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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孙掌柜难得起了个大早来了酒楼。
他心绪不宁地等着刘府来人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街角晃过。
这不是王管事嘛！
孙掌柜眼睛一亮，这岂不是打探消息，顺便推销新菜的好机会？
他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快步迎出店门，扬声招呼道。
“王管事！王管事！留步，留步啊！”
那王管事闻声停下脚步，见是孙掌柜，脸上也习惯性地挂起几分客套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哟，孙掌柜，忙着呢？这一大早就在门口站着了。”
王管事之前来可没见过他几次，来馐珍阁买吃食还都是店里的伙计接待。
“再忙也得招呼您不是？”
孙掌柜热络地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王管事，您今日可得空？我们馐珍阁新请了一位淮扬师傅，做得一手极地道的蟹粉狮子头和文思豆腐，那滋味，啧啧……
刘员外是最懂行的，您看是否方便在员外面前美言几句，请员外得空来尝尝鲜？保管比那……”
他话到嘴边，差点把“码头粗食”几个字秃噜出来，赶紧刹住。
没想到，王管事闻言，脸上那点客套笑容反而淡了下去。
他摆了摆手，带着一种知晓内情的优越感，直接打断了孙掌柜的话。
“孙掌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嘛……”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码头方向。
“近来我们员外，就好码头林家小摊那口煎饼果子和杂烩羹，别的，一概没甚兴趣。
连府里江南厨子新琢磨的几样点心都懒得尝了。”
他见孙掌柜脸色微变，又假意宽慰道。
“你也别急，我们员外这性子你也知道，图个新鲜劲儿，等这股劲儿过去了，自然就回来了，你这新菜啊！还是先缓一缓，过些时日再说吧。”
这话听着是劝慰，实则更像是一记软钉子。
说完，王管事也不再多留，随意拱了拱手。
“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王管事也不去看孙掌柜的脸色，便转身优哉游哉地走了。
孙掌柜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像是被人当面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他看着王管事去的方向，明显就是码头。
去码头能有什么事情可忙！
不就是去买那些粗鄙之食！
王管事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比直接拒绝更让他难堪。
他不甘地盯着王管事远去的背影，又愤愤地望了一眼码头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堂堂馐珍阁，竟被一个码头摊子比了下去，连推销新菜都要看人“新鲜劲儿”过没过？
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他猛地转身，拂袖回了店内，对那还在等候吩咐的小伙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去买东西的人呢！怎么还没有把东西买回来！”
“掌柜的，这会儿还早，那对母女还没出摊呢！”
小伙计低声嘀咕了一句，立刻惹得孙掌柜暴怒，抬脚踹过去。
“赶紧去！要是今日买不回来，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走，赶紧走！”
另外一个机灵些的小伙计，拉着人往码头跑。
一路小跑，等他们到了码头上时，正巧看着林知夏母女推着小推车过来。
他们自然也瞧见了站在最前面的王管事。
林知夏和苏慧娘刚把摊车在码头停稳，木板招牌还没完全支棱起来。
刘员外府上的王管事就已经背着双手，下巴微抬地踱到了最前头，那姿态活像是来发赏钱的。
他直接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摊车的木板，发出“叩叩”两声脆响，打断了母女俩的准备工作。
“十个煎饼果子，手脚麻利点，都用油纸包严实了。”
王管事眼皮耷拉着，语气里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催促，连正眼都懒得给排队的人群一个。
话音未落，只听“当”的一声闷响，一锭银子被他随手丢进了装铜钱的木盒。
那动作随意得像是在丢弃什么杂物，与盒中那些零散的几个铜板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做派让后面排队的食客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互相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队伍中有人小声嘀咕。
“得！刘员外家的‘御用早膳’又来了，咱们且等着吧！”
王管事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抱着胳膊站在摊前，看着林知夏忙碌。
当林知夏因专注控制火候而动作稍缓时，他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手指有些不耐烦地在胳膊上点着，嘴里催促。
“快着点儿，府上还等着呢。”
那眼神扫过简陋的灶具和油汪汪的铁锅时，更是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仿佛站在这里都降低了他的身份。
这一下，可把排在队伍末尾的两个馐珍阁伙计急坏了。
他们伸长了脖子，看着王管事那副倨傲的样子和林知夏手下不停做出的煎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十个！他一个人就要十个！”
年轻伙计哭丧着脸，掰着手指头算。
“这得做到猴年马月？等轮到咱们，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另一个伙计也焦虑地搓着手。
“掌柜的可是发了大火，买不回去咱们都得滚蛋！这可怎么办？”
他们看着王管事那不耐烦却又稳稳站在最前面的样子，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他们只盼着林知夏能生出三头六臂，或者那王管事突然改了主意。
两人在队伍末尾焦灼地踱着小步，生怕轮到自己没有了。
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两个小伙计的时候，桶中的面糊正好还能做出来一个。
“这位小哥，咱们的煎饼果子今日卖得太好了，辣椒酱剩下的不多了，给你们多放点酸萝卜成吗？”
林知夏看着装辣椒酱的陶碗几乎空了，要舀也舀不出什么辣椒酱，干脆多放点别的。
“能做就成！能做就成！”
两个小伙计连连点头。
只要能带一个煎饼果子回去交差比什么都强，哪里还管什么辣椒酱到底放多少，酸萝卜又放多少呢？
次日一早，孙掌柜难得起了个大早来了酒楼。
他心绪不宁地等着刘府来人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街角晃过。
这不是王管事嘛！
孙掌柜眼睛一亮，这岂不是打探消息，顺便推销新菜的好机会？
他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快步迎出店门，扬声招呼道。
“王管事！王管事！留步，留步啊！”
那王管事闻声停下脚步，见是孙掌柜，脸上也习惯性地挂起几分客套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哟，孙掌柜，忙着呢？这一大早就在门口站着了。”
王管事之前来可没见过他几次，来馐珍阁买吃食还都是店里的伙计接待。
“再忙也得招呼您不是？”
孙掌柜热络地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王管事，您今日可得空？我们馐珍阁新请了一位淮扬师傅，做得一手极地道的蟹粉狮子头和文思豆腐，那滋味，啧啧……
刘员外是最懂行的，您看是否方便在员外面前美言几句，请员外得空来尝尝鲜？保管比那……”
他话到嘴边，差点把“码头粗食”几个字秃噜出来，赶紧刹住。
没想到，王管事闻言，脸上那点客套笑容反而淡了下去。
他摆了摆手，带着一种知晓内情的优越感，直接打断了孙掌柜的话。
“孙掌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嘛……”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码头方向。
“近来我们员外，就好码头林家小摊那口煎饼果子和杂烩羹，别的，一概没甚兴趣。
连府里江南厨子新琢磨的几样点心都懒得尝了。”
他见孙掌柜脸色微变，又假意宽慰道。
“你也别急，我们员外这性子你也知道，图个新鲜劲儿，等这股劲儿过去了，自然就回来了，你这新菜啊！还是先缓一缓，过些时日再说吧。”
这话听着是劝慰，实则更像是一记软钉子。
说完，王管事也不再多留，随意拱了拱手。
“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王管事也不去看孙掌柜的脸色，便转身优哉游哉地走了。
孙掌柜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像是被人当面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他看着王管事去的方向，明显就是码头。
去码头能有什么事情可忙！
不就是去买那些粗鄙之食！
王管事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比直接拒绝更让他难堪。
他不甘地盯着王管事远去的背影，又愤愤地望了一眼码头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堂堂馐珍阁，竟被一个码头摊子比了下去，连推销新菜都要看人“新鲜劲儿”过没过？
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他猛地转身，拂袖回了店内，对那还在等候吩咐的小伙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去买东西的人呢！怎么还没有把东西买回来！”
“掌柜的，这会儿还早，那对母女还没出摊呢！”
小伙计低声嘀咕了一句，立刻惹得孙掌柜暴怒，抬脚踹过去。
“赶紧去！要是今日买不回来，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走，赶紧走！”
另外一个机灵些的小伙计，拉着人往码头跑。
一路小跑，等他们到了码头上时，正巧看着林知夏母女推着小推车过来。
他们自然也瞧见了站在最前面的王管事。
林知夏和苏慧娘刚把摊车在码头停稳，木板招牌还没完全支棱起来。
刘员外府上的王管事就已经背着双手，下巴微抬地踱到了最前头，那姿态活像是来发赏钱的。
他直接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摊车的木板，发出“叩叩”两声脆响，打断了母女俩的准备工作。
“十个煎饼果子，手脚麻利点，都用油纸包严实了。”
王管事眼皮耷拉着，语气里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催促，连正眼都懒得给排队的人群一个。
话音未落，只听“当”的一声闷响，一锭银子被他随手丢进了装铜钱的木盒。
那动作随意得像是在丢弃什么杂物，与盒中那些零散的几个铜板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做派让后面排队的食客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互相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队伍中有人小声嘀咕。
“得！刘员外家的‘御用早膳’又来了，咱们且等着吧！”
王管事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抱着胳膊站在摊前，看着林知夏忙碌。
当林知夏因专注控制火候而动作稍缓时，他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手指有些不耐烦地在胳膊上点着，嘴里催促。
“快着点儿，府上还等着呢。”
那眼神扫过简陋的灶具和油汪汪的铁锅时，更是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仿佛站在这里都降低了他的身份。
这一下，可把排在队伍末尾的两个馐珍阁伙计急坏了。
他们伸长了脖子，看着王管事那副倨傲的样子和林知夏手下不停做出的煎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十个！他一个人就要十个！”
年轻伙计哭丧着脸，掰着手指头算。
“这得做到猴年马月？等轮到咱们，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另一个伙计也焦虑地搓着手。
“掌柜的可是发了大火，买不回去咱们都得滚蛋！这可怎么办？”
他们看着王管事那不耐烦却又稳稳站在最前面的样子，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他们只盼着林知夏能生出三头六臂，或者那王管事突然改了主意。
两人在队伍末尾焦灼地踱着小步，生怕轮到自己没有了。
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两个小伙计的时候，桶中的面糊正好还能做出来一个。
“这位小哥，咱们的煎饼果子今日卖得太好了，辣椒酱剩下的不多了，给你们多放点酸萝卜成吗？”
林知夏看着装辣椒酱的陶碗几乎空了，要舀也舀不出什么辣椒酱，干脆多放点别的。
“能做就成！能做就成！”
两个小伙计连连点头。
只要能带一个煎饼果子回去交差比什么都强，哪里还管什么辣椒酱到底放多少，酸萝卜又放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