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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调查之后,林听找到了洛卡的几个秘密账户,并把这些发给了T国的廉政公署,彻底堵死了洛卡在东窗事发之后携款潜逃的可能性。

  估计余生洛卡要么乖乖在T国坐牢,要么身无分文的跑到国外当流浪汉。

  上了飞机之后,几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顺利在国内落地。

  走出机舱时,林听看着城市的夜景,用力伸了个懒腰:“不行,这趟实在是太累了,回家后我要睡它个天昏地暗!”

  江随把滑落的包带往上扯了扯,闻言挑眉:“你在飞机上睡的跟死猪似的,回家还能睡着?”

  “滚啊!你才是猪!”林听气到包子脸鼓起,伸腿毫不客气的踩了她一脚。

  江随不痛不痒,耸了耸肩:“小短腿就别往外伸了,扬长避短懂不懂啊?”

  沈余欢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听已然抓狂,抓着江随衣领疯狂摇晃:“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沙了你——”

  温时念望着这一幕,眼底也漫出几分笑意。

  林听的住所跟她们不是一个方向,所以离开机场后,四人打了两辆车,各回各家。

  到家时已是九点多,沈余欢放下行李,又洗了个热水澡,便跟江随说了晚安,回房休息了。

  江随也洗了澡,正整理行李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陆夜安发来的消息。

  陆夜安:【回国了?】

  江随:【你怎么知道?】

  陆夜安:【看到了林听的朋友圈】

  江随:【那你最好给她点个赞,不然她肯定在背后骂你只看不赞】

  陆夜安没表态,只是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旅行好玩吗?】

  江随正打算回他,屏幕上又弹出了另一个聊天框。

  温时念:【睡了吗?】

  江随关掉了陆夜安的聊天框,转而打字回复温时念:【没呢】

  温时念:【那来一趟阳台吧】

  江随挑了挑眉,将手机揣回裤兜,起身走向阳台。

  夏夜的晚风带着白日未散尽的暑气,刚拉开玻璃门,就看见隔壁阳台的身影。

  温时念斜倚着栏杆,如墨的长发被夜风吹得向后飘,像一条被浸透的绸带,不远处的巨型广告牌变换着绚丽的光,柔和的光线铺洒在在她脸上,将那惯常的清冷轮廓晕染得有些朦胧。

  她手里拿着两罐冰凉的鸡尾酒,铝罐外壳凝着细小的水珠。

  江随手肘搁在栏杆上,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酒:“把我喊过来,不会是为了请我喝酒吧?”

  “不单纯是为了喝酒。”温时念递出一罐,指尖碰到江随掌心时轻轻蜷缩了一下,“还有些问题想问。”

  回来的这一路林听跟沈余欢都在,很多话温时念不好开口。

  江随晃了晃手里的罐子,食指挑开拉环,哒一声脆响,泡沫翻上来,她轻轻抿掉溢出的那一层:“问吧。”

  夜风吹过温时念的发梢,她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斟酌措辞,最后终于转过头,对上江随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你的痔疮怎么样了?好了吗?”

  江随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差点喷出去,呛得胸腔发震。

  咳嗽声一连串炸开,她扶着栏杆,半天没喘匀气,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温时念:

  “我说温大小姐,你……你还真相信林听的说辞啊!”

  “不该信吗?”温时念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微微歪了下头,“她当时说得很笃定。”

  江随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敲了敲栏杆,语调都拔高了,“我压根没那毛病!那是她胡诌的!”

  温时念看着江随炸毛的模样,晃了晃手里的酒,拖长尾音:“那你裤子上的血怎么解释?”

  江随揉了揉眉心,仰颈灌了一口酒:“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不是男的?”

  空气像被谁按了静音键。

  温时念愣了半拍,睫毛扑闪两下,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变成江随之后连性别都变了。”

  “怎么,失望了吗?”

  “不,很高兴。”温时念垂眸笑笑,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那50万美金我得还你。”

  江随摇了摇头:“没必要,就当余欢的拜师费了。”

  “我才不要余欢给拜师费,这样吧,我一个月还你一千,你觉得怎么样?”

  江随瞪大眼睛:“一个月一千?温大小姐,你的经济状况已经差到这种份上了?之前一百万美金的项链你可是说捐就捐。”

  温时念喝了口酒,低声笑起来:“没办法,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你没听过吗?”

  江随无奈笑笑:“好好好,温大爷,都听您的。”

  温时念这个称呼逗笑,靠在栏杆上,歪头望着她:“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

  江随笑了一声:“我怕我上一秒说完,下一秒你就打精神病院电话把我拖走。”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落回温时念脸上:“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认出我。”

  温时念垂眼弯了弯唇,眼底有细微的波澜,像是终于找到了失落的拼图:“我反而嫌自己迟钝,按理说这么多破绽,我早该认出你的。”

  江随声音低了下去,少了些惯常的懒散,多了几分认真:“抱歉,以前骗你,现在又骗了你。”

  “没关系。”温时念握着冰凉的罐身,笑着摇摇头:“我知道言默有很多身不由己,那些不能说的秘密,那些伪装和面具……很多事情不能怪你。”

  江随微愣,侧过脸看她。

  城市璀璨的光河倒映在温时念清亮的眼底,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星辰,安静又亮。

  江随抬手,越过栏杆把酒罐伸过去:“谢了。”

  冰凉的铝罐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盖过了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两人各自仰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晚风似乎更温柔了些,带着楼下花园里若有似无的花草气息。

  温时念的视线落在身边人带笑的侧脸上,那双总是笼着雾气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少年的身影。

  五年前的匆匆一别,言默开着直升机,像一只鸟儿一样飞离了她的世界。

  温时念一直想着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会是什么时间,什么情况,唯独没想到她会开着直升机再度出现。

  温时念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如同湖面涟漪温柔扩散。

  比起用何种方式重逢,能与她重逢,就已经足够让温时念庆幸。

  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开,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她们倚在相邻的阳台栏杆上,抬手碰杯,金属轻响,荡在夜色里,久久不散。

  没有多余的言语,所有的疑惑、秘密、前尘往事,仿佛都在这满城璀璨的灯火温柔包裹下,被这微凉的夜风悄然吹散,沉入寂静的深处。

  未来会是何种模样,她们都不知道。

  但此刻她们都坚信,未来一定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