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陆宅,刚走进客厅,岑知雾就看见陆清然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手机,脸色铁青:“岑知雾,你能耐了啊?敢在西餐厅对顾少动手?”??

  岑知雾平静的陈述事实:“我没动手,只是让他松开。”

  “没动手?”陆清然猛地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顾少是什么身份?能纡尊降贵约你吃饭是给你脸!你倒好,当众让他下不来台,现在整个圈子都在传我们岑家的笑话,你是不是想毁了自己?”

  岑知雾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语气里带了点疲惫的抗拒:“他对我图谋不轨,我不可能任由他摆布。”

  “图谋不轨?”陆清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翻了个白眼。

  “顾少那样的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过是跟你亲近了些,怎么就成图谋不轨了?你别不知好歹!明天赶紧去给顾少赔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去。”岑知雾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刚才在餐厅里的勇气似乎又回来了些许,“他做错了事,凭什么要我赔罪?”

  “你!”陆清然被噎了一下,随即放缓语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你傻啊?顾少年轻有为,家世显赫,跟他搞好关系对你、对我们家都有好处。”

  岑知雾看着她,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既然你把他说得这么好,家世显赫又温柔体贴,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要?”??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陆清然心里,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岑知雾!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父陆母在那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开口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岑知雾心里的紧绷感稍稍松了些,低声把餐厅里的事说了一遍。

  顾明宇借着酒意拉扯她的手腕,言语间全是不尊重的暗示,甚至提到要她“懂事点”,不然就让岑家在生意上为难。

  “还有这种事?”陆父听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指在身侧攥了攥,“我还以为他只是性子跳脱了些,没想到这么不尊重人,连基本的分寸都没有。”

  陆母也皱着眉点头,拍了拍岑知雾的手背:“这顾明宇看着人模人样,行事却这么轻浮,还拿家世压人,确实不行。之前是我们只想着两家合作,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们疏忽了。”

  “叔叔阿姨……”岑知雾没想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鼻尖微微发酸,眼眶有点发热。

  陆父摆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他做错了事,凭什么让你低头?咱们岑家虽然不算顶尖,但也不至于让女儿受这种委屈。这顾明宇,还是再看看吧。”

  陆清然在一旁听得十分不满,但面对长辈的话也不好反驳,只能把脸别向一边生闷气。??

  佣人适时递上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岑知雾握着牛奶杯,她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传到心底,疲惫散去不少。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岑知雾觉得自己的拒绝态度已经够明确,第二天满捧艳红玫瑰撞入眼帘。

  花束足有半人高,**纸上烫金的“顾”字刺眼,送花的人躬身递上卡片,语气带着倨傲:“岑小姐,这是我们家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希望您能明白少爷的心意。”

  她捏着卡片的指尖泛白,冷声拒绝。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一周,麻烦更是接踵而至。

  限量款珠宝被送到陆家客厅,私人会所的邀请函塞满邮箱,甚至顾明宇亲自开着跑车“偶遇”她,摇下车窗时嘴角挂着轻佻的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拍照。

  “岑知雾,跟我在一起,以后北城没人敢给你脸色看。”他倚着车门,语气嚣张得像在施舍,“别不识抬举,能被我看上,是你这辈子的福气。”

  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几天就传遍北城豪门圈。

  陆家饭桌上,陆辞川将报纸重重拍在桌上,眉头拧成死结:“这顾明宇太过分了!完全不顾及两家颜面,真当我们陆家好欺负?”

  陆母也满脸忧心,夹菜的手顿在半空:“顾家以前虽傲气,却也懂分寸,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岑知雾搅着碗里的粥,胃里一阵翻涌。

  顾家与陆家实力相当,往日里虽有竞争却始终维持着表面和睦,顾明宇这般张扬无度,实在不合常理。

  直到某天陆父参加商业酒会,回来时脸色凝重地告知真相:“顾家最近攀上了香洲魏家,就是霍臣枭底盘上那个魏家。自从霍臣枭在游轮爆炸后没了消息,香洲那边几个家族早就蠢蠢欲动,魏家现在是最有可能吞掉霍家产业的。顾家觉得抱上了魏家的大腿,就有恃无恐,连我们陆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像惊雷炸在客厅里。

  岑知雾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颤,粥洒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霍臣枭的名字猝不及防被提起,心口瞬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密密麻麻地疼。

  原来顾明宇的嚣张,全是仗着攀附了觊觎霍臣枭家产的势力。

  那个曾默默护着她的男人,连生死不明后,都还在以这样的方式被人算计。

  陆母咋舌:“最近魏家的确蒸蒸日上,难怪顾明宇如此倨傲。”

  岑知雾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寒意。

  她原想息事宁人,可顾明宇踩着霍臣枭的名头作威作福。

  这一次,她没打算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