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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权臣猖狂民怨重,火上浇油欲逼宫

  秋雨潇潇,孤寂、愁人。

  十日前,自国主风伏纪于众目睽睽之下被千鹤门少主白克城重伤,陷入昏迷后,使本就呈失控乱象的朝堂愈发混乱。

  国事几乎全被大将军风不容所掌控,结党固权,排除异己,制造冤狱,把朝堂搞得污烟瘴气。

  种种作法虽让人不齿,却也让风不容在朝中的威望日渐隆盛,把丞相安青一派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差等风伏纪一咽气,便可明目张胆的登上东华国主之位。就在他意气风发之时,本不管事的风氏族老风九重突然手执王令——

  以从未设立过的太师之位站了出来,以有限的力量勉力重整朝纲,才稍稍扼制住了他的嚣张气焰。

  恼羞成怒的风不容亦不敢对这位名义上的长辈风九重下手,却把屠刀斩向了此刻正发生风暴潮灾害的渔海县居民身上。

  他故意把渔海县的求救公文留中不发,导致大半个渔海县尽成泽国,死伤惨重,致使民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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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

  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

  “太师,如今我东华国人口稀少,每一个人口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然而大将军风不容因个人私怨,视渔海县此次风暴潮灾害于不顾,导致渔海县损失近两万人口,如此重罪简直不可饶恕!

  臣,侍御史李林,请求太师诛杀国贼风不容,以慰渔海县那数万怨魂啊!”

  殿下,一名面容清瞿,极为精瘦的文官双目通红,声嘶力竭的控诉着风不容的罪行。

  在场的文武官员从没想过在如今的形势下,竟然还有人敢捋风不容的虎须,脸上尽呈异色。

  风不容也没想到,看着李林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冷意,内心暗道:

  “这是漏了一条不听话的狗啊!算了,暂且由他谩骂,权当是宰了他前给他的最后一餐吧!”

  “李侍御此言差矣!”

  一名面色红润,大腹便便的官员站了出来,先朝风不容拱手,而后才朝风九重禀道:

  “太师,沿海一带向来多海啸灾难,大将军日理万机,有所疏漏也是正常,怎能因此就对他喊打喊杀呢?”

  “正常?你竟然敢说正常!”

  李林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名官员,脸色涨得通红,怒吼出声道:“张强,你可是殿中令丞,有掌通奏章之责。

  如此大的灾害,我就不信渔海县没有发来求救公文,如此为虎作伥,对得起王上对你的信任吗?”

  “王上?那个废物?”

  出乎李林意料的是,此前还在风九重面前有所收敛的张强,今天竟莫名的强硬,不仅对国主风伏纪口出不敬,口中尚冷笑连连道:

  “早在十天前,他被千鹤门少门主当众打成重伤昏迷后,他就失去了为王的资格!

  我东华虽为小国,但好歹也是一个王国,自有王国的傲气。堂堂国主,竟连敌人一招都接不下来,吐血昏迷,连未婚妻都快被人抢走了,如此孱弱,简直丢我东华国的脸!

  太师,臣殿中令丞张强请愿,废除风伏纪国主之位,请大将军登位!

  唯有他,才能挽救我东华国于水火之间!”

  说完,他便朝风不容跪了下去。

  在他之后,殿内九成九以上的朝臣似有默契,竟然同时跪了下来。

  “臣等亦请愿,废除国主之位,请大将军登位!”

  “请大将军登位!”

  “你们…你们竟敢当众逼宫!”

  李林脸色惨白,手指着在场跪下的一众官员,哆嗦个不停。

  他怎么也没想到,风不容跟他的人竟然会选这样一个时机进行逼宫!

  王座旁边,风九重本是默默观察着殿内群臣。

  见几乎没有人为国主说话,又见突如其来的逼宫举动,内心的怒火已然升腾到了极致。

  没能救下风氏唯一的嫡系血脉,是他一生的痛。

  现在,这群尸位素餐,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废物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逼宫,当真以为他风九重不敢杀人吗!

  “放肆,你们想造反吗?竟敢当着本太师的面如此贬低王上,给本太师起来!”

  一声大喝,宛若惊雷炸响。

  在场的文武官员虽然皆有修为在身,但面对暴怒中的风九重那强横的气势,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

  而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了大殿中那道屹立的强壮身影。

  风不容看似老神在在,负手而立,眼神却显得极度阴沉,余光里带着杀意瞥了张强一眼。

  张强浑身一颤,立时咬牙道:“太师息怒!

  我等并不是有意贬低王上,但如今国内的情况,已容不得拖延。

  王上昏迷不醒,威严大失,若再让他当我们的国主,那简直要让邻国笑掉大牙!

  再者,若让千鹤门的少门主知道他尚在位,那我东华国必将迎来灭顶之灾啊!

  臣等不是逼宫,臣等也是为了我东华的百姓着想啊!

  还请太师明鉴!”

  说到最后,他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

  “殿中令丞说的对,臣等绝无逼宫之意,还请太师明鉴啊!”其余官员见状,立时会意,无不捏着语气,学着张强高呼出声。

  如此假惺惺的作派,顿时气得对面的李林气急攻心,还未来得及说出话来,竟陡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张强!尔等!”

  他勉强站直了身体,手指着张强与百官,怒声大斥道:“张强,还有你们这群小人,简直是无耻至极,枉费先王对你们如此信任,叛徒,你们通通都是叛徒!”

  李林怒骂连连,骂到最后,只觉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来人,快把李大人扶起来!”

  风九重上前查看李林,发现他只是气急攻心,昏迷过去而已,顿时松了口气。

  刚想开口,却蓦然察觉除了他以外,并未有人如他一样,前来扶起李林,顿时内心一沉,厉声道:

  “都聋了吗?还不快把李大人抬去太医院医治!”

  然而这次,依旧没有人理会他的命令!

  身边的殿卫看向了前方一直没有转身的风不容,一脸的为难。

  “怎么,莫非连你们也想违抗本太师的命令不成?”

  尽管早知朝中局势已经失控,但风九重还是没料到竟会糜烂失控到这种地步,竟连宫中的殿卫都投靠了风不容!

  如此发现,让风九重内心悲戚万分,而后霍然站起身,指着风不容怒骂道:

  “风不容,你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老夫把你从民间接回来,现在的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乞食呢!

  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夫的?简直混账东西!”风九重怒火升腾,竟一口道出了风不容的来历,引得一众文武官员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把头伏到地面,不敢抬起。

  “老家伙,当真非得找死不可吗?

  别以为走了大运,重新进阶到了练气二重天,便可视本大将军于无物!”

  风不容缓缓转过身来,无穷的愤怒让他的脸都扭曲了。

  他平生最恨别人提起他那屈辱得如同狗一般的过往!

  哪怕是把他从那段过往解救出来的风九重也不行!

  “你待如何?”

  风九重踏前一步,以气势威逼风不容,岂料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一怔过后,他顿时明白今天这群废物为何一反常态,齐齐逼宫了,眼里浮起一抹阴翳,沉声道:

  “你竟然也进阶了?”

  风不容猖狂大笑:“老家伙,现在知道怕了?

  本来看你时日不多,还想着留你一命,但你今天触碰到了本将军的逆鳞。

  因此今天,你必死!”

  “且慢!”

  就在这时,丞相安青陡然站了出来。

  “怎么,不是说好了,怎么突然阻我?莫非你仗着有千鹤门当靠山,也想当尝尝这国主之位的滋味不成?

  若是如此,别怪我一拍两散,跟你同归于尽!”

  风不容面色不善,有意无意间,竟直接把两人之间的协议说了出来。“大将军勿急,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安青嘴角抽搐,暗骂了一声“竖子不足与谋”,脸上浮起一抹讥笑道:

  “相信大将军也知道我女儿青瑶与风伏纪有婚约在身。

  在杀了他们之前,可否让风伏纪按下手印,解除他们之间的血契婚约?”

  “咦?你这老家伙可真损!

  哈哈哈,有种,竟然敢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听到安青的解释,风不容仰天大笑,“不过,本将军喜欢!

  待杀了眼前这碍眼的老家伙后,便到寝宫把那还在昏迷中的废物手指切下来,解除他与你女儿的婚约!”

  安青连连摆手,笑眯眯道:“不不不,必须得是还喘着气的才行!他们之间签的是血契之约,若是死了,契约便永远都解不了。

  而我那可怜的女儿在那废物死后,从此便要背负着遗孀之衔了!

  不仅于她名声不利,于少门主的威名也不利啊!

  老夫答应配合你,已经让利许多,大将军可千万不能过河拆桥啊!”

  “混账!放肆!一群宵小逆臣,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污辱逼宫王上,此乃诛九族之死罪!

  尔等该杀!

  通通都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