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度紧张导致的心跳声像鼓点敲击着耳膜,岑知雾攥着裙摆的指尖也依旧发白。

  霍臣枭一向多疑,做任何事都滴水不漏,她不确定自己拙劣的辩解会不会被他看穿。

  如果他再向季跃多询问两句话,指不定会对她起疑。

  虽说陆辞川向她保证过,她的假身份做得滴水不漏,可霍臣枭的权势地位摆在这里,一旦生疑彻查,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也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岑知雾咬着下唇,眼眶迅速泛起水雾,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霍先生……”

  男人的鼻腔被她发间的晚香玉气味萦绕,纤薄的女孩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西装,呜咽声混合抽气,看上去吓得不轻。

  霍臣枭周身寒气四溢,嗓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阿劲。”

  阿劲得到指令,心领神会,把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把季跃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轻松托着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岑知雾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扬起一张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霍臣枭:“您来得真及时。”

  后者抬手,用带有薄茧的指腹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这么爱哭?”

  “我吓到了嘛。”她见缝插针地坐实季跃的罪行,“他身上好大的酒气,肯定是喝醉了才来骚扰我。”

  霍臣枭冷嗤:“记住,真正喝醉的人只会失去意识,借酒行凶的人不过是披着醉意的外衣,做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岑知雾回想起影视剧里那些醉酒后**的剧情,握紧拳头:“好有道理。”

  霍臣枭的眸光凝视着她莹润旖旎的脸上。

  柔弱但美貌的女孩总是会招来许多觊觎,但这不是她的错。

  他薄唇微启:“倒是你,怎么经常被人欺负,回去给你挑两个保镖。”

  她眉毛微蹙:“有别人跟着我不习惯欸。”

  要是以后出行时刻有保镖跟着,会大大限制她的行动。

  “还挑?”霍臣枭哂笑,“那你说怎么办?”

  岑知雾歪头思考了两秒:“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您让阿劲阿树他们教我一些防身的技巧,以后遇到坏人,我亲自教他做人。”

  闻言,男人的眸底微动。

  刚教训完季跃回来的阿劲背脊发凉,心道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他求生欲极强,忙道:“要说起身手来,我们都比不上先生。”

  岑知雾惊讶又仰慕地张大嘴巴:“哇——,原来您这么厉害吗?”

  她一直没能见到霍臣枭一展身手,不过蛛丝马迹中能看出他经历过严格的训练。

  可她以为,像阿劲阿树这样随时跟在他身边的打手,格斗技术会更胜一筹呢。

  “那更方便了。”岑知雾说着甜言蜜语,“有你的指点,我肯定能早点学会。”

  霍臣枭的视线扫过她细腻柔嫩的皮肤,盈盈一握的腰肢,无一不昭示着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要是真的教授她防身技巧,恐怕学不了半小时就要撒娇说好累了。

  岑知雾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和怀疑,不服气地鼓鼓脸颊:“看不起我呀?我也很有毅力的。”

  他不置可否:“等你能早起晨跑再说吧。”

  她被激出了前所未有的胜负欲:“我明天就早起,跟你一起晨跑!”

  霍臣枭语调淡淡:“可以。早上七点,健身房等你。”

  “……等一下,七点?”

  她只有刚到他身边那段时间装了装样子,每天勤勤恳恳地跟着他的生活作息来,现在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谁知道他一个掌控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会这么朝乾夕惕啊。

  岑知雾想要抗议,男人却已经抬脚离开,她只能小跑两步跟在身后,乌浓的青丝晃荡出轻快的弧度。

  晚会结束后,主办方亲自把霍臣枭一行送上车。

  回到酒店,岑知雾注意到总统套房门口多了一堆东西,从精致奢华的**来看,这些礼物都价值不菲。

  霍臣枭看向酒店总经理:“怎么回事?”

  后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听说您在这里下榻,就送来了这些东西,我让人登记了名单,请您过目。”

  他一目十行扫过送礼名单,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戏谑道:“他们还真会另辟蹊径。”

  全叔粗略地把所有礼物都检查了一遍:“别的倒还好,这瓶1976年的罗曼尼·康帝算是难得了,可见用心了。”

  岑知雾倒吸一口冷气,感慨道:“这么贵的红酒喝起来得是什么味道?”

  霍臣枭抬眸看过来:“想尝尝?”

  “不不不。”她慌忙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它更适合收藏。”

  “我的酒窖里不差这一瓶。”男人吩咐总经理,“送一套醒酒器来。”

  酒店的人办事很快,五分钟后,岑知雾就亲眼目睹了这支能够换三套房的红酒被打开,深紫色酒液在醒酒器里荡起涟漪。

  霍臣枭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衫的纽袖口解开了两颗,少了几分疏离冷漠。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瓶颈,往高脚杯中倒了一些红酒,递给岑知雾:“尝尝。”

  她握着杯杆将酒杯凑近唇边,浅抿了一口,馥郁的果香和酒精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岑知雾仔细咂了咂舌,努力品尝着价值七位数的红酒:“是和以前喝过的红酒都不一样。”

  话音落下,她的耳垂微微发红。

  别人品酒能说得头头是道,什么香味、口感、余味甚至年份品种都能分析出来,她却说了一句废话。

  她又喝了一口,慢慢回味:“尝到了黑樱桃的甜香,还有橡木桶烟熏的味道,有点苦。”

  霍臣枭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没错。”

  岑知雾眉眼间溢出些小得意:“看来我的味觉还很敏锐的。”

  晚风掀起她的发梢,女孩清丽秾艳的面容越发灵动明媚。

  男人喉结滚动着咽下冰凉的酒液,却压不出那股漫开的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