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这是秦越吗?

  阿沐睡了个好觉。

  直到快中午才被远处的嬉闹声吵醒,

  梳洗完,换好衣裳,叼了个鹿肉馅饼就出了门。

  今天是狩猎赛,

  草场中央聚集了许多马匹,弓箭武器码放在架子上,等着参加狩猎赛的人自取。

  阿沐在一堆王公贵族中看到了秦越,

  群山矗立在遥远的地方,男人罕见的一身窄袖劲装,

  阳光从天际倾泻而下,轻轻铺在他的肩头,他立在草场边,薄唇轻抿,正拿着把长弓做调试,每一次拉弓松开,高高束起的马尾就会随之摆动,

  整个人透着通透的少年气。

  阿沐看呆了一瞬,

  这是秦越吗?

  怎么,被草场的太阳一晒,驱散了阴霾,跟着变阳光了??

  她的心脏乱了下。

  狩猎赛很快开始,参赛的有一百多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阿沐很快就从女眷们的口中得知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是宋鹤的女儿,代替父亲进京述职。

  彩棚里,阿沐为了掩盖慌张,拿起茶杯一个劲地喝茶,耳朵却粘在后面说话的人身上。

  原来宋鹤拒绝了朝廷调兵修筑水坝的要求,

  秦越震怒,但和先前的一怒之下血流成河不同,这次震怒也只是怒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北境天高皇帝远,还自给自足,哪天宋鹤自立为王都不奇怪,

  不过,这次让女儿代替自己进京也算怂了一把,估计是怕秦越在盛京把他嘎了。

  一声号响让阿沐抽回了思绪,

  就看群马涌向树林,惊起一群飞鸟。

  随着随从将猎物运出报数,计数板上的排名很快就清晰了起来,

  陈其一骑绝尘,把第二第三远远甩在后面。

  至于第二...

  要么是秦越,要么是宋骄,也就是宋鹤的女儿,两人战况胶着,轮番着当老二。

  阿沐不由地想,替父进京,这个宋骄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呢,

  会不会像话本里描述的那样,是个容貌艳丽,英姿飒爽的勇敢女将军,和她们这些后宅女人有着天壤之别...

  七月疯玩结束也回了彩棚,把摘到的果子往桌上一摊,咔咔吃了起来。

  陈其再得一分,七月跳起来拍手叫好。

  阿沐转头:“你真不认识陈大人?”

  七月叼着果子急急摇头。

  阿沐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了出来:“你是秦越的派来监视我的对吧。”

  七月:“...”

  很明显吗...

  阿沐问:“陈其是训练你当细作的师傅?不是很会教人啊...”

  七月啃下口秋棠,慢慢嚼,咽下,沮丧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沐说:“你把我和项起的行程出卖给秦越那晚...”

  后面叽叽喳喳的女眷散了去,聚到外面玩起了小鹿。一派安宁祥和的氛围。

  她怔怔看了会儿,开了口:“那晚我差点被烧死...好可怕...”

  还有马车里噩梦一般的初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居然开始淡忘了。

  七月说:“对不起。”

  阿沐拿起秋棠果啃了一口:“没事,在其位谋其职,你也算敬业了,对了七掌柜,回去把绣坊房梁打扫下,就你能跳上去。”

  七月问:“你和项起彻底分了,对吧。”

  阿沐说:“人都不见了,我不想分也没法子啊。”

  七月问:“那你还想着跑吗?”

  阿沐从她的声音中听到的不是质问,而是不舍,她转头,对上她盈着眼泪的双眸,突然就慌了。

  陈其再得一分,七月啪嗒掉下颗眼泪。

  “别想着跑了,留下吧...”她说。

  阿沐垂下眸子,掩盖闪现的那抹心虚,说:“我从来就没想着跑啊...”

  七月嗯嗯两声,连连点头,从腰包里掏出藏着的小浆果,推到阿沐面前:“吃...特别难采,费了好大的力气呢。”

  阿沐额角跳了下:“等于说我不留,就没小浆果吃对吧。”

  七月说:“本来是留给我爹的。”

  阿沐瞪大了眼睛:“你爹没死啊??”

  七月说:“我爹是陈其。”

  阿沐一拍脑门,

  行,

  牛逼。

  陈其又得一分,七月转悲为喜,大喝一声跳起来鼓掌,把撸小鹿的女眷们吓一跳。

  比赛结束,

  陈其达成霸榜十五年的成就,至于第二,则是秦越和宋骄并列。

  奖品共计三十个,拔得头筹的先选,

  陈其选了串珊瑚坠子,这串坠子当晚就被快马加鞭送回盛京,出现在了自家夫人手腕上。

  秦越让宋骄先选,

  阿沐好奇地朝外张望,

  将门虎女威武雄壮,一把提起玄铁长刀,在手上掂了掂,顺势舞了个花,豪爽地笑道:“刀脊如山,刀锋如霜,不愧是今日头等宝贝,陈大人不选,可真是错失了好东西啊!”

  说完在陈其后背拍了两下,哈哈大笑,

  宋骄的言谈举止和军中男子无异,她长着方脸,五官朴素,据说才二十出头,却因为风吹日晒,肌肤微呈古铜色,眼下布满了晒斑。

  女将军隔着人群和阿沐对上了视线,

  眸子微微一敛,化作沉稳,转头和男子们继续说笑打趣。

  见到了宋骄的真容,阿沐莫名的松了口气,

  也对,

  一把长剑少说近百斤,统兵打仗的人,怎么可能不粗犷。

  哎也不对,

  她和个女将军比什么容貌,人家一巴掌能扇的她原地打转飞上天。

  “秦大人为什么选了一踏白纸?”七月疑惑道。

  阿沐踮脚望去,见那人在一堆武器和首饰里真就选了踏白纸,

  什么意思这是?

  狩猎结束,随从们集中将猎物剥皮分割,虽然是在大帐篷里进行的,但铁锈味还是飘散了出来,进出的人身上也不免沾上了大片的血,

  怪吓人的。

  秦越突然变得烦躁,呼吸粗重,喉头滚了好几下,拉着她上马,一夹马腹,带着她朝林子里奔去。

  进了树林,那人二话不说将她压在横生的粗枝上,发泄后才平复下来。

  阿沐气死了,对他又打又踢,那人任她打骂,等她没力气了,好脾气地搂住她,说带她去抓鱼。

  阿沐咬牙:“不抓,我要回去!”

  秦越说:“那采蘑菇。”

  “不采,回去!”

  “采浆果?”

  “不要!”

  “教你骑马?”

  “不——啊等下。”

  阿沐想了想,这个很实用,对跑路有帮助。

  她问:“多久能学会?”

  秦越想了想:“半个时辰?”