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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儿,你感觉如何?伤到哪了?”

  沈玉雁率先开口,关切的问道。

  话音刚落,还没等秦夜回应,秦文山就先开口道:“你这孩子!平日里让你跟着我练练拳脚,强身健体,你偏不干!”

  “但凡你有几分功夫底子,昨夜也不至于……唉!”

  “如今都十八了,筋骨也定型了,再想习武也晚了!这亏吃的……”

  话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心疼!

  “秦文山!”

  沈玉雁猛地扭头,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儿子能活着回来,已是老天开眼!你这时候说这些混账话做什么?!”

  “我……”

  秦文山开口刚要辩解。

  沈玉雁就打断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

  秦文山尴尬的笑了笑,又懊恼地搓着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心疼他遭罪么……”

  说完,他求助似的看向秦泰然。

  秦泰然瞪了一眼,哼了一声:“看我干什么?我儿媳说得对!夜儿能回来,比什么都强!功夫的事,以后再说!”

  老爷子虽然心里也认同儿子的话。

  但此刻孙子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也不敢触儿媳的霉头……

  楚岚在一旁看着。

  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没想到,秦夫人在家中地位这么高。

  不过,秦夜练武的事情,倒也不晚。

  寻常办法,的确是有些困难。

  但她有非常之法。

  借助巫国秘术,便可让秦夜获得内力。

  而且,现在秦夜的体内,已经有了一部分、她所给予的内力了……

  “我没事,皮外伤,养养就好。”

  这时,秦夜淡定的开口说道。

  说完,又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楚岚,微微一笑:“也多谢静王殿下挂念。”

  “秦少傅吉人天相,平安归来便好。”

  楚岚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说完,便避开了秦夜过于灼热的视线,转向秦泰然几人道:“国公爷,秦将军,秦夫人,秦少傅伤势要紧,需好生静养。本王不便久留,就先行告辞了。若有任何需要,国公府随时可派人告知本王。”

  “多谢静王殿下。”

  秦泰然抱拳还礼。

  楚岚又深深的看了秦夜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很快,福伯便带着府医和外面找来的大夫为秦夜诊治。

  秦泰然让一众大夫轮流给秦夜诊断了一遍,得出了同样的结果,只是皮外伤,静养即可。

  一家人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寒暄了几句后,相继离开。

  留秦夜一人在卧房内休息。

  喧嚣散去,秦夜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惊马、追逐……

  冰冷的河水、尖锐的箭啸。

  刺客那句冰冷的“向相爷复命”!

  徐国甫!

  这个老狐狸,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死手!

  秦夜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眉头紧皱了起来。

  虽说知道幕后黑手。

  但对方必定会想尽办法毁灭证据。

  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撼动,这棵盘踞朝堂多年的毒树!

  该如何破局?

  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一个能钉死徐国甫,让楚盛也无法脱身的铁证!

  或者、一个能逼得他们自乱阵脚的机会!

  ……

  御书房内。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抑。

  楚天恒端坐龙椅之上,面沉如水、目光锐利,直刺下方垂首恭立的徐国甫。

  “徐相。”

  楚天恒的声音不高,却格外有威慑力:“秦少傅昨夜于城东河畔遇刺,险些丧命之事,想必你也听闻了?”

  徐国甫闻言。

  立马反应过来,楚天恒这是在诈他!

  于是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痛惜、愤怒交织之色!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惊诧:“竟有此事?”

  “你不知?”

  楚天恒眼眸一沉,仔细打量,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老臣不知啊。”

  徐国甫煞有介事的反问,语气中带着惶恐与错愕:“究竟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京城重地行刺朝廷命官,谋害国之栋梁?”

  “此事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啊!”

  “陛下,召老臣进宫,莫非是要老臣查询凶手?”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严查,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还秦少傅一个公道!”

  他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情真意切。

  仿佛刚听说这件事,与之毫无关系。

  楚天恒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秦夜侥幸生还,据他所言,刺客行凶后曾言‘回去找相爷复命’!徐相,对此,你有何解释?”

  徐国甫脸色一僵,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秦夜,居然还活着?

  这,这怎么可能?

  “徐相?”

  楚天恒见徐国甫沉默不语,声音陡然抬高了几度!

  “老臣冤枉!”

  “这定是那丧心病狂的刺客,自知难逃法网,临死前故意攀诬,意图混淆视听!”

  “借此扰乱圣听!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陛下!”

  “老臣蒙陛下隆恩,官拜宰相,位极人臣!”

  “深知皇恩浩荡,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

  “岂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大逆不道之事?!”

  “我知道了!这是有人见老臣蒙陛下信重,心怀嫉恨。”

  “欲借此案构陷于老臣,离间君臣!”

  “还望陛下明鉴!老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若有一字虚言,甘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国甫回过神来,连珠带炮的对楚天恒说道。

  说完这话,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地面,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将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老臣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呼!”

  楚天恒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攥紧双拳,发出了黄豆爆裂般的声音。

  看着赌咒发誓的徐国甫,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凝重!

  这老狐狸,果然狡猾的很!

  一番唱念做打,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甚至倒打一耙,暗示有人构陷。

  言辞恳切,姿态卑微,让人一时难以找到破绽。

  若没有铁证,仅凭秦夜一句模糊的证词,确实难以将其定罪。

  他心中怒意翻腾,却也只能暂时按捺!

  “徐相言重了。”

  楚天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只是将秦少傅所言转述于你,并未下定论。”

  “此案疑点重重,朕自会彻查到底,绝不会冤枉一个忠臣,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奸佞!”

  话音刚落——

  御书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沈全快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面色凝重,手中捧着一支折断的、形制奇特的箭矢。

  箭头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启禀陛下!”

  沈全躬身行礼:“经过大内侍卫与刑部仵作连夜查验,在昨夜秦少傅遇刺现场及坠河点附近,寻获数枚刺客遗留的箭矢,经辨认……”

  沈全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地上跪着的徐国甫,才沉声继续道:“此箭矢,其形制、材质,特别是这带有倒钩的独特箭头,皆与北境乌桓部族惯用的‘狼牙箭’特征完全吻合!”

  “乌桓箭矢?!”

  楚天恒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徐国甫猛地直起腰身,激动道:“乌桓!竟然是乌桓!这已不是简单的刺杀朝廷命官!这分明是敌国势力渗透京城,图谋不轨!”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楚天恒道:“陛下,我知道了,是莫日根干的,一定是他!这老东西,接连败给秦少傅,心生怨念,所以才起了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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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的问一句有人看吗,怎么没评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