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你要是来我们军情局,那什么卧底,什么伪装,在你面前不都跟光着身子一样?”

  “这要是能推广,我们以后执行任务的成功率,得提高多少个量级啊!”

  陈易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

  “这个……不好教,这是天赋。”

  特工:“……”

  郑永红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意。

  可这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另一名警卫员就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

  “首长,那个活口……情绪很不稳定。”

  “他不肯交代任何事情,就一个要求。”

  “他要见陈副组长。”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陈易。

  陈易却像是没感觉到这些目光的重量,甚至没有朝审讯的方向看一眼。

  郑永红的视线从陈易脸上移开,转向那名警卫员,声音低沉。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了,首长。”

  警卫员干脆地摇头。

  “就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我们的人一靠近,他就跟疯了一样挣扎。”

  “还说……还说只有陈副组长能给他一个答案。”

  这下,连郑永红都忍不住了。

  他锐利的目光重新锁定陈易,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最想问的。

  陈易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头,迎上郑永红的视线,表情依旧平淡。

  “也没做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捅了他几刀而已。”

  捅了他几刀?而已?

  那名军情局特工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可是个穷凶极恶的劫匪。

  郑永红的眉头锁得更深,他知道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为什么要见你?要什么答案?”

  陈易嘴角勾起,带着看透人心的玩味。

  “我让他猜猜,我是怎么发现他的。”

  “……”

  “猜不出来,他估计死不瞑目吧。”

  现场一片死寂。

  军情局的特工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这算什么?

  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郑永红盯着陈易看了足足十几秒,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另一名负责情报核实的警卫员,脸色苍白地冲了过来。

  “首长!那个活口的身份……初步核实了!”

  郑永红眼神一凛。

  “说。”

  “他的真实代号叫‘蝎子’,是境外的顶级雇佣兵。”

  “蝎子”这两个字一出口,郑永红整个人的气息骤然改变。

  如果说之前是威严的雄狮,那现在,就是一头被触及逆鳞的暴龙。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他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刻骨的仇恨与痛楚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喷薄而出。

  “蝎子……”

  郑永红猛地转过身,对着手下发出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低吼。

  “给我把他查个底朝天!”

  “他在国内的所有联系人,所有落脚点!我要知道他放的每一个屁是什么味儿的!”

  “是!”警卫员被他此刻的气势所慑,挺直身体大声应答。

  郑永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平复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怒火。

  “我要去**开个紧急会议。”

  他转身看向温长林和陈易,声音已经恢复冷静。

  “你们跟我一起。”

  通往**内部会议室的走廊,亮如白昼。

  郑永红身上的杀气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个暴怒如狂的人只是幻觉。

  温长林跟在侧后方,脸色同样不好看。

  作为地方反恐系统的最高指挥官,自己的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顶级雇佣兵入境潜伏,甚至发动了袭击,他难辞其咎。

  最让他感到棘手的,还是陈易。

  这个年轻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一行人抵达会议室门口。

  两名持枪的哨兵敬礼,推开了厚重的实木门。

  门内,一众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早已正襟危坐,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随着郑永红的进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郑永红径直走到主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长话短说。”

  “今天我部医务办副组长陈易同志,在市区遭遇两名匪徒的蓄意暗杀。”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倒吸冷气声。

  “结果是,一名匪徒被当场击毙,另一名被活捉。”

  “行动中,有三名群众被匪徒流弹擦伤,没有生命危险。”

  郑永红顿了顿,视线转向了温长林。

  “匪徒在最后关头劫持了一名人质,被陈易同志一枪击伤,人质同样没有生命危险。”

  最后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波澜。

  温长林眉头一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郑大校,恕我直言。”

  他站起身,身体站得笔直。

  “现场勘查报告我看过了,陈副组长使用的是一把格洛克**,用这种大威力**……”

  “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精准命中匪徒,同时只对人质造成无生命危险的伤害……”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能完成的操作。

  这已经不是怀疑,而是本能的质询。

  会议室里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相似的神情。

  他们或许不懂枪,但他们懂常识。

  郑永红冷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从身后的警卫员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直接甩在了会议桌中央。

  “这是**总院刚刚出具的验伤证明,上面有院长的亲笔签名和**钢印。”

  “人质只是肺叶上端擦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各位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医院核实。”

  会议室里,那些原本还带着审视目光的大佬们,此刻看向陈易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郑永红的视线重新锁定温长林,语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温总队长,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

  温长林的心猛地一沉。

  “在接到报警后,你的部下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对吗?”

  “……是。”

  “封锁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抓捕匪徒,保护民众,没错吧?”

  “没错。”

  “那么我请问,为什么在你们的严密布控下,第二名匪徒还能从人群中劫持到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