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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浴洗髓伐骨三日,好似烈阳灼烧之痛,你成功步入练气一重,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一剑峰峰主剑五,是个出了名的剑痴。

  痴到什么地步?

  忘了自己的名字、出身、来历。

  相传他有五剑,却从来没人能完整接下,久而久之就被叫做剑五。

  出药浴当天,方世杰为剑五奉上一杯拜师茶。

  剑五问:“一名剑修,什么都可以忘,可唯独不能忘自己持剑的理由。世杰,你为何持剑?”

  方世杰一愣,久久给不出答案。

  对他来说,无论是加入万剑宗,还是成为一名剑修,都只不过是系统词条和命运捉弄下的必然选择。

  他不说,剑五也不催。

  只是将那一杯热茶就这么放在桌上,散着热气。

  入宗选拔那天,剑五是唯一没有出席的峰主,也是唯一没有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

  “我……”

  方世杰思索良久。

  脑子里不由蹦出本溪村人头滚滚那日,匣子里死不瞑目的人头化为灰烬的那夜。

  彼时还是凡人的他被踩在脚下,毫无尊严。

  “为生民立命而持剑。”

  剑五拿起杯子浅酌一口,评价道:“好茶。”

  方世杰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算是正式拜入剑五门下了,以后就是冷无月的同门师弟了。

  他看向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冷无月,套近乎道:

  “大师姐你呢?你为何持剑?”

  冷无月淡淡道:“因为我只有剑。”

  啥?

  这算啥理由。

  早知道这么好糊弄,我也瞎说了。

  “先天剑骨是天生的磨刀石,无月,往后你便和世杰一同练剑。”

  “是,师父。”

  “谨遵师命。”

  【剑五是个剑痴,大弟子冷无月也是个剑痴,每日晨曦未露,一声声划破空气的剑鸣便在山顶响起,你来之后,一剑峰又多了名剑痴】

  【每当握住剑柄,你都会发自内心感到愉悦,每次挥剑,你都能忘记所有,忘记时间、忘记痛苦、忘记你所背负的罪孽】

  【整个本溪村的命都交在你的手上,只有毁了大师姐的无垢剑心,他们才有活着的可能】

  【红尘诀过于深奥,远非现在的你所能参悟,要想夺走大师姐的心,也绝非一日之功,你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凭借自己先天剑骨的天赋,在剑道一途中打败冷无月】

  于是当方世杰掌握了横条劈砍等基本剑式,他迫不及待找上冷无月。

  “师姐,让我来做你的磨刀石吧。”

  “好。”冷无月点头答应。

  她将境界层层压制,金丹二重筑基练气……练气一重。

  即便放眼整个九州,冷无月也是被称为同境无敌的存在。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的剑快而凌厉,几个呼吸间便将方世杰手里的剑挑落,直指喉间。

  方世杰并未感到挫败,毕竟他现在就是个青铜水平。

  再给他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年后。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

  【怎么个事】

  “她是主角我是主角?分不清大小王了,这不削能玩?你看看这里啊,这里啊!”

  方世杰指着身上大大小小上百道剑痕,其中一刀还在**上。

  “你说吧,这事咋办?这小说还能不能接着写了?”

  【十块一瓶水今天卖九块】

  “啥?”

  【你也走路去上班】

  “什么?”

  【采九朵莲】

  “说人话!”

  【就这水平,你也不行啊,菜就多练】

  “……”

  修炼无岁月,其实方世杰在这一年间的进步已经很大。

  从练气一重到筑基二重,若不是有冷无月压他一头,天剑宗第一天骄的名号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一年之期已到。

  方世杰找到师父剑五,以一年未归思乡心切为由求来了一块出宗令牌。

  一人一剑,从晨曦到日落,日行百里。

  整整御剑一月有余方才远远的看见本溪村的轮廓。

  可见当初他走了多远的路,吃了多少的苦。

  方世杰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系统,你真的把我养得很差!”

  【?】

  突然,还不等方世杰靠近,他忽得心头一紧,及时躲闪。

  一道剑光以毫厘之差险些划破脖颈,却也斩下一缕断发。

  人可乱,发型不可乱。

  不管出手之人是谁,你都已有取死之道!

  失去平衡,方世杰从空中落到下方的密林,手持玄剑警惕的环顾四周。

  “一年不见,师弟进步非凡呐!”

  熟悉的声音伴随掌声从后方的密林传出,回头一看。

  正是一年前那名狱血宗弟子。

  方世杰眼神微眯,筑基四重。

  有点难办呐。

  “生气了?师兄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狱血宗弟子笑容森冷,继续道:

  “难得一见,亏师兄还特地从本溪村给你带了土特产,你可真叫人寒心呐,师弟。”

  他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拿出一黑木匣子扔在方世杰身前。

  哪怕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可当打开匣子看到又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他还是忍不住气血直冲脑门。

  再难办也得办咯!

  方世杰眼中杀意更甚,亲手为那颗脑袋合上眼后收入袋中。

  随即持剑横冲。

  来啊对掏!

  “区区筑基二重,就敢跟师兄叫板,不知死活,今日便替鬼煞长老教训教训你。”

  ……

  一剑峰顶,冷无月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总会不由的想起那个不屈的少年。

  被打趴下,再站起来,拍干净**上的灰,第二天又笑呵呵的对她说:

  “师姐,让我来做你的磨刀石吧。”

  日复一日。

  冷无月摩挲着手里的剑,一双纤长细手抚过剑身。

  没有磨刀石,剑钝了。

  虽然方世杰的修为远低于她,但每次交手她都压制了境界。

  先天剑骨的剑道天赋让方世杰进步飞快,同境之下给她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甚至有一次为了出奇制胜,她还把方世杰的**扎漏了。

  直到现在,小师弟那长叹息以掩涕兮,欲语泪先流的样子还深深刻在她脑海。

  小师弟虽只是筑基二重,但遇上普通的筑基后期也有一战之力,理应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冷无月心想。

  ……

  懵了。

  望着被自己一剑刺穿丹田的狱血宗师兄。

  方世杰彻底懵了。

  “不是哥们,你出场逼格不挺高的吗,我还没燃起来呢,你就燃尽了,修仙界逼哥是吧?”

  修为尽失的狱魔宗修士闻言气得吐出一口淤血。

  这说的是人话?

  你一剑给我丹田干得尿灵液,到头来还嫌我菜?

  眼看方世杰步步紧逼,他威胁道:

  “你……你敢杀我?就不怕鬼煞长老怪罪吗?”

  “杀你?我还没那么蠢。”

  方世杰冷笑,将写着任务进展的信封丢在他眼前。

  “我还等着你亲手把他交给我尊敬的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