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金榜题名到权倾朝野 第172章 内阁交锋

小说:红楼:从金榜题名到权倾朝野 作者:眉油酥脂 更新时间:2025-10-31 04:27:57 源网站:2k小说网
  齐牧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惊疑不定地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狼狈不堪,难以置信地看着隆化帝。

  理解?皇帝说理解?不追究了?巨大的恐惧之后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茫然。

  隆化帝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齐牧这才颤巍巍地爬起来,双腿兀自发软,垂手侍立,不敢再看隆化帝的眼睛。

  “朕用人,向来不拘一格。看重的是‘忠心’二字。”

  隆化帝的目光落在齐牧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刻意的宽慰。

  “萧钦言结党营私,祸乱朝纲,最终自取灭亡,那是他咎由自取。”

  “而你,齐牧,朕观你言行,虽曾一时糊涂,但心中始终有君父,有社稷,不失为……忠君爱国的忠臣。”

  “忠君爱国”四个字,如同甘霖,瞬间浇灌了齐牧濒临枯死的心田。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感激的光芒,立刻又要跪下:

  “陛下!臣……臣……”

  齐牧声音哽咽,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峰回路转,简直让他如同做梦!

  隆化帝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下跪的动作,话锋却悄然一转:

  “不过,齐卿啊,你方才说林相乃国之肱骨,朝廷柱石,朕深以为然。”

  “然则,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林相功勋卓著,威望日盛,这……既是好事,也需警惕。你可曾听闻,林相近来在朝中……可有倚老卖老,恃功而骄之态?”

  齐牧是何等精明之人?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皇帝突然的宽宥,再到此刻的询问……他脑海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天线瞬间竖得笔直!

  皇帝对林如海起了忌惮之心!这是要自己……去制衡林相?!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齐牧!

  他的机会来了!一个真正攀上权力巅峰的机会!什么清流的名声?什么过去的污点?

  在入阁拜相、位极人臣的诱惑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赤胆忠心”的愤慨,腰杆也挺直了几分,仿佛找到了毕生奋斗的目标,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意味:

  “陛下!臣……臣本不该妄议首辅!然陛下垂询,臣不敢不以实情禀告!”

  “林相……林相功高,此乃事实。”

  “然则,其自恃功高,傲慢君上,亦是……亦是朝中不少同僚私下议论之事啊!”

  他偷眼看了看隆化帝,见皇帝面无表情,眼神却似乎专注了些,心中更有底了,言辞愈发“恳切”:

  “陛下可还记得西海惨败、乾清宫雷霆震怒那日?”

  “彼时举朝惶然,陛下忧心如焚!臣虽未在场,然事后闻之,亦觉惊心动魄!”

  “臣听闻,当是时也,满殿朱紫跪伏请罪,唯林相一人鹤立阶下,神色自若,非但无半分惶恐请罪之心,反而……反而大谈什么‘雷霆之威焚心蔽智’、‘怒意如野火’!”

  “陛下!此乃何等言辞?此乃直斥陛下失智失德啊!危难之际,不忧君父之忧,反出此等冰冷倨傲之语,视君王震怒如无物,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其心中……其心中可还有半分敬畏君父之念?可还有半点为人臣子之礼?!”

  齐牧越说越“激动”,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大逆不道”的场景,声音都有些发颤:

  “陛下!此等行径,绝非肱骨所为,实乃……实乃目无君上,出言无状!”

  “臣每每思及,便觉痛心疾首!林相才干,臣不敢抹杀,然其骄矜之态,跋扈之势,已露端倪!长此以往,恐非朝廷之福,陛下之福啊!”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将林如海那日的冷静沉着,曲解为傲慢不敬,将其稳定局势的谏言,描绘成对帝王威严的践踏。

  字字句句,都精准地戳在隆化帝那根因忌惮而异常敏感的神经上。

  隆化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玉扳指。

  齐牧描绘的场景,正是他心中那根最深的刺——林如海那日展现出的,超然于帝王怒火之外的威势。

  齐牧的话,等于将那根刺又往里狠狠钉深了几分。

  “齐卿言重了。”

  隆化帝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回护。

  “林相当日之言,朕事后思之,亦是老成谋国,为大局计。”

  “他直言敢谏,正是其忠贞之处。些许姿态……想必也是忧心国事所致,未必有轻视君父之心。”

  这轻飘飘的回护,听在齐牧耳中,却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皇帝对林如海的不满,已到了需要找人倾吐、需要有人出来“仗义执言”的地步!

  皇帝要的,就是他齐牧这把刀!

  果然,隆化帝话锋紧跟着一转,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不过……齐卿能如此直言不讳,为君父思虑,不畏权贵,敢于揭露大臣之失,这份赤胆忠心,这份御史风骨,朕……心甚慰!”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齐牧,仿佛在看一件终于找到的趁手兵器。

  “朝廷,正需要齐卿这样敢言、能言、忠直的股肱之臣!内阁之中,清议不绝,方能正本清源,涤荡浊气!”

  隆化帝提高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夏守忠!”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御座侧后方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立刻趋前一步,躬身应道:

  “奴婢在。”

  “即刻拟旨:御史中丞齐牧,忠勤体国,风骨卓然,堪为百官表率。”

  “着即召入内阁,参预军机要事。明日明发上谕,晓谕朝野!”

  “奴婢遵旨!”

  夏守忠垂首应命。

  这一道旨意,犹如天籁之音,重重砸在齐牧的心坎上。

  入阁!参预机务!一步登天!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这次是喜极而泣,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颤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

  “臣……臣齐牧,叩谢陛下天恩!陛下隆恩浩荡!臣……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必当恪尽职守,竭忠尽智,不负陛下拔擢之恩!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尽瘁!绝不令陛下失望!”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感激涕零,每一个音节都透着誓死效忠的狂热。

  他心中雪亮:皇帝就是要他去做那条撕咬制衡林如海的疯狗!

  那又如何?御史中丞本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疯狗头领而已!只要能换来这身居庙堂之巅的紫袍,手握中枢权柄,做皇帝手中最锋利、最听话的那条狗,有何不可?荣华富贵,青史留名(哪怕是恶名),皆系于此!他齐牧,甘之如饴!

  隆化帝满意地看着殿下激动到浑身颤抖、磕头如捣蒜的齐牧。

  那副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姿态,正是他想要的。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笑意。

  很好,疯狗已经放出,獠牙也已磨利。

  林如海……朕倒要看看,面对这位昔日“清流同僚”的明枪暗箭,你这位“国之柱石”,还能否稳坐钓鱼台?

  “好了,夜深了,齐卿且退下吧。明日上谕之后,便去文渊阁报到。”

  隆化帝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疏离。

  “是!是!臣告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牧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弓着身子,脚步虚浮却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一步步倒退着出了乾清宫那扇沉重的殿门。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那辉煌而冰冷的烛光。

  深夜的寒气扑面而来,齐牧却感觉浑身燥热。

  他站在空旷的宫道上,望着漫天星斗和远处宫阙的剪影,长长地、无声地、贪婪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紫袍玉带,内阁权柄……唾手可得!

  而代价,不过是去撕咬那个权势熏天的林如海。

  齐牧的脸上,在黑暗中缓缓绽开一个充满野心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御史疯狗?

  不,从今往后,他将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林如海……咱们内阁见真章!

  他整了整衣冠,挺直了腰背,大步流星地没入宫墙的阴影之中,步伐坚定,再无半分之前的惶恐。

  乾清宫的灯火在他身后,仿佛点燃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权欲之火。

  翌日,圣旨明发,御史中丞齐牧入阁参预机务的消息如同投石入水,在神都官场激起层层涟漪。

  议论纷纷中,齐牧身着簇新的紫袍,步履沉稳中带着按捺不住的意气风发,踏入了象征帝国权力中枢的文渊阁。

  他在值房书吏的指引下,径直来到了首辅林如海所在的巨大值房。

  高大的书阁林立如碑,散发着陈年墨香与楠木的微涩气息。

  巨大的紫檀条案后,林如海端坐如塑,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匣上,赫然压着那枚象征着帝国中枢权柄的“文渊阁大学士关防”铜印。

  “下官齐牧,蒙陛下天恩,得入内阁办事。今日特来拜见林相。”

  齐牧拱手下拜,声音恭敬,姿态放得极低,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与野望。

  林如海搁下手中的朱笔,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寒潭,淡淡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新晋阁臣。

  隆化帝深夜召见齐牧,连夜擢升其入阁,用意何在,林如海洞若观火。

  齐牧此人,表面上是清流领袖,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当初萧钦言势大时暗通曲款,如今被隆化帝选中,不过是要做一条撕咬制衡自己的疯狗罢了。

  对于这必然的心腹之患,林如海心中早有预料,故而面上波澜不惊。

  “齐大人不必多礼。”

  林如海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内阁事务冗繁,陛下擢拔齐大人入阁,正是为国分忧之举。”

  “如今阁中多一人,本相也能稍减些担子。”

  齐牧心中冷笑,面上却堆满谦逊:

  “林相言重了。下官初入内阁,诸事懵懂,正需林相耳提面命,多多提点。”

  “日后凡有差遣,下官必当竭尽全力,为林相分忧,为朝廷效力。”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试探与热切。

  “下官听闻北疆战事已趋平定,然百业待兴,苏知州在彼处励精图治,事务想必依旧繁巨。”

  “下官不才,愿为林相分劳,协理北疆事务,不知林相意下如何?”

  他直接将目标对准了苏慕白坐镇的北疆,这块因战功赫赫而凝聚着巨大**资本和实际利益的肥肉。

  林如海心中了然。

  齐牧甫一上任便想染指北疆,其急于揽权、针对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面上依旧淡然,仿佛没听出齐牧话中的机锋,只微微摆了摆手:

  “齐大人有心了。北疆经苏知州一番整顿,加之沙钵略授首,突厥王庭元气大伤,眼下大局已稳,事务虽多却有条不紊,倒也不必额外添人协理。”

  “反倒是西海,”

  林如海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案头一份关于西海议和进展的奏报上。

  “自南安郡王被俘,朝廷被迫议和以来,诸多善后事宜悬而未决。”

  “议和条款的细目核对,俘虏交换,边境防线的重新勘定,安抚地方流民,监督四王残余势力是否遵旨行事……桩桩件件,千头万绪,牵扯甚广,实乃我内阁当前第一要务,更是陛下心头之重。”

  林如海抬眼看向齐牧,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派:

  “齐大人既有心为朝廷分忧,本相看西海诸般事宜,正需一位干练之臣统筹。”

  “不如就由齐大人负责协理西海事务,如何?”

  齐牧闻言,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失望。

  未能拿到北疆这块肥肉,让他心头微堵。

  但他也是官场老手,瞬间便调整过来。

  西海虽非北疆那般战功显赫,但涉及巨额钱粮调拨、战后重建、以及与四王残余势力的勾连,其中可操作的利益空间同样庞大,足以让他吃得满嘴流油。

  更重要的是,能拿到一块独立的、重要的事务处置权,便是他在内阁立足并扩张势力的第一步。

  至于北疆……齐牧心中冷笑,只要自己羽翼渐丰,能扳倒林如海,整个内阁,包括北疆,迟早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