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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知雾如同被施下了定身魔法一样僵在原地,耳尖像是被烫红了,那抹特意还迅速蔓延至脸颊。

  她一字一句的:“我、才、没、有!”

  景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送两套情侣睡衣过来!

  送情侣睡衣也就算了,为什么材质设计还如此**?

  她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连周围空气都凝固得让人窒息。

  霍臣枭狭长的眼眸似乎藏着暗涌的笑意,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更衬得薄唇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长。

  眼尾微挑的弧度裹着几分促狭,像是看穿了她所有慌乱,又故意放任她在窘迫里挣扎:“是么?”

  岑知雾恼羞成怒,突然上前,一把抢过睡衣胡乱塞进礼盒,就连嗓音里透着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给我。”

  她抱着礼盒就要走。

  刚迈出半步,后腰就撞上温热的胸膛,男人宽大的手掌已经撑在门框上,将她困在怀中。

  木质香调混着烟草的气息漫过来,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垂落的目光扫过自己泛红的耳尖。??

  “这么急着走?”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后颈:“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得岑知雾瞠目结舌。

  她可还记得之前景和送她小白猫,霍臣枭十分冷漠的把它送回去的事。

  那时候他怎么不说,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呢?

  “那你留着穿吧,两件都给你。”岑知雾把睡衣一甩,他便被那带着淡淡薰衣草香的丝绸睡衣糊了满脸,鼻尖还蹭到点温热的气息。

  霍臣枭将滑落的睡衣慢条斯理地从脸上摘下,手指捏着丝绸下摆轻轻晃了晃,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平日里沉静如深潭的眼瞳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挑,凝视着她炸毛的模样。

  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胸腔震动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岑知雾才反应过来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逗自己,水光在她眼底晃动,似恼非恼的。

  唇瓣张合两下,泄出一声轻哼:“又拿我寻开心,我去画画了。”

  刚出门,她又想起什么,探出半个脑袋来汇报:“明天我要跟沈老师他们去参加研讨会,会晚点回来哦。”

  霍臣枭淡声道:“知道了。”

  这一场研讨会是由艺术协会主办的,沈安就是领头人之一,这次参会的都是艺术界的年轻人,为的是吸收新鲜血液,促进油画学术交流 。

  举办地点在艺术馆。

  纯白的穹顶垂下环形阵列灯,把阶梯式展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块面。

  几十位年轻画家零零散散的坐着,有的正在欣赏走廊上挂着的作品,有的在为争议作品争论得面红耳赤。

  “我就想问,现在有些油画追求'概念先行',画得跟装置艺术似的,观众连画都看不懂,这还叫油画吗?”

  “艺术本身就是小众的,看不懂是观众的问题,绝对不是艺术本身的问题。”

  “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太局限了,真正的艺术是……”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正要反驳,旋转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一道清丽纤薄的身影走进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被门口的身影勾住。

  女孩及腰黑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莹白的颈侧,浅灰色针织裙勾勒出纤细腰肢,穿着随意,但精致姣好的眉眼分外生动。

  “这是谁?新面孔啊......”

  “好漂亮啊,像明星。咱们这么小一个研讨会,该不会还请了明星网红来拍宣传片吧?”

  说话的几人声音都不自觉放轻。

  “肯定不是明星,你看她旁边那个人,是景和。她难道也是参会的成员之一吗?”

  交头接耳间,景和已经带着那个漂亮的女孩朝着他们走来了。

  他一一做了介绍,连帽卫衣男正好和景和相熟,便半开玩笑的打趣:“你小子,开研讨会怎么还带女朋友来?”

  此话一出,景和瞬间脸色大变,仿佛被吓到了似的,立马义正言辞的解释:“不准胡说,什么女朋友,这是我正儿八经的小师妹。”

  这回轮到其他人目瞪口呆了。

  “什么?小师妹,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拜沈老为师了吗?”

  连帽卫衣男张着嘴半天没合拢:“沈老从三年前开始就不收徒了,整个圈子谁不知道?”

  由于过于镇静,他没控制住音量,这一声惊呼,在还算清净的大厅里格外清晰,引得其他人也纷纷侧目过来,眼神里烧着好奇的火苗。

  “难不成这位妹妹是什么知名的大画家?都有有什么作品,说出来让我们品鉴品鉴呗。”

  岑知雾不卑不亢道:“暂时还没有,我之前在上学。”

  话音刚落,人群里的有一些人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

  “沈老的关门弟子?怕不是靠家里关系硬塞的。”

  女人涂着鲜红甲油,故意将声量放大:“上个月某地产家的千金不也号称拜入名师门下,结果画的静物连透视都不对。”

  她的话引发一阵压抑的哄笑,又有几道或隐晦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景和气得脸色阴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确是我老师新收的弟子,你们这句话不仅看不起我的小师妹,还侮辱了我的老师。”

  见气氛不对,有人立马站出来打圆场和稀泥:“景少,你别生气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要跟沈老的关门弟子交流交流。”

  景和的表情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正要愤愤不平的开口,为小师妹讨回一个公道,岑知雾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不用他管。

  她嗓音清脆:“好啊,你们想交流什么,我都奉陪。”

  “光嘴皮子厉害有什么用?”长发男道,“敢不敢和我比速写?就画窗外的梧桐树,半小时内谁先让评委叫停,谁算输!要是你输了,就自觉把沈老关门弟子的名额让出来。”

  “让?”岑知雾轻笑一声,“这个字用的不对吧,难道没有我,沈老就会收你为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