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怕。
她怕贺风扬知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全网唾骂过的“**画家”江屿，他会怎么看她？
他会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觉得娶一个“精神病”进门，是对贺家的一种玷污。
从而毫不犹豫地取消这场交易，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彻底斩断？
这个风险，她担不起。
沈茉缓缓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闭上了眼睛。
无尽的疲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她压垮。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沈茉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
“喂？沈茉？”
温润、沉静，磁性十足的男声，瞬间驱散了她心头些许的惶然。
“温先生。”
沈茉开口应道。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男人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了然的暖意，
“有空吗？如果准备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你个人画展的事情。”
画展。
没错，她的个人画展。
“嗯，有空，我现在就去找你。”
“好，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
沈茉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间装修奢华、风格冷硬的公寓。
这里是贺风扬的领地，是她难以启齿的囚笼。
她要如何向温庭轩解释，自己住得起这种一个月租金就能抵掉普通人一年薪水的地方？
她迅速稳住心神，找了个借口，
“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也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温庭轩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应允，
“好，那我在画廊等你。”
挂了电话，沈茉立刻换了衣服，抓起背包就要出门。
刚走到玄关，一道身影就从侧厅的阴影里闲闲地踱了出来。
贺风扬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像猎豹一样，精准地锁定了她。
“这么晚了，去哪儿？”
沈茉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去见个朋友。”
她绕开他，伸手去拉门。
“朋友？”
贺风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
“时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出去，怕是不安全。”
沈茉停住脚步，缓缓回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分柔情，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贺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过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隐私。我的安全，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拉开门，决然地走了出去。
电梯下行，沈茉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而公寓内，贺风扬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道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钻进一辆出租车。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跟着她，看看她去见了谁。”
.
出租车行驶在夜色里，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雪花星星点点地撞在车窗上，又瞬间融化，洇开一片冰凉的水迹。
沈茉看着窗外，心也像被那雪花冷却过一般，异常平静。
车停在了暗河画廊门口。
她付钱下车，一股夹杂着雪籽的冷风扑面而来。
然而，预想中的寒意并未侵袭。
一把黑色的长柄伞，稳稳地举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隔绝了所有的风雪。
沈茉微微一怔，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温和而深邃的眼眸里。
温庭轩就站在路边，大衣的领子微微立起。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已经等了许久。
“下雪了，当心着凉。”他温声道。
沈茉仰头看着他。
男人清冷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泛着一层朦胧的瓷光，像是被月光浸润过似的。
眉骨锋利地凸起，将眼窝陷成两道深邃的阴影。
睫毛密而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扇形。
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停着只欲飞的蝶。
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山根处有一抹自然的阴影，顺着流畅的线条滑向薄唇。
唇色很淡，却在轮廓分明的唇线勾勒下，透着种禁欲的诱惑。
沈茉发觉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快进去吧，外面冷。”
温庭轩出声道。
沈茉点点头，随他一起并肩走进画廊。
推开门的一瞬间，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上来，将一身的寒气驱散。
温庭轩没有停留，直接将她引进了画廊深处的一间茶室。
古朴的茶具，氤氲的热气，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不安。
“坐。”
他示意她坐下，亲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沈茉捧着温热的茶杯，那股暖意顺着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温庭轩，
“温先生，我想办画展，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能得到官方认可、能真正进入体系内的高级别画展。”
顿了顿，她补充道，
“这是……我老师的心愿。”
温庭轩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你的实力，足够撑起一场高级别的展览。但，”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缺少一块最重要的‘敲门砖’。”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的画技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面，但你的履历是空白的。你缺少一个重量级的奖项，或者权威的学术背书，来让你被官方的圈子看到和认可。”
他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声音沉稳，
“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急着办展。集中你全部的精力，去冲击‘金翎奖’。”
“金翎奖？”
“一个由国内最高美术学府和国际艺术基金会联合主办的青年艺术家大奖赛，”
温庭轩解释道，
“它的含金量极高，在国际上都享有声誉。最重要的是，它是官方体系公认的‘直通车’。一旦拿到这个奖，所有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沈茉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就是她要的！
温庭轩看着她眼中亮起的光，继续说道，
“以你的功底，胜算很大。况且，江屿这个名字，在业内还是有基础的，评审委员会里，总会有人记得……”
“不！”
沈茉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
她怕贺风扬知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全网唾骂过的“**画家”江屿，他会怎么看她？
他会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觉得娶一个“精神病”进门，是对贺家的一种玷污。
从而毫不犹豫地取消这场交易，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彻底斩断？
这个风险，她担不起。
沈茉缓缓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闭上了眼睛。
无尽的疲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她压垮。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沈茉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
“喂？沈茉？”
温润、沉静，磁性十足的男声，瞬间驱散了她心头些许的惶然。
“温先生。”
沈茉开口应道。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男人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了然的暖意，
“有空吗？如果准备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你个人画展的事情。”
画展。
没错，她的个人画展。
“嗯，有空，我现在就去找你。”
“好，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
沈茉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间装修奢华、风格冷硬的公寓。
这里是贺风扬的领地，是她难以启齿的囚笼。
她要如何向温庭轩解释，自己住得起这种一个月租金就能抵掉普通人一年薪水的地方？
她迅速稳住心神，找了个借口，
“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也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温庭轩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应允，
“好，那我在画廊等你。”
挂了电话，沈茉立刻换了衣服，抓起背包就要出门。
刚走到玄关，一道身影就从侧厅的阴影里闲闲地踱了出来。
贺风扬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像猎豹一样，精准地锁定了她。
“这么晚了，去哪儿？”
沈茉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去见个朋友。”
她绕开他，伸手去拉门。
“朋友？”
贺风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
“时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出去，怕是不安全。”
沈茉停住脚步，缓缓回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分柔情，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贺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过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隐私。我的安全，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拉开门，决然地走了出去。
电梯下行，沈茉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而公寓内，贺风扬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道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地钻进一辆出租车。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跟着她，看看她去见了谁。”
.
出租车行驶在夜色里，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雪花星星点点地撞在车窗上，又瞬间融化，洇开一片冰凉的水迹。
沈茉看着窗外，心也像被那雪花冷却过一般，异常平静。
车停在了暗河画廊门口。
她付钱下车，一股夹杂着雪籽的冷风扑面而来。
然而，预想中的寒意并未侵袭。
一把黑色的长柄伞，稳稳地举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隔绝了所有的风雪。
沈茉微微一怔，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温和而深邃的眼眸里。
温庭轩就站在路边，大衣的领子微微立起。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已经等了许久。
“下雪了，当心着凉。”他温声道。
沈茉仰头看着他。
男人清冷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泛着一层朦胧的瓷光，像是被月光浸润过似的。
眉骨锋利地凸起，将眼窝陷成两道深邃的阴影。
睫毛密而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扇形。
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停着只欲飞的蝶。
鼻梁高挺得恰到好处，山根处有一抹自然的阴影，顺着流畅的线条滑向薄唇。
唇色很淡，却在轮廓分明的唇线勾勒下，透着种禁欲的诱惑。
沈茉发觉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快进去吧，外面冷。”
温庭轩出声道。
沈茉点点头，随他一起并肩走进画廊。
推开门的一瞬间，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上来，将一身的寒气驱散。
温庭轩没有停留，直接将她引进了画廊深处的一间茶室。
古朴的茶具，氤氲的热气，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不安。
“坐。”
他示意她坐下，亲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沈茉捧着温热的茶杯，那股暖意顺着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温庭轩，
“温先生，我想办画展，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能得到官方认可、能真正进入体系内的高级别画展。”
顿了顿，她补充道，
“这是……我老师的心愿。”
温庭轩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你的实力，足够撑起一场高级别的展览。但，”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缺少一块最重要的‘敲门砖’。”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的画技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面，但你的履历是空白的。你缺少一个重量级的奖项，或者权威的学术背书，来让你被官方的圈子看到和认可。”
他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声音沉稳，
“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急着办展。集中你全部的精力，去冲击‘金翎奖’。”
“金翎奖？”
“一个由国内最高美术学府和国际艺术基金会联合主办的青年艺术家大奖赛，”
温庭轩解释道，
“它的含金量极高，在国际上都享有声誉。最重要的是，它是官方体系公认的‘直通车’。一旦拿到这个奖，所有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沈茉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就是她要的！
温庭轩看着她眼中亮起的光，继续说道，
“以你的功底，胜算很大。况且，江屿这个名字，在业内还是有基础的，评审委员会里，总会有人记得……”
“不！”
沈茉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