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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攸岚顺势起身。

  “多谢太子殿下。”她态度疏离。

  轩辕漠心头却无比欢喜,她与他说话了!这是自从二人决裂之后,徐攸岚第一次和他说话。

  虽然只有寥寥六个字。

  虽然态度冷淡。

  但够了。

  李晟没想到太子会来,来便算了,他居然还在众人跟前与自己的妻子这般亲密无间。

  瞧瞧这二人的对视,如此旁若无人,是当他死的不成!

  李晟眼底闪过一抹阴沉,面容上温柔地挽住徐攸岚的手。

  “臣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轩辕漠目光落在李晟挽住徐攸岚胳膊的手上,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李晟瑟缩了下,没有放开,心头泛起几分得意与嘲讽。

  身份再尊贵,还能强抢臣妻不成?

  莫不是想再被废一次。

  轩辕漠收回视线,冷冷道:“受郡主所托为李牧加冠。”

  李晟没想到徐攸岚还准备了这么一手,比起耆老,太子身份尊贵无比,李牧这加冠礼居然比他想的还要好上几分。

  这让他有些不甘心。

  李晟转头对李牧笑道:“牧儿,你母亲为你筹谋已久,连太子殿下都请来了,你可要记得她的好,日后好好孝顺她!”

  李牧微不可闻的蹙眉,他虽然小却也听闻过太子与他的母亲有过一些风言风语的。

  让他为自己加冠,哪里是为了他好。

  他的亲娘还真是够狠心的,只因为他一次忤逆便在他加冠礼这么重要的人身时刻上,羞辱他!

  只可恨如今他还不够强大,明知羞辱,也只能承受,不过还好,很快,他就有能力了。

  “牧儿记住了。”

  李牧敛了不悦,一字一顿地说。

  轩辕漠素来对人的情绪敏感,自然察觉到李牧父子对他的敌意。

  不过他不在意。

  只要徐攸岚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好。

  “劳烦太子。”徐攸岚让人将托盘上的第三冠拿来。

  轩辕漠伸手拿起那顶红色的冠,戴在李牧束好的发间,并用玉簪固定好。

  徐攸岚静静看着。

  戴上此冠意味着李牧从此以后长大**,拥有参与家族事物的权力。

  同时也意味着,世子请封,提上日程。

  她目光从暗含激动的李牧身上转到了李晟身上,他眼底没有对嫡长子长大**的欣喜,全是忌惮和森冷。

  上辈子她看到这一幕时欣慰、骄傲、担忧各种情绪萦绕心头,以至于都没关注过李晟的表情。

  如今看来,不仅是皇家,便是侯府父子也格外敏感继承之事的。

  “礼成!”

  “恭喜大公子。”

  “大公子未来前途似锦,一路繁花。”

  围观的宾客们说着吉祥话,李晟与李牧同时挂起假笑,李晟招呼众人回席间用膳。

  这段时间,造假的器皿已然被换了一套新的,只是没有之前的富贵,透露出几分寒酸来。

  李晟神色微微一沉,扭头想质问徐攸岚,却见她端起酒盏,冲着下方的名师林啸儒朗声道。

  “林大家,今日多谢您能来,我敬你一杯。”

  “郡主客气。”

  林啸儒起身回了一盏。

  徐攸岚又道:“听闻林大家多年未曾招学生入门,不知道我儿可有荣幸拜入您的门下。”

  林啸儒目光落在李牧身上,微微点头,“令郎天资聪颖,若郡主不嫌弃,我愿意收入门下做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关门弟子?林大家居然要收关门弟子了?”

  “永宁侯府真是好运气,我先前备了一大车的礼物求林大家收我家的儿子做学生,他都不肯,如今竟肯了。”

  “徐攸岚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凌国公夫人陈氏郁闷的喝了一盏酒下肚。

  她的嫡长子去岁考中进士,去求林大家收徒,对方婉拒了。

  如今徐攸岚就这么随便一说,林大家就收了她儿子为关门弟子。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李牧感受从各方投来的艳羡视线,微微抬起胸脯,嘴角弯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一片恭贺声中,一道柔柔的嗓音突兀的响起,“妾身柳白氏恭喜侯爷、侯夫人、大公子。”

  厅正中央,白纤柔牵着李耀出场,她一身素白,鬓边有几分碎发,眸光婉转,声音好听的叫人心头酥软。

  “你是……?”李晟还故意装出几分不熟的样子。

  白纤柔苦涩一笑,自我介绍道:“妾身乃柳肃之妻,他曾是老侯爷麾下的一位小将,十多年前战死边关了。”

  听得是将士遗孀,众人眼神顿时带上敬佩。

  李晟更是恍然大悟般,“居然是柳肃的遗孀,那这位便是你们的儿子?”

  “是的,他是我们的儿子,单字一个耀。”白纤柔将李耀推到人前,介绍他。

  李晟转头对徐攸岚说道:“夫人,这位柳肃与我乃至交好友,他多年前了无音讯,没想到居然战死沙场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我这心呐……”他说着,眼含热泪。

  徐攸岚配合抹了抹眼,“那可真真让人心疼,瞧着这孩子与牧儿年岁相当,想来没差几岁,却早早没了爹,真惨!”

  她这‘诅咒’的话让李晟脸绿了绿,又碍于人多不好发怒,只得快速说道。

  “柳白氏,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白纤柔立刻跪下,一旁的李耀跟着一块跪在地上,她用帕子轻擦眼角,“妾身的夫君说过若有什么事可来侯府求帮助,但妾身以为人生在世不该指望旁人,要自立自强,故而这么多年都未曾上过门,然而耀儿一天天长大,如今也到了求学拜师的年纪。”

  她匍匐在地,声音柔婉,“妾身不求旁的,只求侯爷、夫人垂怜,让耀儿也能拜入林大家门下,不求功名,只求识文断字,晓得道理便好。”

  这一番话抑扬顿挫,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坚强不屈,为了儿子放下脸面,但进退有度的女子。

  上辈子徐攸岚虽然感慨她孤儿寡母的不易,却严词拒绝了她的恳求。

  因为求得林啸儒收李牧已经用光了她母亲留下的人情。

  她实在没脸要求人家再收一人。

  可她这一拒绝,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李晟道德绑架她,说他亲口答应过照顾他的妻儿,做不到乃背信弃义。

  宾客们也说她过于冷漠。

  这些人便罢了,最可气的是李牧这个白眼狼,他说什么一个两个都是拜师,叫她别那么小气。

  徐攸岚差点没被气死。

  但为了李牧,她顶着众人不解,强硬拒绝。

  结果李牧在拜师宴当天消失去找宁惜婼,惹怒林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