白,在这九州天地间,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

  大元皇朝。

  忽必烈立于国运天幕前,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天机楼中发生的一切。

  他瞥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子孙,声音如寒铁般砸下:

  “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三十有余,却仍不知上进,整日醉生梦死。”

  “再看看人家,生来便已踏足武道巅峰。

  纵使大周护国玄鸟血脉逆天,我也绝不信他光靠天赋就能一路打到武王圆满。”

  “你们呢?出身尊贵,资源唾手可得,如今最高也不过宗师境,究竟荒废成了什么模样!”

  “朕像你们这般年纪时,早已执掌千军万马,横扫边疆!”

  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孛儿只斤·铁穆耳低声嘀咕了一句:“您现在不也才宗师境,何必说得那么义正辞严。”

  话音极轻,却还是钻进了忽必烈耳中。

  下一瞬,皮鞭破空而至,狠狠抽在铁穆耳背上。

  一声凄厉惨叫顿时响彻大殿,如同野兽哀鸣。

  其实忽必烈本无意动怒至此,但恰巧天机楼刚传出惊人消息,他心头正憋着一股无名火。

  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偏偏撞上来,自然成了出气口。

  另一位同样被捆住的孛儿只斤·合世?虽未言语,也被连抽数鞭。

  衣衫早已撕裂,鲜血从伤痕中缓缓渗出。

  那鞭子还浸过盐水,每抽一下都像是剜肉刮骨,痛得他几乎扭曲了面容。

  挨了无妄之灾的合世?忍着痛,恨恨瞪向铁穆耳:“就你嘴快,没见老爷子今天心绪不宁吗?”

  “你到底干了什么,惹得他大发雷霆?”

  铁穆耳一听更不服气,挣扎着翻了个身,冷哼道:“怎么不说是你惹的祸?谁知道他今儿发哪门子疯!”

  两人争辩未毕,又是一记鞭影落下。

  忽必烈冷冷扫视二人,沉声道:“你们若再这般堕落,岂配称草原雄主之后?朕给你们两条路——”

  “其一,主动放弃储君之位,朕另择旁支贤者继承大统。”

  此言一出,原本瘫软在地的两人猛然坐起,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消失,沉默以待。

  “其二,”忽必烈继续道,“用行动证明,你们仍有资格做我大元的接班人。”

  “证明你们骨子里,还流着孛儿只斤家族的血性。”

  话音落下,他的手指缓缓指向天幕中的天机楼。

  二人终于恍然。

  这些日子大元突飞猛进,背后推动力正是这座神秘楼宇。

  作为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铁穆耳本该率先开口询问,但他没有。

  只是转头看向合世?,眼神交汇之间,心意相通。

  这一幕落在忽必烈眼中,令他略感不悦。

  然而他并未再动手,只淡淡说道:

  “你们之中,谁若能获得天机楼的问答回应,朕便立谁为太子。”

  顿了顿,他又道:“眼下我军已攻入大青皇朝腹地,胜负未定,局势难料。”

  铁穆耳闻言皱眉,脱口而出:“边境不是已有七大皇朝联军压境?七十余个军团齐聚,这场仗还有什么悬念?”

  “纵使大青号称九皇之首,也断不可能抗衡如此兵力。”

  这时,一直沉默的合世?抬起头,目光如炬,低声道:

  “是不是……因为天机楼?”

  身为储君候选人,岂会看不出其中玄机?忽必烈的一举一动,早已暴露了他的真正意图。

  忽必烈神色不动,仿佛早知他们会懂。

  他微微侧目,向身旁护卫示意。

  顷刻间,绳索落地,二人重获自由。

  紧接着,两桶冰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浇熄了所有的侥幸与颓靡。

  这一刻,铁穆儿与合世?的脸色已然微变,却始终沉默不语。

  这是他们身为孛儿只斤后裔最后的体面。

  忽必烈将一切看在眼里,神情略显宽慰,随即缓缓开口:

  “为将者,未必需武艺超群,但不可无谋略。”

  “可身为大元储君,智勇双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草原上的汉子,向来只服强者。”

  “此次前往大明天机楼,朕不会为你们铺路搭桥。”

  “同行的还有其他部族的年轻人,皆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过程如何,朕不过问,只看最终结果。”

  “若他们中有人夺得天机楼的问权,那朕也会从孛儿只斤一族另寻继承人选。”

  话音落下,两人已知这位帝王并非虚言恫吓。

  然而他们眼中并无畏惧,反而燃起一股炽烈战意。

  如同战士踏上绝境战场,他们的处境亦是如此。

  一旦失败,或许连归葬故土的资格都将被剥夺。

  既然享受过尊贵血脉带来的荣光,就必须承担其背后的沉重枷锁。

  在忽必烈的目光注视下,二人躬身退去,步履沉稳地离开了皇宫深处。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宋皇都,

  赵匡胤正凝视着国运天幕上浮现的画面,目光落在天机楼内的一幕幕情景之上。

  “原以为大周武王麾下的玄鸟不过寻常灵兽,未曾想竟有如此惊人才具。”

  “那位大周女帝武瞾,年纪轻轻便踏入武王大圆满之境,堪称九州前所未有。”

  “一人一禽联手而行,单论天赋,当今世上难觅敌手。”

  “虽说天机楼所现那位女子是否真达武王巅峰尚无定论,”

  “但以天机楼之能,纵是顶尖强者,恐怕也只能沦为陪衬。”

  “谁也不知这天机楼背后是谁执掌,李长安此人更是深不可测,”

  “可自天机楼现世以来,传出的消息从未出错。”

  “更离奇的是,一条消息仅需百两白银,几乎等同于无偿相授。”

  “谁能掌握提问之权,谁就能窥见九州风云变幻。”

  想到此处,赵匡胤低声向身旁太监吩咐了几句。

  尽管宫外暴雨倾盆,不久之后,一道红影与一抹青衫便踏雨而来,出现在北宋皇宫之内。

  能在这样的天气直接入宫觐见的少年少女,自然非皇室嫡亲莫属。

  贴身太监轻声禀报:“启禀陛下,滕王与昭庆公主已在殿外候旨。”

  赵匡胤放下手中《九州农史》,淡淡道:“宣他们进来,朕有要事交代。”

  片刻后,一男一女步入殿中。

  前头那位正是滕王赵德昭,赵匡胤长子,南朝太子,年方二十,身披朱红官袍,容貌俊朗非凡,眉宇间依稀可见帝王风骨。

  气势凌厉如刀锋出鞘,双目黑亮似墨玉,目光扫来仿佛能洞穿人心。

  修为已达大宗师初期,足见赵氏血脉之强盛。

  其身后女子,则是昭庆公主赵溪,赵匡胤膝下长女。

  芳龄十八,早已名动汴京,被誉为当世绝色。

  一身素青长裙裹身,肌肤胜雪,容颜娇艳,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令人不禁心神摇曳。

  外表看似柔弱堪怜,宛如风中花瓣,需人时刻庇护。

  实则却是北宋暗卫之首,手段诡谲莫测,杀人无形。

  修为竟已至大宗师中期,犹在兄长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

  “赵溪拜见陛下。”

  “赵德昭叩首。”

  三人齐声行礼,声音清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眼前这对子女,赵匡胤心中难得浮起一丝暖意。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骨肉,也是支撑江山的重要支柱。

  “平身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眼下北宋虽未至四面楚歌,局势却远谈不上安稳。

  若非百姓对前朝大青积怨颇深,单靠现有兵力,怕是连镇压民间动荡都力不从心。

  毕竟此地民风彪悍,人人习武,耕作时为农,战时即成兵,真正做到了全民皆战。

  这也正是赵匡胤最为忧心之处——根基牢固的同时,也埋藏着难以掌控的风险。

  正因如此,他对朝中那些不肯俯首之人,往往选择隐忍包容。

  一旦那些旧势力覆灭,各地拥兵自重的将领若生异心,大宋江山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若非天机楼横空出世,赵匡胤至今也难以扭转这盘根错节的局面。

  而今,大宋朝的大权,几乎尽数掌握在他们父子三人之手:

  赵匡胤执掌军政,号令天下;

  滕王赵德昭统管国库财政,握钱脉命门;

  昭庆公主赵溪则主理京畿治安,监察百官。

  然眼下与大青王朝战事胶着,举国心神皆系于边关烽火,

  这也为赵匡胤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可眼下最紧要的,却是争夺天机楼的问天之权。

  他望着殿中肃立的一双儿女,缓缓开口:

  “你们可明白,朕为何能毫不犹豫地处决旧臣?”

  “又为何随即发动大战,以转移朝内纷争?”

  “这其中深意,怕是你们也未曾参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