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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的大名,即便不是油画圈的人都曾经听闻过,更何况他还刚刚获得了国际大奖,前些天登上了新闻头条。

  岑知雾怔忡在原地几秒,瞳底闪动着雀跃的星光:“沈老师!”

  沈安从墙角捡起写着“临摹作品”字样的铭牌,把它放回原地,和颜悦色道:“你是油画专业的?在哪儿读书,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吗?”

  面对行业知名大牛的询问,她脊背挺直,回答得一板一眼:“是的,我已经毕业了,有继续深造的打算,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沈安打趣:“面对我的邀请还能不动如山,看来那件事对你真的很重要了。”

  岑知雾搅动着手指,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紧张。”老爷子摸出一张名片,“要是以后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先说好,我可不是要收下你的意思,还得再看看你的油画功底。”

  她接过,点点头。

  沈安又戴上帽子,低调地走远。

  几个围观的群众便把打量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还夹杂着些小声低语。

  “她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大佬看中了?果然天才在哪里都能发光啊。”

  “人家是真有本事啊,其他人都没看出来,都以为是真迹呢。”

  “长得也好漂亮,才华和颜值兼具。不然现在上去要个签名,感觉她未来一定会火!”

  夸赞的话落进了阮幼棠的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沉郁下来。

  不仅又没能让岑知雾丢脸,竟然还阴差阳错地让她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

  圆圆面露委屈——

  我怎么知道她真的懂油画啊!

  岑知雾笑意盈盈地回眸,语气真诚:“今天出来玩很开心,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时间不早我先回去啦,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哦。”

  说完,她也不管她们是什么反应,招停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离开了。

  回到霍宅时,正在盆栽浇水的全叔颇为意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好玩儿?”

  “没有,挺好玩的。”岑知雾轻咳一声,加大音量,“这不是想着霍先生一个人吃午餐,有些孤独嘛。”

  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霍臣枭闻言,凌厉的眉锋微动:“为了我?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受欺负了。”

  她对他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意外,毕竟他在香洲可谓是只手遮天,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岑知雾往沙发上一坐,吃了颗草莓:“也不算被欺负,我还赚了呢。”

  四个**精致的奢侈品袋子放在茶几上格外醒目。

  霍臣枭回想起手下跟他汇报时的话,唇角不着痕迹地往上一扬:“还不算太笨。”

  她故作神秘:“猜猜除了我零元购的包包和腕表,我还带了什么回来?”

  男人随口问:“什么?”

  岑知雾从最左侧的小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是给霍先生您买的领带。”

  她补充:“这是我后来又返回商场买的,不是花阮小姐的钱买的。”

  霍臣枭敛眸,一条带有暗纹的领带正静静躺在盒子里,深沉浓郁的酒红色在灯光下流转着丝绒般的哑光质感,既沉稳复古又有几分不过分张扬的气场。

  他轻哂:“花我的钱给我买东西?”

  岑知雾半点没有羞愧感,一本正经道:“心意最重要呀,我是想表达,我出去玩也不忘时刻关心您。”

  一旁的全叔点头夸赞:“不错,有这份心意就很难得了。我看领带挺好看的,你帮忙少爷系上再看看。”

  男人在家时也是雷打不动的一身衬衫和黑色西裤的搭配,倒是很方便试新领带。

  岑知雾抬眸看他,见霍臣枭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便当他是默许了。

  她指尖捏着暗红领带的尾端,动作轻柔地绕过他的脖颈。

  两人坐下的身高差也很是明显,因此她做这个动作时,后者配合地稍微低下了头。

  顺滑的绸缎布料在掌心打滑,像一条不听话的鱼。

  在刚绕过第一圈时,布料歪歪扭扭地叠在领口。岑知雾慌忙地用另一只手去调整,但纤细的指节却不小心擦过他的颈窝。

  与此同时,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背。

  她耳尖突然有些发热,轻咳了下:“意外。”

  霍臣枭安静地凝视她笨拙的动作。

  女孩白皙的皮肤在暗红领带的颜色映衬下更显得欺霜赛雪,她垂着眸,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阴影来。

  细白的指尖不甚熟练地在布料间穿梭,勉强打好了一个温莎结,却还是歪歪扭扭的。

  霍臣枭薄唇张开:“这么笨。”

  “再调整一下……”岑知雾扬起小脸,不满地辩解,“我又没有经验。”

  霍臣枭眸光一动:“没经验?”

  她正专心地和领带作斗争,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意味:“嗯嗯,对啊。”

  确实是第一次。

  陆辞川大她五岁,他很小就学会独立了,是他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打领带这种事自然不用别人帮忙。

  何况对于春心萌动的她来说,为他系领带这种事还是太暧昧了。

  霍臣枭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