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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素语两点半回医院,跟宋艳玲解释了自己去参加了个葬礼,所以晚了一点。

  宋艳玲也没在意,说她刚刚错过了一出好戏,上午那泼辣老太太自己偷偷办了住院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亲生儿子来给强行押着离开了医院。

  或许是知道,她这一去就只能回家等死,所以走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引得满科室的医患都在看热闹。

  倒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因为娘家兄弟媳妇的善意,得到了治疗机会。

  宋艳玲感叹:“这也算是现世报了。”

  谁说不是呢。

  傍晚,宋艳玲介绍徐素语跟来接班的孙国庆医生认识了一下,就下班了。

  两人聊着天来到楼下,刚出大门就被一个身形瘦长像是电线杆子一样的男人给拦住了。

  “四姐,你可算下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男人虽然是站在宋艳玲面前说话,但目光却瞟在了徐素语的身上,那目光从上到下的审视着,将贼眉鼠眼四个字给具象化了。

  “四姐,这妹妹是谁呀,不介绍一下吗?”

  这样的眼神让徐素语觉得很不舒服。

  宋艳玲侧身挡在徐素语身前,不悦的看向男人:“这是我同事,你不需要认识,你今天又来找我干嘛?”

  “同事啊,”男人歪着身子看着徐素语咧嘴笑:“你好呀,我叫宋建祥,是宋艳玲的弟弟,你哪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去逛公园呀?”

  宋艳玲不悦正要说什么,徐素语就先道:“不好意思,我爱人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说话。”

  宋建祥眸色明亮了几分:“哟,你结婚了啊,结婚好呀,跟已婚小媳妇一起逛公园才更……”

  他正说着,后腰上忽然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直挺挺的往前扑去,直接摔了个狗啃地。

  “他**谁呀!”宋建祥刚一回头,一只大脚就直直的落下来,踩在他脸上,将他控制在地上。

  江隼弯身,手臂支在膝盖上:“你个丑细狗,青天白日的竟然敢做梦想带我媳妇出去玩?我呸你丫的,当爷爷死了不成?”

  徐素语也不阻拦江隼的行为,只淡定的走到了他身边。

  倒是宋建祥气急败坏的想挣扎起身,“你个**的敢打我,看老子不弄死……哎哎哎……疼疼疼!”

  他话都没说完,江隼的脚底就在他脸上用力的碾踩了起来,他的脸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只能求饶:“好汉饶命,我刚刚就是跟这位女同志开个玩笑的,四姐,救我呀。”

  宋艳玲嫌恶的扫了他一眼,这才看向徐素语:“徐医生,他这人嘴巴**得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徐素语自然不会让宋艳玲为难,她拍了拍江隼的肩膀。

  江隼收到信号,警告了一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让我发现你敢调戏我媳妇,我就弄死你!”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江隼收回了脚:“姐姐,以后这人要是再敢骚扰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行,咱们回家吧。”

  徐素语跟宋艳玲打了个招呼后就先离开了。

  宋建祥站起身,一手**生疼的脸,一手拍抚着身上的尘土,满脸恶意的看向走远的两人。

  “四姐,这两人什么来头呀。”

  宋艳玲懒得理他:“你到底来找我干嘛?”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肯定是没钱了呀。”

  宋艳玲恨铁不成钢的瞪向他:“我上礼拜不是刚给了你十块钱吗?”

  “花了呗。”

  “你一个人一星期花十块钱?不可能,你是不是又花在钱秀英身上了?”

  宋建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宋艳玲有些恼火:“你是不是有病呀,放着单身未婚的小姑娘不去认识,总跟一些已婚妇女纠缠什么!你这不光是耍流氓,还是在破坏人家家庭吗?你缺不缺德!”

  “四姐你懂什么呀!已婚的女人有经验,玩起来才更刺激呢!她们可比那些雏儿会伺候人多了。”

  他边说着,视线再次落到了远处徐素语的背影上,这样的样貌和身条,玩起来肯定超带劲。

  看到他猥琐的视线,宋艳玲推了他一把:“我警告你,别打我同事的主意,不然我饶不了你。”

  宋建祥舔了舔唇收回视线,“知道了,赶紧给钱,我今晚还要去找地方看样板戏呢。”

  “没钱,”宋艳玲丢下他离开,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她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烦心。

  江隼和徐素语来到停放自行车的雨棚边,老远看到韩书墨正背对着他们,跟一个比他矮一头的男人说话。

  走近才听清楚,稍矮的男人说:“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家情况也难,你知道的,我妈有慢性病常年吃药,弟弟妹妹上学得我帮衬,我自家的孩子又多,真是月月不剩钱,实在是对你有心无力。”

  韩书墨生平第一次跟人开口借钱,被拒后脸色有些臊红,他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没事的,我再找别人想想办法,老袁你也快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却对上了江隼和徐素语看热闹的目光。

  江隼咧着个嘴在嘲笑他,倒是徐素语收回冷然的视线,拍了拍江隼的手臂:“走吧,阿隼。”

  “行,热闹看完了,回家咯,”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徐素语哼着小曲走远。

  韩书墨看着徐素语坐在江隼的自行车后座上,主动抬起右手圈住江隼的腰亲密无间的聊着什么,心里无名火滋生。

  恼火,太恼火了。

  每次自己窘迫的时候,偏偏都能被徐素语和嘴坏的江隼给看到,他喉咙里真比吞了十只苍蝇还难受!

  老袁骑着自行车从自己面前经过,韩书墨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他:“老袁,等一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老袁停住了要上自行车的工作:“你问。”

  “如果你刚跟你爱人结婚两天,结果大院有人去世了,需要你家里去祭奠,你会选择带着新婚妻子过去,还是自己过去?”

  “当然得带过去呀,结了婚两个人就是一体的,不带着人家算怎么回事?”

  “可她跟所有人都不认识。”

  “那又如何?别人不认识她,她就不是我妻子了吗?带出去了大家自然就认识了,不能因为别人不认识就敷衍人家呀,更何况就我家那位,我要是真敢不带她,她肯定觉得我没把她当回事,非恨死我不可!”

  韩书墨心里一阵挫败,回头看着自行车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