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婉宁:???

  徐攸岚看她一脸懵逼,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简单说了下侯府一些秘辛。

  也是这一刻,姜婉宁才知道外头瞧着花团锦簇的永宁侯府其实从十几年前就已经亏空不止,这些年吃穿用的都是徐攸岚的嫁妆。

  “那,那他们怎么还这般对您?”

  姜婉宁不解。

  满侯府都靠着徐攸岚才能保持如今的富贵日子,怎么还能这般对她?

  是疯了吗!

  杨嬷嬷讥讽道:“早些年他们还有些良心,时间长了便忘了过去,更有甚者还觉得我们郡主是沾了侯府的光,过上了好日子呢。”

  “是小姑姑吗?她年纪尚小,或许是不知道个中缘由。”

  “若是父亲在,想来不会这般对母亲您的。”

  徐攸岚淡淡道:“他若在,我这些嫁妆也拿不回来。”

  “您是特意选在他不在的时候……”姜婉宁一怔,随即心里浮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掌家之权是您自己不想要的?”

  杨嬷嬷赞了一句:“大少夫人聪慧。”

  姜婉宁被夸的很不好意思,又好奇:“只是侯府既然亏空的厉害,小姑姑怎么会同意母亲带走嫁妆呢?”

  “侯府如今可是一个空壳呀!”

  徐攸岚勾唇浅笑,“自然留给她一个看上去富有的库房啊。”

  “这,这如何做得到?”

  有什么做不到呢?便是徐攸岚这般见过许多好东西的郡主第一次接手永宁侯府也打过眼。

  侯府库房一共有四个大屋子,其中三个满满当当,架子上、箱子里摆满了各种珍稀古玩、古董字画以及描金摆件。

  乍一看,富贵逼人。

  仔细一看,古玩是赝品,字画是假货,连那摆件也只是镀了一层鎏金,真金都不算。

  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说的就是永宁侯府。

  徐攸岚的母亲不爱古董字画,不好珍稀古玩,信奉现金流这种东西,故而给她的嫁妆十分实在,都是金子、银子、珍珠、宝石以及铺子、庄子、地契。

  也多亏她的现金流概念,徐攸岚这次才能较为顺利的搬走自己的一部分嫁妆。

  接下来便是收回供给侯府的铺子、庄子了。

  “郡主,侯爷回府路上了。”杨嬷嬷收到消息,过来禀告。

  “你先回去吧。”徐攸岚摆手。

  姜婉宁福了福身,“婉宁告退。”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徐攸岚一眼,烛光之下,秾丽的美人慵懒的靠着美人榻,美得惊人,此时她拿起一卷书本在看着。

  婆母好像哪里变了。

  ——

  林溪园。

  姜婉宁远远瞧见李牧的身影,她从家里带来的丫鬟白芷笑容如花的唤着少爷。

  “姜婉宁呢?还没回来?”

  白芷:“还未曾,少爷进去等吧,想来一会就回来了。”

  “不必,她回来让她去找我,我有话问她。”李牧转身就走,正巧看见姜婉宁。

  “姜婉宁,你来的正好,我娘找满府的人干甚去了?”

  姜婉宁一愣,老实回答:“母亲与小姑姑交接掌家之权,在库房那边叫我们去做个见证。”

  李牧蹙眉:“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些他早就知道了,需要她说?

  “那是什么?”

  看她一脸蠢样子,李牧心头烦躁,“自然是见证的具体情况。”

  姜婉宁懵懂,“就是母亲把嫁妆拿走了啊,库房钥匙给了小姑姑。”

  “没了?”

  “没了。”

  李牧蹙眉,“这么说,掌家的权力真就交给小姑姑了?她失权了?”

  “应该是吧。”姜婉宁想到徐攸岚对她说的那些话,觉得侯府这权不要或许比要好。

  “什么叫应该是?”

  姜婉宁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牧看她那窝囊样子就来气,没有见识,只会死读书,比不上惜婼一根头发丝,“真不知道我娘看上你什么了,不过如今她没了掌家权,你也没人护着了。”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嚣张不起来了。”说着,他趾高气扬的走掉,路过姜婉宁的时候,还故意撞开她。

  姜婉宁险些坐在地上,回头看着李牧,心头发慌,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要被休了吗?

  ——

  赏月阁。

  徐攸岚边吃燕窝边听杨嬷嬷将林溪园那边发生的对话说给她听。

  “今日您被夺权,大少爷明明在府中却不出现,老奴还有些心寒,如今找少夫人打探消息,想来还是关心您的。”

  “你想多了,他不是关心我,是关心他的地位还够不够稳固。”

  “您是说……不能吧,大少爷毕竟是您亲生的,如何能这般没良心呢。”杨嬷嬷不信。

  徐攸岚看向门外,“等着看,以后他会让你大吃很多惊的。”

  “侯爷到!”

  杨嬷嬷话终止在这声通报中,忙要去扶徐攸岚,被她拒绝,“不必。”

  徐攸岚就这么继续吃着燕窝,等李晟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进来。

  “侯爷。”

  杨嬷嬷给李晟行礼,李晟看也不看她,“滚下去!”

  杨嬷嬷看向徐攸岚。

  一贯和煦视人的李晟陡然暴怒,“我让你滚下去听不懂吗?”

  徐攸岚给了杨嬷嬷一个眼神,后者默默退下,关上门,她便在门口守着,打算有不对就进去帮忙。

  屋内,李晟盯着徐攸岚,烛火之下的她容貌如十几年前一样明艳动人,只是眼神不如从前那般单纯娇憨。

  有了算计。

  “夫人,听说你把嫁妆从库房搬出来了?”

  徐攸岚扬了扬眉梢,“侯爷都知道了。”比她预想的晚了许多。

  以她预计,李晟会在她和李茉交锋时回来的。

  想来,是外室那边有什么变故,拖住了他吧。

  她心下嘲讽,面上无辜道:“李茉初次管家,怕她出错,我才把我的东西搬出来,一切都是为了侯府!”

  李晟觉得‘我的东西’这四个字格外刺耳,今日下值他路遇太子,从不给他一个眼神的太子破天荒与他说话,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回来路上听说徐攸岚把自己的嫁妆从库房搬走了。

  这两人,究竟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

  李晟很想问,但当务之急,是要把嫁妆要回来,“夫人,嫁妆搬出库房不妥,若被外人知晓恐怕会说侯府不够和睦,夫人不如把嫁妆放回去……”

  徐攸岚径直打断他的话,“我们不说,谁能晓得?再过半月就是牧儿冠礼,李茉若能操办妥当,这京中各家便会瞧见她的掌家能力,到时这提亲之人怕会踏破侯府的门槛!”

  “侯爷让她管家不也是存着锻炼她的心思么?”

  徐攸岚用李茉的亲事压住了李晟想立刻要回她嫁妆的心思。

  李晟无言以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是夫人思虑的周全啊。”

  徐攸岚勾唇,“侯爷过奖。”

  “等此事过后,侯府还给夫人重新操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