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
陆羽正对着电脑屏幕。
仔细浏览着张宇的电子档案。
灯光下，陆羽眉头微微皱起。
经历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平淡。
高考成绩很烂，唯独英语学的挺好，但是依旧达不到本科线，才来的学校。
而大一上学期的各科成绩，也大多在七八十分徘徊，没有特别亮眼的科目。
家境一栏写着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父亲在一家电子厂做技术员，家境也普通。
典型的工薪阶层家庭。
这样的成长经历，扔在学生堆里。
几乎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换言之。
这样的成长环境。
正常来说不足以有这样眼光和头脑。
更何况，能写出这种论文的学生。
系统居然没给出【稀有】评价。
这让陆羽不禁好奇。
难道说，天赋在学校体现不出来？
这自然是有可能的。
尽管学校很包容，但陆羽也不敢说每个学生都能做到开发出天赋。
心里想着，陆羽目光继续浏览着档案，落在了任职情况那一栏。
班级生活委员、系学生会文艺部干事、校学生会副**……
以及，本学期刚当选校学生会**。
短短一学年，这成绩平平的学生，竟在社团活动中如此活跃，并且一步步走到校学生会**的位置？
陆羽眼睛亮了起来。
这需要极强的沟通能力，组织协调能力以及人缘。
陆羽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扶手。
果然，成绩不代表一切。
这种能在复杂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甚至获得广泛支持的能力。
某种程度上，比考满分更难能可贵。
“报告！”门口传来清脆又略带紧张的声音。
“进来。”
门推开，穿着运动服，很干净整洁，但略显朴素的男生走了进来。
张宇个子不算很高，长相也很普通。
但脸上带着一种极其自然，让人很舒服的笑容，眼神清澈而灵活。
“陆校长，您找我？”张宇微微躬身，态度恭敬，不卑不亢。
陆羽打量着他。
很奇怪，第一眼看去。
这学生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但就是让人莫名产生好感，愿意和他交谈。
自然的亲和力，仿佛是与生俱来。
“坐，我们好好谈谈。”陆羽指了指对面椅子，语气平和。
张宇依言坐下，腰杆笔直，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略显拘谨，但很大方。
“你的试卷，我看过了。”陆羽开门见山，将那份答卷推到张宇面前。
“关于收购诺基亚工厂的想法，很大胆，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见是考试的事，张宇似是松了口气，莫名喊到校长办公室还是有些害怕的。
张宇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陆校长，其实这个想法，主要来源于我平时听我爸爸和他同事聊天。”
“哦，怎么讲？”陆羽来了兴趣，“具体说说。”
“我爸工作的那个厂，以前主要是给诺基亚做配套零件，诺基亚最火的时候，他们厂子日夜不停，奖金也很高。”
张宇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洞察力。
“但这两年，虽说订单没减少太多，但已经感觉出颓势，生产线停了几条。”
“我爸说，不是他们厂技术不行，是诺基亚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我称之为大公司病。”张宇吐出几个字，“这是我自己瞎总结的。”
“比如，决策特别慢，很小的工艺改进方案，从下面提上去，要经过层层审批，等批复下来，半年时间都过去了，但是市场早变了。”
“还有，内部隔阂严重，研发不管生产能不能实现，生产抱怨研发不接地气，销售说产品跟不上节奏，互相扯皮。”
“最重要的是……”张宇顿了顿，眼神认真，“他们好像，看不见外面变化了，还沉浸在功能机时代辉煌里，觉得触摸屏是花架子，觉得他们塞班系统还能再战十年。”
“我爸说，他们厂里几个从诺基亚总部过来做技术指导的工程师，私底下都摇头，说上面听不进坏消息，谁要说智能机是威胁，谁就被边缘化。”
“而且结合现在的手机市场，诺基亚已经陷入僵局，贸然调整产线改智能机，恐怕会面临利润下滑。”
“这是高管们不愿意看到，不愿意担责的，他们已经开始害怕失败。”
“正因为害怕，所以我认为诺基亚手机业务注定会失败……”
陆羽静静听着，心中震动。
这些来自最基层，最一线的观察。
往往，比任何华丽的行业报告都更真实，更血淋淋的能揭示一个巨人的暗疾。
张宇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诺基亚就像内部开始腐烂的大树，看着还枝繁叶茂，但根基已开始松动。”
“我们夏兴，虽然现在只是小树苗，但代表新方向，有阳光，有雨露。”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接到这棵大树某根还健康的，但即将因大树倒塌而枯萎的枝条上。”
“比如，它在大夏最好的工厂，是不是就能既救这根枝条，又能让我们自己快速长大呢？”
这比喻，生动而精准！
陆羽看着张宇。
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这学生，对商业和人性的直觉。
简直是有种惊人的天赋！
“你觉得，我们去谈，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陆羽抛出更具体现实的问题。
张宇思考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陆校长，我举个不一定算是很恰当的例子。”
“我们学生会搞活动，要拉赞助，去找那些生意火爆，根本不缺钱的商家，很难，人家通常爱答不理。”
“但，如果去找那些生意一般，但又很想提升知名度的新店，反而容易谈成，因为他们有需求，姿态也低。”
“诺基亚现在，就像家生意开始下滑，但又放不下架子的老字号商家。”
“直接去谈收购工厂，他们肯定认为是侮辱，会一口回绝，甚至会树敌。”
“但，如果我们换种方式呢？”
“比如，我们先以深度技术合作的名义接触，表示钦佩他们制造工艺，想学习，愿意支付高额技术咨询费，甚至承诺未来一部分订单。”
“等建立起联系，摸清工厂具体情况和负责人真实想法，等待时机，再慢慢渗透我们意图……”
“或者，到时候，我们可以找第三方资本出面收购，我们藏在幕后，完成收购后再进行整合……”
张宇侃侃而谈。
虽有些想法还显稚嫩。
但，其中蕴含的迂回分化，抓住弱点的策略思维，已经初具雏形。
陆羽越听，越是欣赏。
这，绝不是普通大一学生有的城府！
陆羽前世白手起家，创下百亿身家。
可在这年龄时，眼界不如张宇。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办公室灯光明亮。
照在两张年轻投入的脸庞上。
陆羽已完全忘记时间，被张宇那源自生活观察，又直指核心的分析深深吸引。
这年轻人，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稍加打磨，必将大放异彩！
终于，陆羽深吸一口气。
做出了一个决定，大胆的决定。
“张宇，你觉得，继续在学校里按部就班上课，对你还有多大意义？”
张宇愣了下。
一时没明白陆校长的意思。
陆羽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些能力，是课堂上学不到的，也是施展不出来的。”
“你想不想去亲眼看一看，你试卷上写的那个诺基亚，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宇眼睛瞬间瞪大，心脏砰砰直跳。
从小在学校张宇就学不进去。
相比学习，他更愿意和人打交道。
为此，下了很大功夫学英语。
“陆校长，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安排你去芬兰，诺基亚总部所在地。”陆羽语气果断，“不是去旅游，也不是去简单交流学习。”
“我要你发挥你优势，你的观察力，想办法接近诺基亚的人，深入了解他们内部真实情况，尤其他们手机业务部门。”
“必要时候，可以推他们一把。”
“我们要加速这个过程。”
“加速诺基亚手机业务死亡。”
“为我们的蛇吞象计划，创造最有利的条件！杜绝意外发生！”
张宇彻底惊呆。
等等！
校长是让我做商业间谍？！
注视着陆羽充满信任的眼睛，张宇不由生出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像埋没许久的天赋，终遇明主。
尽管说，张宇理性告诉自己。
这种情绪会影响自己对人际判断。
张宇重重点头，“陆校长，我去！”
话音落下瞬间。
系统中，关于张宇的面板悄然刷新。
陆羽正对着电脑屏幕。
仔细浏览着张宇的电子档案。
灯光下，陆羽眉头微微皱起。
经历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平淡。
高考成绩很烂，唯独英语学的挺好，但是依旧达不到本科线，才来的学校。
而大一上学期的各科成绩，也大多在七八十分徘徊，没有特别亮眼的科目。
家境一栏写着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父亲在一家电子厂做技术员，家境也普通。
典型的工薪阶层家庭。
这样的成长经历，扔在学生堆里。
几乎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换言之。
这样的成长环境。
正常来说不足以有这样眼光和头脑。
更何况，能写出这种论文的学生。
系统居然没给出【稀有】评价。
这让陆羽不禁好奇。
难道说，天赋在学校体现不出来？
这自然是有可能的。
尽管学校很包容，但陆羽也不敢说每个学生都能做到开发出天赋。
心里想着，陆羽目光继续浏览着档案，落在了任职情况那一栏。
班级生活委员、系学生会文艺部干事、校学生会副**……
以及，本学期刚当选校学生会**。
短短一学年，这成绩平平的学生，竟在社团活动中如此活跃，并且一步步走到校学生会**的位置？
陆羽眼睛亮了起来。
这需要极强的沟通能力，组织协调能力以及人缘。
陆羽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扶手。
果然，成绩不代表一切。
这种能在复杂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甚至获得广泛支持的能力。
某种程度上，比考满分更难能可贵。
“报告！”门口传来清脆又略带紧张的声音。
“进来。”
门推开，穿着运动服，很干净整洁，但略显朴素的男生走了进来。
张宇个子不算很高，长相也很普通。
但脸上带着一种极其自然，让人很舒服的笑容，眼神清澈而灵活。
“陆校长，您找我？”张宇微微躬身，态度恭敬，不卑不亢。
陆羽打量着他。
很奇怪，第一眼看去。
这学生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但就是让人莫名产生好感，愿意和他交谈。
自然的亲和力，仿佛是与生俱来。
“坐，我们好好谈谈。”陆羽指了指对面椅子，语气平和。
张宇依言坐下，腰杆笔直，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略显拘谨，但很大方。
“你的试卷，我看过了。”陆羽开门见山，将那份答卷推到张宇面前。
“关于收购诺基亚工厂的想法，很大胆，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见是考试的事，张宇似是松了口气，莫名喊到校长办公室还是有些害怕的。
张宇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陆校长，其实这个想法，主要来源于我平时听我爸爸和他同事聊天。”
“哦，怎么讲？”陆羽来了兴趣，“具体说说。”
“我爸工作的那个厂，以前主要是给诺基亚做配套零件，诺基亚最火的时候，他们厂子日夜不停，奖金也很高。”
张宇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洞察力。
“但这两年，虽说订单没减少太多，但已经感觉出颓势，生产线停了几条。”
“我爸说，不是他们厂技术不行，是诺基亚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我称之为大公司病。”张宇吐出几个字，“这是我自己瞎总结的。”
“比如，决策特别慢，很小的工艺改进方案，从下面提上去，要经过层层审批，等批复下来，半年时间都过去了，但是市场早变了。”
“还有，内部隔阂严重，研发不管生产能不能实现，生产抱怨研发不接地气，销售说产品跟不上节奏，互相扯皮。”
“最重要的是……”张宇顿了顿，眼神认真，“他们好像，看不见外面变化了，还沉浸在功能机时代辉煌里，觉得触摸屏是花架子，觉得他们塞班系统还能再战十年。”
“我爸说，他们厂里几个从诺基亚总部过来做技术指导的工程师，私底下都摇头，说上面听不进坏消息，谁要说智能机是威胁，谁就被边缘化。”
“而且结合现在的手机市场，诺基亚已经陷入僵局，贸然调整产线改智能机，恐怕会面临利润下滑。”
“这是高管们不愿意看到，不愿意担责的，他们已经开始害怕失败。”
“正因为害怕，所以我认为诺基亚手机业务注定会失败……”
陆羽静静听着，心中震动。
这些来自最基层，最一线的观察。
往往，比任何华丽的行业报告都更真实，更血淋淋的能揭示一个巨人的暗疾。
张宇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诺基亚就像内部开始腐烂的大树，看着还枝繁叶茂，但根基已开始松动。”
“我们夏兴，虽然现在只是小树苗，但代表新方向，有阳光，有雨露。”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接到这棵大树某根还健康的，但即将因大树倒塌而枯萎的枝条上。”
“比如，它在大夏最好的工厂，是不是就能既救这根枝条，又能让我们自己快速长大呢？”
这比喻，生动而精准！
陆羽看着张宇。
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这学生，对商业和人性的直觉。
简直是有种惊人的天赋！
“你觉得，我们去谈，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陆羽抛出更具体现实的问题。
张宇思考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陆校长，我举个不一定算是很恰当的例子。”
“我们学生会搞活动，要拉赞助，去找那些生意火爆，根本不缺钱的商家，很难，人家通常爱答不理。”
“但，如果去找那些生意一般，但又很想提升知名度的新店，反而容易谈成，因为他们有需求，姿态也低。”
“诺基亚现在，就像家生意开始下滑，但又放不下架子的老字号商家。”
“直接去谈收购工厂，他们肯定认为是侮辱，会一口回绝，甚至会树敌。”
“但，如果我们换种方式呢？”
“比如，我们先以深度技术合作的名义接触，表示钦佩他们制造工艺，想学习，愿意支付高额技术咨询费，甚至承诺未来一部分订单。”
“等建立起联系，摸清工厂具体情况和负责人真实想法，等待时机，再慢慢渗透我们意图……”
“或者，到时候，我们可以找第三方资本出面收购，我们藏在幕后，完成收购后再进行整合……”
张宇侃侃而谈。
虽有些想法还显稚嫩。
但，其中蕴含的迂回分化，抓住弱点的策略思维，已经初具雏形。
陆羽越听，越是欣赏。
这，绝不是普通大一学生有的城府！
陆羽前世白手起家，创下百亿身家。
可在这年龄时，眼界不如张宇。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办公室灯光明亮。
照在两张年轻投入的脸庞上。
陆羽已完全忘记时间，被张宇那源自生活观察，又直指核心的分析深深吸引。
这年轻人，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稍加打磨，必将大放异彩！
终于，陆羽深吸一口气。
做出了一个决定，大胆的决定。
“张宇，你觉得，继续在学校里按部就班上课，对你还有多大意义？”
张宇愣了下。
一时没明白陆校长的意思。
陆羽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些能力，是课堂上学不到的，也是施展不出来的。”
“你想不想去亲眼看一看，你试卷上写的那个诺基亚，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宇眼睛瞬间瞪大，心脏砰砰直跳。
从小在学校张宇就学不进去。
相比学习，他更愿意和人打交道。
为此，下了很大功夫学英语。
“陆校长，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安排你去芬兰，诺基亚总部所在地。”陆羽语气果断，“不是去旅游，也不是去简单交流学习。”
“我要你发挥你优势，你的观察力，想办法接近诺基亚的人，深入了解他们内部真实情况，尤其他们手机业务部门。”
“必要时候，可以推他们一把。”
“我们要加速这个过程。”
“加速诺基亚手机业务死亡。”
“为我们的蛇吞象计划，创造最有利的条件！杜绝意外发生！”
张宇彻底惊呆。
等等！
校长是让我做商业间谍？！
注视着陆羽充满信任的眼睛，张宇不由生出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像埋没许久的天赋，终遇明主。
尽管说，张宇理性告诉自己。
这种情绪会影响自己对人际判断。
张宇重重点头，“陆校长，我去！”
话音落下瞬间。
系统中，关于张宇的面板悄然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