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令亮冷笑一声。
对方是谁，他其实心中已有所猜测，这事实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推测。
梁伟继续道：“根据GPS定位，能基本锁定信号源来自汉水市公安局。具体从哪个楼来的，就无法判定了。”
“我知道了。”
倪令亮满脸震怒：“也没必要再细查下去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有些人，自己不干事，也不许别人干成事。简直岂有此理！我会向中央严肃反映这问题。”
其实，监控梁伟，并非高卫军本意。他的本意是监控赵国栋。
若只对赵国栋上技侦手段，还有回旋余地——赵国栋只是副处级干部，汉水市公安局随便找个借口，例如赵国栋遭受电诈嫌疑等，都可以搪塞过去。
但梁伟是省委副书记，堂堂中候补，对他上技侦手段，这就太过分了。难怪倪令亮如此震怒。
“书记，我在北京的进展，不如人意。”
梁伟情绪有些低落，如实汇报。
倪令亮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也去跑过部委，知道他们的态度。成见，就是一座大山。哪怕我们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很多人眼里，我们就是不如鄂省。”
“小赵怎么样？”
倪令亮顺口问道。
梁伟苦笑：“他？一个副处级干部，到了北京，那是北都摸不到。”
倪令亮也笑了：“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嘛。他一个搞经济的干部，跑部钱进中能发挥作用也着实有限。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做到什么。年底事情多，不行你再活动两天，如果小赵没事可做，明天就让他回来吧。”
对赵国栋表现不佳，白跑一趟，倪令亮、梁伟都没往心里去。
他们这些部级大干部，跑部钱进都受人白眼，到处吃闭门羹，还能指望赵国栋这副处级在北京呼风唤雨、到处吃得开？
他要能行，反而有问题。
铁道大厦，赵国栋扶着凌书苗下楼，却不成想，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年轻人在一帮人簇拥下，趾高气昂走上来，犹如自家客厅，一把撞到了赵国栋肩膀上。
“好狗不挡道！”
赵国栋没有躲。
他怀里还有喝多了的凌书苗，如果他躲闪，只怕凌书苗就要被这年轻人撞倒。
好在赵国栋练家子，哪怕不发动内劲，浑身也如弹簧一般，一旦感受到外力，内力自生，进行反弹。
只听一声痛呼，这嚣张年轻人被赵国栋撞倒，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
“你！”年轻人捂着脑袋跳起来，气急败坏看向赵国栋，准备喝骂，却一下愣住了。
“呦呵？冤家路窄啊？这不是昨天打我的那人？”
年轻人正是昨天金柜前，骚扰唐焉三女，被赵国栋打了的刘铁军。
昨夜，刘铁军找了赵国栋整整一晚，生了一肚子气，却到处都找不到赵国栋踪迹，只好悻悻然作罢。
他准备回头再去找唐焉——赵国栋不知根基，姓名，但唐焉一定知道。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在京师这地界上混，迟早落在他手里。
谁知，今天在铁道大厦碰上了。
赵国栋也眸光一闪。
刘铁军？
这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刘铁军如获至宝，大呼小叫：“叫保安，把这里围了！千万不能让这人跑了。快，叫人去。给我绑了！”
铁道大厦，是铁道部指定的酒店。
他刘铁军在这大厦里，相当于自家后院。
何瑾一听到大吵大闹声，急忙走上来，皱眉道：“你什么人？怎么这么嚣张？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动不动就封锁拿人，你是黑社会啊？”
“呦呵？”
刘铁军好色如命，看到走上来的何夫人，眼前一亮。
何夫人虽然一看就不是小姑娘，但气质出众、保养得当，说是三十岁出头也有人信。
“半老徐娘啊？但风韵犹存！我喜欢！”
刘铁军哈哈大笑，一指赵国栋：“昨天，你抢了我的女人，今天，我就抢你的！让你好好尝一尝，被人抢女人的滋味。”
“什么女人不女人？”
何夫人勃然大怒。
在京师地界上，想不到还有人敢指着她鼻子，说要抢她？
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但刘铁军说话，在铁道大厦确实好使。
没一会，就有数十个保安冲了进来。
刘铁军吆三喝四：“就是他！给我抓住他。昨天就是他打了我。今天我要剥了他的皮，让他给我跪下。”
“大胆！”
何夫人气得脸都红了。
此时，凌书苗迷迷糊糊，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茫然四顾：“怎么了？谁闹事？”
她看到刘铁军正要欺凌赵国栋，还调戏何夫人，顿时玉容一寒。
这刘铁军，实在太不成器。
何夫人是什么人？
**的含金量，懂不懂？
她费尽心机，各种巴结何夫人，为你爹铺路，你倒好，给我拆台？
如果真被他截胡了何夫人，只怕今晚·····
刘部长就有难了。
凌书苗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上去。
刘铁军毕竟认识凌书苗的，只是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自己是铁老大太子爷，这凌书苗算个屁？
顶多算个老爹的熟人，当年帮过忙的大姐。
“凌姨，你也在？闪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啪！
只听一声脆响。
刘铁军脸上，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印，被打的火辣辣生疼，难以置信看着凌书苗。
“你敢打我？你一个晋老西老女人敢打我？”
凌书苗怒道：“你信不信，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爹，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刘铁军怨毒瞪了凌书苗一眼，但他胆寒了。
因为刘铁军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人，就是他爹。
他爹打他，可是真打、真疼啊。
何况，他说话在铁道大厦好使，凌书苗的话也不逊色啊。
那些冲进来的保安，已在看到凌书苗眼色的大堂经理招呼下，悄悄退走了。
没了帮手，刘铁军就算想惹事，单枪匹马，也打不过赵国栋。
刘铁军怒道：“好。你们，走着瞧！”
他愤怒而去。
“凌姐，今天让你见笑了。”
赵国栋温和一笑：“我跟铁军，可能有些误会。年轻气盛，回头我找他把话说开，也就好了。”
凌书苗余怒未消：“你不用管他了。都是他爹工作太忙，他小的时候，没人管教，给宠坏了。”
她可是以后妈之资，在管教刘铁军。
赵国栋：“那明天一大早，我陪着您一起去江凡县，看看工厂？”
凌书苗立即来了兴致，醉意全消：“好！事不宜迟，我知道部党组会，很快要通过那京广的规划方案了。明天，咱们就去。最好能赶快办妥，我好去找老刘。”
赵国栋高深莫测一笑。
把凌书苗送回家，赵国栋又开车，送何夫人回家。
何夫人在副驾上，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凝滞。
赵国栋：“何姐，你似乎有话要说？”
何夫人转过来，严肃道：“国栋，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今天晚上，我冷眼旁观，你这叫贿赂！”
“你为省里、市里争取高铁项目，这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帮你。但如果你以非法手段，贿赂一个与刘部长关系密切的女商人，以交易方式、换取她说服老刘，改道汉南，在我看来，这是事关原则的大事！”
赵国栋面露沉思之色，对何瑾一的评价，非但没有因犯言直谏而降低，反而有所提高。
何夫人，不愧是红色家庭出身。
对赵国栋这种灵活的手段，不屑一顾，更斥为异端。
看赵国栋不说话，何夫人语气合缓了一下，柔声道：“国栋，你跟佳慧一样，还很年轻。不要怪阿姨说话直接，我是拿你当女····自家的晚辈看待的。才会这么说。你懂吗？”
赵国栋暗笑。
何夫人这是拿自己当女婿看，才会说的这么深，这么直白。
赵国栋叹了口气：“可如果高铁不经过我省我市，对佳慧和我，都是一大损失啊。”
何夫人不以为然道：“这是公家的事，又不是你自己私事。汉南省那么大，几千万人，争取不下来的项目，凭什么要你自掏腰包，不顾一切想办法争取？”
“再说，为了一个高铁，你犯得上吗？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凌书苗和老刘的事，东窗事发，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不受牵连吗？前途不毁了吗？怎么这么糊涂啊？”
何夫人恨铁不成钢，一只纤纤玉指，轻轻戳了一下赵国栋脑门。
赵国栋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幽香，知道这是何夫人贵妇幽香，也不由心神一荡，更暗暗感动。
在人情比纸薄的官场，谁肯这么直白提醒你？
只有自家人、自己人。
何夫人，已经视自己为女婿了，才会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审视自己。
赵国栋沉声道：“何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件事，就算将来爆发，也不会查到我身上。”
他有多重防火墙。
最核心的，股权是华叶的。而华叶早已在赵国栋要求下，**了枫叶国移民手续，成为了····歪果仁。万一风声不对，见势不妙，华叶马上溜出国去，要查也根本找不到人。
华裔歪果仁朋友要与凌书苗合作投资设厂，跟我赵国栋有什么关系？我顶多是作为开发区书记，站在招商引资层面，介绍合作项目而已。这能算我的罪？
何况，熟知历史的赵国栋知道，中国高铁建设狂潮才刚刚开始，刘部长气运正旺、官运亨通，正在事业的全面上升期，至少还有十年时间、两个任期会长期在位，执掌铁老大，基本完成中国高铁从四纵四横，到八纵八横建设宏伟蓝图，才会被清算·····
十年后，刘要倒台之前，赵国栋早将这事洗的干干净净、金盆洗手，与凌书苗划清了界限。
但这些事，没法跟何夫人说清楚。
赵国栋只好含糊其辞。
何夫人却不依不饶：“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话说你那个朋友，什么无中生友，根本就是你自己的财产对不对？”
赵国栋苦笑。
什么都瞒不过何夫人一双慧眼。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默认。
何夫人更气了，叉腰道：“咱家的财产，凭什么白白分给那姓凌的女人一半？你还给她出主意，让她随便拿个破专利来技术入股？合法合规？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何夫人，赵国栋汗一个。
没看出来，这位贵妇还是个守财奴。
对方是谁，他其实心中已有所猜测，这事实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推测。
梁伟继续道：“根据GPS定位，能基本锁定信号源来自汉水市公安局。具体从哪个楼来的，就无法判定了。”
“我知道了。”
倪令亮满脸震怒：“也没必要再细查下去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有些人，自己不干事，也不许别人干成事。简直岂有此理！我会向中央严肃反映这问题。”
其实，监控梁伟，并非高卫军本意。他的本意是监控赵国栋。
若只对赵国栋上技侦手段，还有回旋余地——赵国栋只是副处级干部，汉水市公安局随便找个借口，例如赵国栋遭受电诈嫌疑等，都可以搪塞过去。
但梁伟是省委副书记，堂堂中候补，对他上技侦手段，这就太过分了。难怪倪令亮如此震怒。
“书记，我在北京的进展，不如人意。”
梁伟情绪有些低落，如实汇报。
倪令亮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也去跑过部委，知道他们的态度。成见，就是一座大山。哪怕我们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很多人眼里，我们就是不如鄂省。”
“小赵怎么样？”
倪令亮顺口问道。
梁伟苦笑：“他？一个副处级干部，到了北京，那是北都摸不到。”
倪令亮也笑了：“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嘛。他一个搞经济的干部，跑部钱进中能发挥作用也着实有限。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做到什么。年底事情多，不行你再活动两天，如果小赵没事可做，明天就让他回来吧。”
对赵国栋表现不佳，白跑一趟，倪令亮、梁伟都没往心里去。
他们这些部级大干部，跑部钱进都受人白眼，到处吃闭门羹，还能指望赵国栋这副处级在北京呼风唤雨、到处吃得开？
他要能行，反而有问题。
铁道大厦，赵国栋扶着凌书苗下楼，却不成想，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年轻人在一帮人簇拥下，趾高气昂走上来，犹如自家客厅，一把撞到了赵国栋肩膀上。
“好狗不挡道！”
赵国栋没有躲。
他怀里还有喝多了的凌书苗，如果他躲闪，只怕凌书苗就要被这年轻人撞倒。
好在赵国栋练家子，哪怕不发动内劲，浑身也如弹簧一般，一旦感受到外力，内力自生，进行反弹。
只听一声痛呼，这嚣张年轻人被赵国栋撞倒，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
“你！”年轻人捂着脑袋跳起来，气急败坏看向赵国栋，准备喝骂，却一下愣住了。
“呦呵？冤家路窄啊？这不是昨天打我的那人？”
年轻人正是昨天金柜前，骚扰唐焉三女，被赵国栋打了的刘铁军。
昨夜，刘铁军找了赵国栋整整一晚，生了一肚子气，却到处都找不到赵国栋踪迹，只好悻悻然作罢。
他准备回头再去找唐焉——赵国栋不知根基，姓名，但唐焉一定知道。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在京师这地界上混，迟早落在他手里。
谁知，今天在铁道大厦碰上了。
赵国栋也眸光一闪。
刘铁军？
这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刘铁军如获至宝，大呼小叫：“叫保安，把这里围了！千万不能让这人跑了。快，叫人去。给我绑了！”
铁道大厦，是铁道部指定的酒店。
他刘铁军在这大厦里，相当于自家后院。
何瑾一听到大吵大闹声，急忙走上来，皱眉道：“你什么人？怎么这么嚣张？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动不动就封锁拿人，你是黑社会啊？”
“呦呵？”
刘铁军好色如命，看到走上来的何夫人，眼前一亮。
何夫人虽然一看就不是小姑娘，但气质出众、保养得当，说是三十岁出头也有人信。
“半老徐娘啊？但风韵犹存！我喜欢！”
刘铁军哈哈大笑，一指赵国栋：“昨天，你抢了我的女人，今天，我就抢你的！让你好好尝一尝，被人抢女人的滋味。”
“什么女人不女人？”
何夫人勃然大怒。
在京师地界上，想不到还有人敢指着她鼻子，说要抢她？
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但刘铁军说话，在铁道大厦确实好使。
没一会，就有数十个保安冲了进来。
刘铁军吆三喝四：“就是他！给我抓住他。昨天就是他打了我。今天我要剥了他的皮，让他给我跪下。”
“大胆！”
何夫人气得脸都红了。
此时，凌书苗迷迷糊糊，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茫然四顾：“怎么了？谁闹事？”
她看到刘铁军正要欺凌赵国栋，还调戏何夫人，顿时玉容一寒。
这刘铁军，实在太不成器。
何夫人是什么人？
**的含金量，懂不懂？
她费尽心机，各种巴结何夫人，为你爹铺路，你倒好，给我拆台？
如果真被他截胡了何夫人，只怕今晚·····
刘部长就有难了。
凌书苗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上去。
刘铁军毕竟认识凌书苗的，只是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自己是铁老大太子爷，这凌书苗算个屁？
顶多算个老爹的熟人，当年帮过忙的大姐。
“凌姨，你也在？闪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啪！
只听一声脆响。
刘铁军脸上，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印，被打的火辣辣生疼，难以置信看着凌书苗。
“你敢打我？你一个晋老西老女人敢打我？”
凌书苗怒道：“你信不信，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爹，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刘铁军怨毒瞪了凌书苗一眼，但他胆寒了。
因为刘铁军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人，就是他爹。
他爹打他，可是真打、真疼啊。
何况，他说话在铁道大厦好使，凌书苗的话也不逊色啊。
那些冲进来的保安，已在看到凌书苗眼色的大堂经理招呼下，悄悄退走了。
没了帮手，刘铁军就算想惹事，单枪匹马，也打不过赵国栋。
刘铁军怒道：“好。你们，走着瞧！”
他愤怒而去。
“凌姐，今天让你见笑了。”
赵国栋温和一笑：“我跟铁军，可能有些误会。年轻气盛，回头我找他把话说开，也就好了。”
凌书苗余怒未消：“你不用管他了。都是他爹工作太忙，他小的时候，没人管教，给宠坏了。”
她可是以后妈之资，在管教刘铁军。
赵国栋：“那明天一大早，我陪着您一起去江凡县，看看工厂？”
凌书苗立即来了兴致，醉意全消：“好！事不宜迟，我知道部党组会，很快要通过那京广的规划方案了。明天，咱们就去。最好能赶快办妥，我好去找老刘。”
赵国栋高深莫测一笑。
把凌书苗送回家，赵国栋又开车，送何夫人回家。
何夫人在副驾上，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凝滞。
赵国栋：“何姐，你似乎有话要说？”
何夫人转过来，严肃道：“国栋，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今天晚上，我冷眼旁观，你这叫贿赂！”
“你为省里、市里争取高铁项目，这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帮你。但如果你以非法手段，贿赂一个与刘部长关系密切的女商人，以交易方式、换取她说服老刘，改道汉南，在我看来，这是事关原则的大事！”
赵国栋面露沉思之色，对何瑾一的评价，非但没有因犯言直谏而降低，反而有所提高。
何夫人，不愧是红色家庭出身。
对赵国栋这种灵活的手段，不屑一顾，更斥为异端。
看赵国栋不说话，何夫人语气合缓了一下，柔声道：“国栋，你跟佳慧一样，还很年轻。不要怪阿姨说话直接，我是拿你当女····自家的晚辈看待的。才会这么说。你懂吗？”
赵国栋暗笑。
何夫人这是拿自己当女婿看，才会说的这么深，这么直白。
赵国栋叹了口气：“可如果高铁不经过我省我市，对佳慧和我，都是一大损失啊。”
何夫人不以为然道：“这是公家的事，又不是你自己私事。汉南省那么大，几千万人，争取不下来的项目，凭什么要你自掏腰包，不顾一切想办法争取？”
“再说，为了一个高铁，你犯得上吗？将来万一，我是说万一凌书苗和老刘的事，东窗事发，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不受牵连吗？前途不毁了吗？怎么这么糊涂啊？”
何夫人恨铁不成钢，一只纤纤玉指，轻轻戳了一下赵国栋脑门。
赵国栋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幽香，知道这是何夫人贵妇幽香，也不由心神一荡，更暗暗感动。
在人情比纸薄的官场，谁肯这么直白提醒你？
只有自家人、自己人。
何夫人，已经视自己为女婿了，才会以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审视自己。
赵国栋沉声道：“何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件事，就算将来爆发，也不会查到我身上。”
他有多重防火墙。
最核心的，股权是华叶的。而华叶早已在赵国栋要求下，**了枫叶国移民手续，成为了····歪果仁。万一风声不对，见势不妙，华叶马上溜出国去，要查也根本找不到人。
华裔歪果仁朋友要与凌书苗合作投资设厂，跟我赵国栋有什么关系？我顶多是作为开发区书记，站在招商引资层面，介绍合作项目而已。这能算我的罪？
何况，熟知历史的赵国栋知道，中国高铁建设狂潮才刚刚开始，刘部长气运正旺、官运亨通，正在事业的全面上升期，至少还有十年时间、两个任期会长期在位，执掌铁老大，基本完成中国高铁从四纵四横，到八纵八横建设宏伟蓝图，才会被清算·····
十年后，刘要倒台之前，赵国栋早将这事洗的干干净净、金盆洗手，与凌书苗划清了界限。
但这些事，没法跟何夫人说清楚。
赵国栋只好含糊其辞。
何夫人却不依不饶：“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话说你那个朋友，什么无中生友，根本就是你自己的财产对不对？”
赵国栋苦笑。
什么都瞒不过何夫人一双慧眼。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默认。
何夫人更气了，叉腰道：“咱家的财产，凭什么白白分给那姓凌的女人一半？你还给她出主意，让她随便拿个破专利来技术入股？合法合规？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何夫人，赵国栋汗一个。
没看出来，这位贵妇还是个守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